“唉……又沒輪到我……”
“又要再等十五日了?!?p> “下回啊,咱們要再早點過來。”
隨著永壽堂小廝的一聲吆喝,堂前眾人紛紛散去,布衣老先生只長嘆一聲,便轉(zhuǎn)身一瘸一拐地朝著遠處走去。
看著老人家落寞的背影,沈清影想起了遠在北疆的祖父,心里不免有些難受。
“老先生,正好我也懂些岐黃之術(shù),您若是不介意的話,不妨讓我看看?這初夏的天悶熱又潮濕,不利于您的身子,若能紓解些也是好的。”容荊是看著沈清影長大的,自然察覺到了她身上傳來的淡淡愁緒,不想她難過,容荊便上前一步挽留住了老先生。
“你?”老先生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老先生,我們不妨去那兒坐坐?”容荊指了指路邊一家小館子,門口就擺著零星幾張桌子和長凳。見老先生遲遲不動,似是有些猶豫又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容荊又道,“免費給您看。”
老先生見這年輕人眉眼清澈,態(tài)度誠懇,想著那就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便是再不濟也不會壞到哪里去了?!暗茫蔷吐犇愕陌?!”
老先生拒絕了他們幾人的攙扶,堅持拖著病腿緩步走到了長凳前坐下。
容荊把過脈后,再對著膝蓋骨前后左右四處輕輕敲打了幾下,彼時,玉琴也已經(jīng)從店小二那里借來了紙筆。
“老先生,您這傷已經(jīng)跟了您許多年了吧,我給您開兩副方子,這是用于外敷的,受傷的時日久了,這兒的經(jīng)脈淤堵得厲害,先用這藥熱敷上一個月,每日只需半個時辰,方可舒緩不少。這副則是內(nèi)調(diào)用的,外敷的同時,再內(nèi)調(diào)以活血散淤,里應(yīng)外合,效果能更快更好些。若是按時服藥,再堅持日行百步,一月后,定能好上七成?!?p> “真的嗎?”老先生緩緩接過兩張方子,略帶疑惑地看著面前這個白凈的小伙子。
“嗯,老先生不妨先試試,若是有哪里不適,您便在這兒給掌柜的留個信,我們得了信定會來見您。不過眼下我們還有要事在身,便先告辭了?!?p> “誒……好……”老先生怎么也沒想到今天會遇上這么幾位心善又懂醫(yī)的年輕人,他看著手里的方子,上面的藥材皆非稀有之物,便是隨意尋個藥鋪,就能買到。
“小姐,這兒的湯圓真好吃!”圓頭圓腦的丫鬟小翠,嘴里嚼著一個大湯圓,心滿意足地說道,“小姐,我們再買點帶回去吧!老爺夫人和大小姐一定都會喜歡的!”見小姐沒什么反應(yīng),她抬起頭看向面前的紅衣少女。
“小姐?您在看什么呀?”小翠順著她家小姐的視線看了過去,對面就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飯館,也沒瞧見什么異樣。
“好吃呢,你就買些回去,不過可別買太多,我們等下還要去桃花源給爹爹買酒的!”花含柳收回視線,又簡單吃了兩口湯圓,便放下了勺子,拿起桌上的長鞭別在腰間,目光悠遠不知所想。
“容哥哥,謝謝你!”沈清影笑盈盈地看著容荊,容荊亦是含笑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午后日頭正盛,沈清影隱約看見她眸底不禁泛出的一絲暗芒,“這盛京城怎么會沒有鴛鴦草呢?不行,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給大師兄寫信!”此事刻不容緩,怠慢不得,沈清影火急火燎地就拉著容荊往回走。
忙了一整天,趁著桃花源送走了一波又安頓好了另一波客人后的閑暇時間,云子佩終于得了空在后巷逛著。后巷有不少賣古玩字畫,還有古籍典藏的書閣茶館,比之前街少了些喧鬧,多了些靜謐。
云子佩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他程老三的“妹妹”程似錦嗎?
“程似錦,你怎么在這兒?”不在侯府呢?
程似錦回頭一看是云子佩,滿不在意道,“王妃今日不用馬車,就給我放了假呀,我得了閑自然來買話本子看啦!”她今日可是帶著更重要的任務(wù)來的,可沒空搭理他。
白天的時候,她怕被未來王妃發(fā)現(xiàn),始終不遠不近地跟著她們,畢竟她是得了令要跟在女主子身邊護好女主子的。
然錦四又不是普通的護衛(wèi),據(jù)她觀察,這鎮(zhèn)北侯義子容荊對她女主子的態(tài)度可不是一般的曖昧,想到兩人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關(guān)系,再看侯府眾人對容荊的態(tài)度,她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此人怕會是她主子這棵鐵樹開花路上的一大勁敵!
是以,等女主子回了府,她就來了她最喜歡的一家藏書閣,她要找些經(jīng)典的話本子給主子送去,這談情說愛和舞刀弄墨一樣都是需要學(xué)習(xí)的,她家主子連送王妃回府的機會都抓不牢,那怎么行?他呀,必須得學(xué)習(xí)!
“王妃?”云子佩思考了一瞬,驚呼,“是誰?不會是宋家那個吧?”
云子佩這些日子是真忙得暈頭轉(zhuǎn)向,雖然桃花源只是一個剛開業(yè)沒幾日的新酒館,且開業(yè)第一天,他為了程老三那所謂“金牌掌柜”的稱號,暗中使了點手段,以云子佩的身份請來了不少平日里有些結(jié)交的世家子弟過來捧場。
萬萬沒想到的是,桃花源當(dāng)真是個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酒館,既有誘人的美食美酒,又有善于經(jīng)營風(fēng)情萬種的美人老板娘,這生意當(dāng)真是紅火得不行,接連忙了幾日的他差點就忘了慕容殊那選妃宴的事兒了。
程似錦像是在看傻子一般看著他,微微搖頭,孺子才可教,像云子佩這種的那當(dāng)真是無藥可救了,繼續(xù)翻看新出爐的話本子。
“唉!錦四,你倒是說話呀!”云子佩一著急就叫了她真名,程似錦抄起手里的話本子狠狠砸了一下他的腦袋。
“閉嘴!”程似錦怒瞪云子佩,“主子有意讓我們接近沈家小姐,都這般明顯你還不明白主子的意思嗎?”
“可是鎮(zhèn)北侯府和榮王府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guān)系啊!”要不然他也不會因著和沈嶠打過一次交道,就受如此辛勞的體罰啦,云子佩滿臉的迷茫。
“正因有如此波折和阻礙,才更能稱得上是可歌可泣,又驚天地泣鬼神的浪漫愛情呀!你想想那牛郎織女,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多么的動人心弦??!”
輕衣散人
難道=-=錦四小戲精又真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