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算卦
“姑娘,要不要來點甜糕?”
旁邊的一個大娘熱情的招呼著,流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確實餓。
她往身上掏了掏,拿出老道說很值錢的銀票,那大娘擺了擺手,“我這不收?!?p> 流云又往身上翻了翻,掏出一些閑著無事收集的石子,五彩光滑,霎時好看。遞給她,大娘還是不收。
李大娘看著面前的小姑娘道袍破破舊舊的,拿出的又是破紙又是石子的,也不知是流浪了多久的道士。
這夏朝尊崇道術(shù),道術(shù)練好了就可一步登天。
可也要有真本事才行?。?p> 這道士也是富得富死,窮的連把拂塵都買不起。
這姑娘修道修不出,就別死磕了唄!嫁人多好,真是可惜這么秀麗的容貌。
李娘嘆了口氣,切下一大塊甜糕遞過去,“吃吧,不收錢?!?p> 流云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我觀你眉上福德宮處發(fā)黑,恐有災(zāi)厄。近來應(yīng)避免外出?!?p> 說完伸手接過甜糕,把一枚符隸遞過去,喜滋滋的吃了起來。
這小姑娘真是!不道謝就算了,這說的都是些啥哦!
李大娘看著那枚臟兮兮的符隸,還是收了起來。
好賴圖個心安不是?
流云快步離去,一匹馬從她身邊竄過,看得流云滋滋生奇。
這四腳獸倒是跑得飛快,也不知好不好吃。
下回必定要捉一頭嘗嘗,眼下還是先下山為好。
這匹馬不知受了什么驚嚇,一路飛奔,把這旁邊的行人給驚了個遍。
這李大娘在攤子上數(shù)著銅錢,一時躲避不及,這攤鋪就被這驚馬掀翻了去。
人隨著這沖勁也跌落下山崖,就在李大娘驚慌不已之時,放在懷中的符隸突然發(fā)起熱來,無火自燃。一陣山風(fēng),就把李大娘托了起來。
李大娘站在這山崖邊上,這山崖也沒風(fēng)啊,自個兒怎么就上來了?
看著這余燼,李大娘打了個激靈,突然間大叫道:“太上顯靈了!那姑娘,是高人??!”
那馬的主人終于把那馬制住了,聽聞這大叫,驚呼道:“真是高人?”
流云趕著路,不知后面的騷亂。
只是她現(xiàn)在有些犯了難,前面的出山的山道上堵了好多人。
流云心下不耐,想一個筋斗就躍出去。又想著老道平日里的教誨,非急用,勿施法。終歸還是老老實實排了隊。
這排隊排了半餉,終于輪到流云了。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一口氣跨出去之時,一個護(hù)衛(wèi)攔著了她,指了指前面的供奉箱,“十兩香油錢?!?p> “啥?”流云撓了撓耳朵,香油錢?
糟老道又哄騙她,這破紙分明一文不值,連個餅都買不起。
“沒有?!绷髟评侠蠈崒嵉鼗卮鸬?。
那小道士守衛(wèi)這青州最大的道觀青云觀,往日里來往的豪商貴人,哪個見到他不是客客氣氣的。
他最瞧不上連身好道袍都買不起的窮酸道士。
他鄙夷的看了流云一眼,“這是規(guī)矩,我勸你莫為了些身外之物折了自個兒的福氣。”
“真沒有,前面那老漢也沒有捐這香油錢啊?!绷髟埔槐菊?jīng)的說道。
小道士內(nèi)心不屑,往日里這沒捐香油錢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這欽天監(jiān)的司命來了,道觀里的供奉被用去大半,他師父好生關(guān)照他說,這香油錢若是收得多,也給他換一件好法器。
再者,他被這窮酸道士也激起了火氣,要是服個軟,說些好話,也就把她放過去了。
但這般態(tài)度,就得讓他好好教教這窮酸道士什么叫規(guī)矩了。
“你就在旁邊候著吧,這交不出銀兩,還得好好在我青云觀熏陶熏陶道法?!?p> 說罷,也不理她,沖著后面說道:“下一個,還不快上前來,磨磨唧唧的干嘛呢?!?p> 流云覺得面前的小道士好像有些瞧不起自己,本想把這不長眼的小道暴揍一頓。忽的又看到自己腰間的玉牌,壓下脾性,依舊客客氣氣的說道:“我已經(jīng)修道兩百余年,不必再修了?!?p> 小道士嗤笑一聲。呵,修了兩百年,這還能活?不得成灰了?又是一個修道修瘋了的道瘋子。
“我觀你命官沖破,遷移宮狹窄不平,與你命數(shù)相對,又一副破財之相。近來是不是多有師兄弟沖突,又丟失了一件心愛之物?近來也需小心謹(jǐn)慎,以免發(fā)生血光之災(zāi)?!?p> 小道心中咯噔一下,最近因為一件拂塵,他和他那些師兄弟可謂是撕破了臉??删退闼偃埱?,師父也把那拂塵給了小師弟,越過了他,心中一直憤懣不已。
最倒霉的是,前去喂鶴之時,那該死的畜生把他積攢許久的丹藥叼去吃了,可把他心疼壞了。
又被師父派來守門,這活計無聊又受罪,最近可謂是相當(dāng)不順。
小道士有些火氣上頭,說中了又怎么的,這還是他青云觀的地盤。
他依舊不客氣的說道:“不就是相面之術(shù)嗎?有什么可稀奇的,我勸你還是把這香油錢交了吧。不交就別想出這個門!”
流云有些火氣上頭,正打算不管不顧的沖過去。
就是不交又怎么樣,能打贏她嗎?
就看到一只手,拿著幾個銀色元寶狀的事物,恭恭敬敬的說道:“小道勿怪,這香油錢我?guī)瓦@位道長付了?!?p> 一個身穿石青綢的微黑的胖子,堆起一臉和和氣氣的笑,可見是作慣了生意的。
杜魏就是那匹驚馬的主人,去這青云觀就是為了求子以及家宅一事。他年約三十,家中妻妾也有好幾個,但不知為什么膝下就是沒有一兒半女。
看了不少名醫(yī)也說自己沒有毛病,聽那貨攤大娘神神叨叨的,一直念叨著這姑娘真是高人。便想著結(jié)個善緣,說不準(zhǔn)能了卻自己一樁心事。
那小道士用鼻子出聲,“過吧,也不知是哪來的野道士?!?p> 流云聽聞這話,回頭喝道:“我乃天一宗第七十三代掌門人流云是也!”
全場鴉雀無聲。
天一宗?哪個宗?怎么從來沒有聽過呀。
商人杜偉看著流云那瘋癲勁,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莫不真是一個瘋道士?
就在眾人散去之時,這小道也搬著這供奉箱前去道觀后院。一個不留神,被路上的一顆大石子一絆,腦袋瓜就磕到這木角尖上,鮮血橫流。
呸!小道士晦氣地啐了一口。
忽的腦海里又冒出今日那女瘋子說的話,不免心下一沉,不就是碰巧嗎?
道爺我今個兒就是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