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劃分（改）

　　閻宇山迷迷糊糊的從沙漠之中蘇醒，之前戰(zhàn)斗對他造成的傷勢疼痛無比，站起來都成為一種奢望。

　　此時的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一般，渾濁的眼瞳由于刺眼的陽光不得不閉上。饑餓感與干涸的嘴角不斷提醒著他，不去補(bǔ)充水分一定會脫水致死。

　　可現(xiàn)在的他連移動都做不到，更別提走出這片沙漠。

　　就在他即將昏迷之時，一位身披黑色布衣，身材高挑的身影從他身邊走過，此時的閻宇山爆發(fā)出強(qiáng)烈的求生欲，用盡體內(nèi)最后的力量拉住這黑袍人的褲腿。

　　“救...我…”

　　說罷閻宇山便昏了過去。

　　黑衣人兜帽下棕紅色的眼眸里閃動一絲同情，她蹲下身形，將已經(jīng)昏迷的閻宇山背在背上，隨后從漫天風(fēng)沙的遮蔽之中逐漸消失。

　　......

　　閻宇山再醒來時感受著背后不再是松軟的沙地，他努力睜開雙眼，一道昏暗的燈光映入眼眸。

　　環(huán)視了一圈周身的環(huán)境，墻上掛著的時鐘，與窗外的黑暗證明現(xiàn)在已是晚上六點(diǎn)。

　　在他身旁正坐著那名黑袍人，她正利用橙色的源石技藝治療著閻宇山的傷勢，額頭那冰冰涼涼的觸感正是冰袋。

　　就當(dāng)閻宇山準(zhǔn)備出言詢問之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黑袍下傳出。

　　“先別說話，等會兒我給你倒杯水，你現(xiàn)在說話嗓子會因?yàn)檫^于干涸而被震裂?！?p>　　很顯然面前正在為閻宇山治療之人，比他更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閻宇山能感受到此時身體的情況，索性不在開口，老實(shí)等待黑袍人的治療結(jié)束。

　　他看著墻壁上的時鐘，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能察覺到身上的疼痛逐漸消失。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了大概半小時。

　　黑袍人纖細(xì)的雙手停止釋放源石技藝后，她轉(zhuǎn)身將桌子上水壺中的水倒入杯子之中，遞到閻宇山身前。

　　依舊無法動彈的閻宇山根本拿不起杯子，黑袍人只得將杯子遞到閻宇山嘴邊。本身沒有味道的清水流入閻宇山干涸的喉嚨中，一股甘甜的味道從中爆發(fā)出來。

　　他貪婪的將杯中剩余的清水一飲而盡，隨后便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水壺。黑袍人也明白他的意思，重新為他倒?jié)M一杯清水后，遞到他嘴邊。

　　這樣的動作一直持續(xù)了五次，閻宇山才搖了搖頭放棄繼續(xù)喝水。此時的他注視著面前的黑袍人，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就如同遇到斯嘉蒂時一樣。

　　面前的黑袍人比閻宇山還要高出小半頭，而閻宇山則是被一旁桌子上的漆黑仗劍，吸引了注意力。

　　他立馬認(rèn)出面前之人的身份，原赦罪師、六星醫(yī)療干員閃靈。當(dāng)然這是幾年后羅德島的信息里記錄的，現(xiàn)在的她并不是用的這個代號。

　　就在閻宇山胡思亂想之時，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用剛才潤過水的喉嚨低聲詢問。

　　“請...問這里是哪里？”

　　閻宇山說話時，嗓子如同被無數(shù)跟針扎一樣痛，但他還是堅(jiān)持問出話語。

　　“卡茲戴爾南部的一個小鎮(zhèn)，你最好多休息一下再說話，救你并非我的本意，之是你眼中的求生欲打動了我而已，這也是神明的指引吧?！?p>　　閃靈的話語相當(dāng)冷淡，根本沒有想與他繼續(xù)交談下去的想法。

　　閻宇山在聽到閃靈口中的神明時，瞬間冷汗便從他背上滲出，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畢竟黃衣之王似乎將所有神都招惹了一番，他不確定閃靈會不會突然抽出仗劍送他上路。

　　閃靈也注意到閻宇山的不對勁，她以為是對方在后怕這次瀕死的經(jīng)歷。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卻在懼怕面前的救命恩人。

　　“不必?fù)?dān)心，我既然救下你便會暫時護(hù)你周全，再怎么說我也是非常強(qiáng)大的赦罪師?！?p>　　閻宇山從驚恐中回復(fù)平靜，他此時才明白自己的身份沒暴露，并且他察覺到閃靈提到神明時，沒有絲毫敬意，但即便如此，他與對方也同樣是敵對關(guān)系，這令他無法放松警惕。

　　這時他才反應(yīng)過來，之前手中的妖鐮去哪了？他清楚的記得在被吸進(jìn)漩渦時，妖鐮還被他死死握在手中，此刻有道聲音從他腦海里響起。

　　“找我干嘛？”

　　顯然這正是妖鐮的聲音，此刻的它已經(jīng)與閻宇山融為一體，但它原本的力量在穿越漩渦時，幾乎全部被那漩渦中的力量封印。若不是最后與閻宇山簽訂契約，那它便可能消失在世間。

　　現(xiàn)在的它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那頂尖的神器，想要解除封印，就必須等待著閻宇山的力量提升才行，所以此刻的它心情有些五味雜陳。

　　“沒事，就是看看你還在不在，話說為啥就我可以完美控制你？”

　　閻宇山還是有些不明白的事情，他趁著現(xiàn)在也沒啥事，便想要問清原因。

　　“小子，你是真傻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是哈斯塔的第一把武器，由于祂發(fā)現(xiàn)我與祂不能完美配合時，便寄存了一部分力量在我體內(nèi)，然后送給了這世界的一個原住民種族?！?p>　　妖鐮的話語中充滿著不爽與些許無奈，對于武器來說無法與使用者同步，就是最大的遺憾。

　　閻宇山倒是對于妖鐮的遭遇不感興趣，此刻的他回憶起那道黃色的身影。

　　‘居然連我會獲取到這妖鐮都算到了，應(yīng)該說不愧是黃衣之王么？’

　　然而妖鐮接下來的一番話，擊碎了黃衣之王剛建立起來的偉大形象。

　　“你想太多了，哈斯塔根本沒猜到你會獲得我，這一切都是巧合?！?p>　　“......”

　　‘怪不得黃衣之王不要你，你這拆臺的速度也太快了?！?p>　　就在閻宇山與妖鐮在意識之中交流時，閃靈以為他睡著了，隨手將他身上的被子蓋好后，便也出了房間。

　　閻宇山突然想起些重要的事情，也是對于他來說需要了解的現(xiàn)狀。

　　“妖鐮，這個世界的戰(zhàn)斗力分為幾個檔次?！?p>　　妖鐮陷入思索，似乎在努力回憶著零散的記憶。

　　“你說的應(yīng)該是境界吧?！?p>　　“你繼續(xù)?！?p>　　“諸神與舊日支配者，將力量劃分為十境九階?！?p>　　“......”

　　閻宇山似乎被震驚到了，但妖鐮并沒有管他，繼續(xù)說著。

　　“每一大境界分為十個階段，每個階段之間的差距并不算大，有特殊的技能或者武器，便可以越階挑戰(zhàn)，但是第四階與第五階的差距，甚至?xí)笥诘谝浑A與第四階差距?！?p>　　“順帶一提之前獻(xiàn)祭召喚的半成品達(dá)貢，只有四境二階左右的力量，之前使天裂開的力量，也不過是五境五階的力量罷了?！?p>　　“這方世界雖然在崩壞，卻沒有脆弱到，五境都能摧毀的地步，只是對戰(zhàn)的雙方所用的技巧過于強(qiáng)橫，使祂們發(fā)揮出這類似七境的力量而已，這世界當(dāng)年可是真正經(jīng)歷過一場古神之間的戰(zhàn)斗。”

　　很明顯這一串話讓閻宇山徹底懵逼了，不是科技與力量并存的世界么？怎么一下子變成修仙世界了？就在他懵逼的時候妖鐮提醒他。

　　“我要繼續(xù)沉睡了，你如果需要操控我戰(zhàn)斗的話，心中默念然后雙手擊掌緩慢分開就行了?！?p>　　‘？？？拍立得，你當(dāng)我是愛德華那個矮子嗎？’

　　然而妖鐮并沒有在意他的吐槽，似乎說出那一大堆話便是它的極限。

　　就在這時，閃靈端著一碗稀飯與些許面包輕輕推開房門。當(dāng)閻宇山看到閃靈這比他還要高的身形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身高好像確實(shí)是個矮子。

　　閃靈也注意到閻宇山的目光，此刻她坐到床邊的椅子之上，將手中的食物放在床頭柜上。

　　她將無法移動的閻宇山扶起來，將枕頭墊在他背后，避免他直接靠在墻壁之上。

　　隨后閃靈將那碗稀飯，用勺子盛起一勺，向閻宇山嘴邊送來。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使得閻宇山心跳瘋狂加速，即便是看不清對方的容貌，但僅憑這周身的清香也令他心轅馬意。

　　他下意識的張開嘴，也沒管面前的湯溫度怎么樣，一口吃了下去。

　　“呃...”

　　果然那碗稀飯不是一般的燙，顯然是剛做好就被閃靈端了上來。她也察覺到閻宇山的表情不太對勁，她將手背貼近碗邊時才發(fā)現(xiàn)，這稀飯的溫度居然這么高。

　　從她那沒有被完全遮住的面容上，能看到些許微紅，她也覺得自己有些莽撞。就在閻宇山想要說些什么時，閃靈拉下自己臉上的黑色圍巾與兜帽。

　　當(dāng)圍巾落下的瞬間，閻宇山感覺自己被石化住了，這是一張根本找不到任何瑕疵的面容，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都不足以形容這驚世絕倫的美麗。

　　銀色的長發(fā)在她臉頰處向下垂落，使她更添一種自然的美感，宛如畫中的佳人，他只能用一句詩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卷中佳人降世間，銀發(fā)棕瞳惹人憐。此景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見。

　　但是仔細(xì)觀察后，他總覺得面前的閃靈跟印象當(dāng)中的有些區(qū)別，可他也說不出有哪些。

　　此刻的閃靈再次盛起一勺稀飯，這次并沒有遞向閻宇山嘴邊，而是將其緩緩放到自己嘴邊，輕輕吹散那稀飯中散發(fā)的熱氣。

　　當(dāng)她的動作重復(fù)四五次后，感覺到湯勺中的稀飯溫度已經(jīng)下降不少后，才緩慢遞向閻宇山嘴邊。

　　就在閻宇山下意識的張嘴，把湯勺中的食物吃下去時，才意識到剛才閃靈的動作有多曖昧。

　　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他根本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場景，他的心臟狂跳不已。閃靈以為還是太燙，便又盛出一勺放在自己嘴邊，吹散其中的熱氣。

　　還是吹了四五下，但這次并沒有遞到閻宇山嘴邊，而是喂到了自己的嘴中，感受著食物的溫度確實(shí)還有點(diǎn)高后便咽了下去。

　　此時的閻宇山真的感覺自己仿佛做夢一樣，閃靈則是將籃子里的面包拿出一個，用她那纖纖玉指，將其撕成一條一條的長條形，泡入稀飯之中。

　　她用湯勺將稀飯攪拌均勻，盛起一勺依舊是先放在自己嘴邊吹四五下，隨后再遞到閻宇山嘴邊。此刻閻宇山覺得就算是在與達(dá)貢打上一架換來這樣的機(jī)會也是血賺無疑。

　　很快那碗稀飯便已經(jīng)吃完，而面包卻有些剩余。閻宇山注意到閃靈基本上沒有吃，他出于禮貌開口詢問。

　　“你不吃么？”

　　“沒事的，我不餓這也算是一種修行?！?p>　　閃靈聽到這話明顯一愣，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摘下圍巾與兜帽之后，沒有被眼前這人厭惡，還關(guān)心自己有沒有吃，這在外人對待薩卡茲中幾乎就是奇跡。

　　她行走在這片大陸數(shù)十年，不論是高貴的卡西米爾騎士，還是戰(zhàn)火紛飛的烏薩斯。只要是察覺到她身份之人，便都是帶著自心底里厭惡的神情。

　　因?yàn)樗撬_卡茲，最容易被感染的種族，即便他們一族源石技藝冠絕群倫，但那也改變不了他們的體質(zhì)問題。

　　即便是有礦石病的存在，他們?nèi)匀皇亲顝?qiáng)大的種族。奈何那場與薩科塔的戰(zhàn)爭，雖然成功擊退了進(jìn)攻的敵人，但薩卡茲頂尖的戰(zhàn)力，幾乎全部死于那場慘烈的戰(zhàn)爭。

　　剩下的族人也都各自為政，不再團(tuán)結(jié)。并且他們逐漸發(fā)現(xiàn)，新生的孩童無法使用源石技藝，即便是成為感染者也無濟(jì)于事。

　　慢慢的薩卡茲族，也逐漸變成他們眼中的惡人，厭惡這感染者。曾經(jīng)令他們引以為傲的英雄，變成了隨時可能帶給他們疾病的怪物，這是多大的諷刺。

　　但又能怎樣呢，誰都希望自己可以活下去，即便我明天可能變成感染者，但我今天依舊厭惡身為感染者的你。

　　她回憶起當(dāng)初被她所拯救的年輕黎博利，那時的她并未修煉源石技藝，可那黎博利也對她相當(dāng)尊敬。

　　但是當(dāng)?shù)弥撬_卡茲后，便惡語相向，甚至在他成為感染者后，依舊不辭而別。

　　最后畫面，停留在記憶中白發(fā)小姑娘身上。那種親切的熟悉感，令她回憶起早已塵封的記憶。

　　“姐姐你看，那藍(lán)色的小鳥?！?p>　　......

　　一道淚水從她的眼眶中，不由自主的滑落。只不過她自己并沒有察覺，而是努力注視，希望能看清少女的面容。

　　閻宇山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這樣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在他面前梨花帶雨的哭泣，使得他手足無措。

　　慌亂間，他想要為閃靈擦去眼中淚水。但由于自身還沒有恢復(fù)，伸出的手臂帶動全身，使得他直接從床上掉落下來。

　　就當(dāng)閻宇山緊閉雙眼，以為自己即將與地面，來一次親密接觸之時。突然他倒在一個柔軟，且溫暖的懷抱之中。

　　他察覺到疼痛并沒有出現(xiàn)后，緩緩睜開雙眼。此時的他正倒在閃靈的懷里，臉上柔軟的觸感使得他鼻血就要流出來了。

　　身高矮閃靈一些，反到促成了這戲劇性的一幕。閃靈的眼神中也恢復(fù)平靜，她將閻宇山抱回到床上，用平和的口吻詢問。

　　“你叫什么名字，今后打算去哪？”

　　雖然她已經(jīng)相當(dāng)努力，但閻宇山還是能聽出她的哭腔。他不知從哪來的勇氣，直接握住閃靈的雙手。

　　“我叫閻宇山，沒什么地方去，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跟著你?！?p>　　“可…可是我是薩卡茲。”

　　閃靈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一個人的旅行，已經(jīng)使她的心性有所改變。她的記憶也在不知原因的逐漸消失，現(xiàn)在的她只想去尋找記憶中的白發(fā)少女。

　　她如今的情況，即便是加入了赦罪師，卻也像是動不動就將神明掛在嘴邊，沒有任何虔誠的信徒。畢竟在她眼中對方描繪的光明，她絲毫也看不到。

　　“沒關(guān)系的，與種族無關(guān)我就是想跟隨你，薩卡茲小姐?！?p>　　閃靈認(rèn)真的注視著他的雙目，從中看不出任何虛假的情緒。但她并沒有收小弟的想法，即便對方不在乎自己的種族。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出言拒絕之時，一道聲音從她腦海中響起。

　　‘答應(yīng)他。’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