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功夫——
“哈哈哈哈,不錯不錯,這夙府的防衛(wèi)算是不錯的了,正好現(xiàn)在住得近,晚上有空我們就去逛逛,就當(dāng)是給你練手了?!?p> 朝歌這輕松的語氣,好像夙府是可以隨意進(jìn)出的菜市場一樣。
“好!”
洛水懷里抱著兩壇子好酒,眼睛因為興奮,閃閃發(fā)光。
他想起自己接第一個懸賞令的時候,師父也是這般,帶著自己進(jìn)了一個鏢局的院子,卸了那鏢頭的一只胳膊。
那天晚上就像奇遇一般,充滿新鮮感,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跳,但并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
能這樣跟在她身后的感覺,真好!
酒搞到手了,兩人又爬回墻頭,接著喝。
夙家主樓房檐。
一身玄色錦衣的人,支著腿坐著,剛剛看完偷酒的戲,意猶未盡。
不遠(yuǎn)處的少女,仰頭喝著酒,沒有簪子束起的頭發(fā),披在肩后,被夜風(fēng)輕柔地?fù)P起,月光為她浸上柔光。
喝得高興的時候,她會拍拍身邊坐著的少年,聽不清兩人在聊什么,但是看得出兩人都是笑著的,笑得前俯后仰,手舞足蹈,心情極好。
并排坐在墻頭上的兩人,美得像畫一樣。
這,才是她喝醉的樣子嗎?
墨千玦就這么坐在房頂上,看著天空既白,朝陽初升。
看著喝了一夜的小丫頭,邁著醉步,一步三晃地進(jìn)了屋子,才舍得離開。
“小姐?。?!”
朝歌才睡了一個多時辰,就被小桃的魔音吵醒了。
這丫頭,自從回了夙府,每天都一驚一乍的,朝歌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天沒有睡到自然醒了。
朝歌拉起被子捂住腦袋,裝作沒聽到。
“小姐!出大事了!”
小桃慌慌張張地跑進(jìn)來,差點沒被撲面而來的酒氣熏出去。
“我的天啊,這是喝了多少?!?p> 小桃一邊揮著鼻子旁邊的酒氣,一邊去扯朝歌的被子。
“小姐,真出事了!你趕緊去看看吧!”
朝歌氣惱地翻身坐起來,“能有什么大事,天塌了還是地陷了,就不能讓我好好睡個覺嗎?”
小桃也是無奈,她最了解小姐的脾氣了,要不是她真的沒辦法搞定,她絕對不會來吵小姐的。
“是小白!它把大少爺咬了,人da剛抬走去看大夫了,估計很快主母和二姨娘就會到院子里來了!”
“???”
朝歌一臉懵逼。
雖說把小白抱回來,就是想著讓它看院子的,但完全沒想到它這看家護(hù)院第一天,就把夙府的大少爺給看得撂下了啊。
“趕緊吧小姐,一會人來了,丑兒肯定攔不住的?!?p> 朝歌無奈,只能爬起來換衣梳洗。
她才剛回到落葉軒,就聽到下人傳報。
二姨娘來得快倒說得過去,畢竟受傷的是她兒子。
可這王雪珍居然也是前后腳就到了落葉軒,看來整個夙府,王氏的耳目眼線不少,什么風(fēng)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宿醉未醒,朝歌并不想和這些人多加糾纏。
朝歌備好解毒的方子。
“二娘,實在是不好意思,歌兒不知道大哥一早會過來,所以這小白就沒拴上,誤傷了大哥,歌兒十分惶恐,還望二娘恕罪?!?p> 這事自己不占理,所以朝歌放低了姿態(tài)。
“不過二娘不用擔(dān)心,服了藥就沒事了,下午些我去給大哥賠罪?!?p> 雖然這夙子華是庶出,但畢竟是長子,頗得夙正淵器重,也是二姨娘一脈的頂梁柱,明面上的尊重還得必要的。
“歌兒不必?fù)?dān)憂,我過來就是跟你說,大夫看過了,開了祛毒的方子,子華現(xiàn)在無礙了。”
柳清怡說話溫溫柔柔的,衣著打扮也偏素色,和雍容華貴的王雪珍站在一起,倒像是個稍微有點地位的下人。
“這就好這就好,但總歸還是歌兒的錯,歌兒給二娘賠不是了?!?p> 朝歌說著福了福身,語氣放低,但是眼神卻沒絲毫怯懦。
這柳清怡看上去與世無爭,與人為善,但是能在這深宅大院占據(jù)一席之地,也絕非是善類。
“歌兒別這么說,都是一家人?!?p> 柳清怡說完,王氏在旁邊臉都黑了。
她來可不是看這兩人演和睦友愛的戲碼的!
朝歌偏頭,低聲對著身后的兩人開口,“去廚房,幫我找一個洋蔥來?!?p> “洋蔥?”
小桃下意識地問。
“好的小姐!”
倒是丑兒,應(yīng)了聲就立馬往小廚房跑,估計都沒去想朝歌要拿這洋蔥做什么用,只是聽吩咐辦事罷了。
“小姐,你是要……”
小桃反應(yīng)也不慢,立馬想明白自家小姐這是又要演戲了。
丑兒才轉(zhuǎn)身,王雪珍就悠悠地開口了——
“妹妹,你這話說的不對,子華是我們夙家長子,這身份何等的尊貴,如今被一只小畜生傷了,豈有不追究的道理?”
王氏眼睛一瞥,主母氣勢盡顯。
“若此事傳出去,夙府顏面何在?”
柳清怡驚訝地張了張嘴,眼神透著惶恐。
“是妹妹淺薄了,本想著子華身體沒有大礙就好了,不似姐姐如此思慮周祥,處處為夙府考慮?!?p> 被柳清怡這么捧了兩句,王雪珍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
還算她識相,這么多年知道人前人后伏低做小,夾著尾巴做人,否則自己肯定是容不了她這么久的。
“那姐姐,如今這事,該如何……”
柳清怡滿臉抱歉地看了朝歌一眼,沖著王氏開口。
“就算這咬人的狗是歌兒院子里的,可是說到底,這事也不能算是歌兒的錯啊……”
柳清怡看起來是在幫朝歌說話,但是卻沒忘記提醒大家,這狗是朝歌院子里的。
好不容易抓到個機會,本來王雪珍是打算好好整治一下朝歌這個死丫頭的,可狗咬的是她柳清怡的兒子,她一個姨娘都這么通情達(dá)理,自己作為當(dāng)家主母也不好太刻薄,只能拿出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
“話是這么說,可這狗畢竟是傷了人了,還是趕緊處理了吧,要再傷了人可就不好了?!?p> 王雪珍說完,眼神才一瞟,立馬就有兩個家丁拿著麻袋和棍子要去捉小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