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塵觀察異樣,可是轉(zhuǎn)瞬他嘆了一口氣,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石像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
可吳塵知道,妖孽已經(jīng)被自己除了,面前的才是真正的城隍爺。
吳塵緩緩走向神像。
一個身形從神像中一閃而出。
老人向吳塵施了一禮,他開口說道:“多謝小友幫老夫祛除業(yè)障?!?p> 吳塵回了一個禮。
“巧合而已?!彼f道。
老人滿臉羞愧。
他被妖邪所控,卻沒有失去記憶,也就是說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清楚的。
堂堂一個城隍被妖邪入體,如何讓他不羞愧。
“小友恩情,情同再造,老夫感激不盡,只是不知道如何報答呀?”
此刻的老城隍周身流露著的正氣,跟方才的情形完全不同。
吳塵剛想推辭,卻想起了此行我目的,他問道:“不知道老城隍可知那妖孽將眾人的魂魄藏于何處?”
老人聽聞,忽然一拍手,他從袖中取車一個硯臺。
他掐訣念咒,僅是片刻原本深黑的硯臺頓時流光溢彩。
無數(shù)靈力從硯臺內(nèi)散發(fā)開來,老人雙手合十,靈力波動更為明顯。
不久則是無數(shù)個魂魄從硯臺中飄出。
“這是什么?”
吳塵問道。
“魂硯,本是老夫前世所用的硯臺,被我煉化成一個磨煉自身魂魄的法寶,卻不想被他用來攝魂奪魄,老夫真是罪孽深重?!?p> 老人搖頭嘆息道。
吳塵望著老人手中的漆黑硯臺,有些不解。
“先生既然是城隍,為何會被如此小妖控制?”
吳塵問出心中所想。
剛才妖邪被吳塵斬殺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控制老城隍的妖邪,不過是最低等的山間精魅。
雖說這精魅善于偽裝、蠱惑人心,卻也不該有侵占神靈的本事。
老人冷笑一聲,“老夫還算什么神靈。”
老人遙望遠(yuǎn)方,神色黯淡,“只怪老夫定力不足,相信了他的鬼話,幾百年前他便在我的心中種下了一顆貪念的種子,伴隨著力量的增強(qiáng),這棵種子慢慢發(fā)芽,它最終吞噬了我的意識,我只是它的傀儡罷了。”
老人臉上掛著尷尬的苦笑。
“幾百年?”
吳塵不敢相信的說道。
他本以為老人是最近才被妖邪入侵,沒想到竟是有幾百年之久。
怪不得妖邪身上的妖氣被洗滌的如此之弱。
老人慚愧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想必你從臨仙城黑蛟的身上就能感受到異樣,我乃堂堂地方守護(hù)神,若不是被妖邪入體,怎能容忍那廝百年?!?p> 這句話吳塵是信的,畢竟從哪個角度來想,對方都沒必要這么做。
臨仙城城隍廟的香火旺盛非凡,對方確實(shí)沒必要去鋌而走險。
老人打量了吳塵一下,稍作停頓,然后開口問道:“不知小友何門何派呀?老夫改日必將報答?!?p> “報答就不必了,唐宇是我朋友……”
吳塵未說完,老人緩緩點(diǎn)頭,他開口說道:“既然如此,老夫就明白了?!?p> 老人大手一揮,土地神像金光璀璨,照耀萬千。
吳塵雙眉緊蹙,就連身側(cè)的阿離也是感受到了異樣。
對方竟是把自己的金身給了唐宇。
老人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猓α诵?,“我給了他八百年的道行,現(xiàn)在他就可以安心做城隍了。”
吳塵剛要開口,對方卻連忙擺手。
“罷了,自己做的孽,自己抗?!?p> 老人又問了一句,“對了,不知小友是如何看出異常的?”
吳塵笑了一聲,他掏出一塊劍胚,微笑道:“因?yàn)樗辛朔磻?yīng)。”
老人見到吳塵手中的劍胚,愣了一下神。
“原來如此?!?p> 老人不由得笑了起來。
吳塵也跟著笑了起來。
阿離卻是看的有些迷糊,他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怎么了。
……
“老爺,你們方才為何發(fā)笑?”
二人離開清平鎮(zhèn),阿離忍不住問道。
吳塵摸了摸對方的小腦袋,目光柔和了些許,他微微蹲下,再次拿出劍胚。
他輕聲說道:“看看,這是什么?”
“一塊劍胚啊?!?p> 阿離依舊有些迷糊。
“不覺得有些眼熟嗎?”
吳塵提醒道。
阿離依舊很懵,可他開始回憶起土地廟的神情,他思索了片刻突然愣住了。
然后他也是放聲大笑,差點(diǎn)笑出了眼淚,“這劍胚竟然是土地爺?shù)氖种械哪菈K磚?!?p> 方才吳塵進(jìn)入土地廟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了異樣。
一般的土地爺神像都是左手拄著拐杖,右手握著金元寶。
可這神像左右拄著拐杖,右手卻是托著一塊磚。
起初他沒多想。
直到剛才吳塵才想明白,這唐宇竟是把元寶換成了金磚,而這金磚自然就是吳塵手中的劍胚。
而自從唐宇把劍胚送給了吳塵,神像上的金磚便失去了靈力,退變成了一塊板磚。
劍胚和神像本為一體,吳塵自然能感受到神像的異樣。
更何況這劍胚長期受到浩然之氣的溫養(yǎng)。
浩然之氣乃天地正氣,對于妖邪更是敏感不已,所以吳塵自然能發(fā)現(xiàn)異常。
吳塵望著手中硯臺,有些惆悵。
老城隍?yàn)榱藞蟠饏菈m,還是把自己的魂硯,給了吳塵。
這東西給我干嘛?
難道老城隍也想要我磨煉魂魄?
可我若是也入魔咋辦?
“阿離,這東西能夠磨煉魂魄嗎?”
吳塵詢問了一句。
阿離看了看,搖了搖頭。
吳塵輕嘆一聲。
若是墨白在就好了。
不過,下次問他也不遲,這東西他可不敢隨意用。
這上千年道行的城隍爺修煉此物都被反噬,還被妖邪鉆了空子,吳塵可是不敢亂用。
他決定暫時先不用,等下次見到墨白的時候問問再說。
二人回到了玄龍門。
阿離很興奮的回去釀酒,而吳塵也回到了海棠苑。
悅耳的笛聲,回蕩在海棠苑的周圍。
吳塵推門而入。
海棠樹下的小女孩正在吹奏者莫名的曲子。
她見吳塵回來,剛要停下,吳塵示意她繼續(xù)演奏。
一曲終了,吳塵上前問道:“此曲可有名字?”
海棠搖了搖頭,她望向吳塵微笑道:“不知大哥哥能否賜名?”
吳塵閉上雙眼,回憶著美妙的旋律,曲調(diào)婉轉(zhuǎn)悠揚(yáng),如沐春風(fēng)。
“就叫它《風(fēng)的樂章》吧?!?p> 小海棠點(diǎn)點(diǎn)頭,笑靨如花。
……
時光一晃而逝。
轉(zhuǎn)眼便是兩個月后。
這日,吳塵依舊像往常一般盤坐海棠樹下。
小海棠忽然喊道:“老爺,它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