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女兒的狠辣
奎列塔抬起頭,目光直視德萊厄斯的雙眼。
“這是我的副官,因芙提婭?!?p> “我記得,你以前的副官好像是你的兒子?那現(xiàn)在為什么…”
“對,但現(xiàn)在不是了?!笨兴Z氣激烈起來,突然打斷德萊厄斯。
但隨后又沉寂下來,語氣中透露出掩飾不住的悲傷。
“德西烏斯死了,在攻打弗雷爾卓德的時候。那些野蠻人割下他的首級,送到了科爾拉客將軍那里?!?p> 德萊厄斯沉吟了片刻,只能低沉的道:“抱歉,我不知道這件事。”
“你怎會不知道這件事?!”奎列塔悲傷中壓抑著怒火,對德萊厄斯爆發(fā)道,“明明是你的強制征兵令,把他塞進了軍隊里!”
聽罷德萊厄斯錯愕,也冒出幾分火氣,怒道:“這就是原因?”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荒誕的語氣,他越發(fā)的覺得奎列塔變得不可理喻。
“你的兒子死了,你就要背叛帝國?你就覺得只有你的孩子死在了戰(zhàn)場上?”
德萊厄斯剛毅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充滿著怒氣的話語,表達著他內(nèi)心的憤慨之情。
他眉頭緊蹙,又說:“你知道,諾克薩斯的崛起基于無數(shù)的戰(zhàn)爭,還有無數(shù)兒女的鮮血和生命!這不是你一直深信的事實嗎,奎列塔!”
“我深信過的太多了?!笨兴Z氣掩不住的悲傷,但還是堅定的打斷了德萊厄斯的話。
“但...諾克薩斯必須不斷擴張,否則就會面臨瓦解。只有這兩條路,就是這么簡單?!?p> “德萊厄斯,任何事情都沒有這么簡單,只不過當年我們年輕,面前的選擇看起來更加明顯罷了!”
“奎列塔,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若不趁現(xiàn)在拱手投降,那就徹底的自取滅亡!你明白我的意思?!?p> 聽到德萊厄斯的話,奎列塔凄慘一笑,對著德萊厄斯大吼道:“并不盡然,你大可帶著部隊離開,讓我們各自好自為之。而且…”
“癡心妄想!”
德萊厄斯眉頭緊皺,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奎列塔,“哪怕貝西利科只是一座村莊,諾克薩斯也絕對不會放棄,否則先例一開,其它城市地區(qū)便會紛紛效仿?!?p> 兩人各自的觀念讓爭吵更加激烈,德萊文和洛薩也在一旁注視二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奎列塔身后的因芙提婭,也沒注意到她臉上陰沉的目光和發(fā)黑的面龐。
“德萊厄斯,你真的以為你們贏定了嗎!想要拿下貝西利科,起碼要再付出數(shù)以千計的士兵生命!而且…”
“夠了!”
德萊厄斯低喝一聲:“你的軍隊又何嘗不熟?想想戰(zhàn)爭結束后會有多少痛失親人的寡婦和哭泣的母親!好好想清楚再做決定,你已經(jīng)面臨絕地了,現(xiàn)在投降還有機會活下去!”
“看,或許不止只有這兩條路。”
忽然奎列塔指著遠方的海面,對德萊厄斯道,德萊文和洛薩也順著奎列塔所指的方向望去,見到東面海上隱隱出現(xiàn)的戰(zhàn)艦身影。
“南面,有船來了?!钡氯R文癟著嘴嘟囔道。
“是從東面的芬多來的。阿曼尼斯與貝西利科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上。”奎列塔臉色稍緩,繼續(xù)解釋道,“這些船上是他手下數(shù)以千計的精銳?!?p> 德萊厄斯聽到奎列塔的話,他忽然轉(zhuǎn)過頭,嚴肅的對視著女人藍色的眼睛,緩緩搖了搖頭。
“阿曼尼斯?他沒有…這些士兵不是來幫你的?!?p> 戰(zhàn)艦直接打出旗語,海上封鎖貝西利科的諾克薩斯艦船打開一條縫隙,讓芬多的艦隊迅速靠岸,最先從艦船上涌出的士兵立刻在沙灘上列陣,后續(xù)的部隊也在迅速登錄,越來越多的明晃晃刀劍豎立而起,指著貝西利科的方向,似乎就等待著德萊厄斯的一聲令下。
奎列塔面露痛苦之色,不敢置信的低下頭,她呢喃道:“不對,你在唬我?!?p> “奎列塔,我們認識多久了?你什么時候見過我唬過人?”德萊厄斯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那為什么阿曼尼斯會背信棄義…”
“因為崔法利軍團就住扎在芬多城外,隨時等待著出擊?!?p> “艦隊已經(jīng)靠岸,他們正在等待我的命令,如果他們列陣完畢,還沒接到我的命令,會按照原計劃立刻出擊,到時候城墻還沒有插上這面旗幟,整個貝西利科會陷入一片火海,而我也要被迫拿你祭旗?!?p> 奎列塔咬住嘴唇,目光灼灼的瞪著德萊厄斯,仍舊不敢相信他的話,于是不甘的反駁到:“胡說八道!那些船隊是…我們的援軍,到時候在劫難逃的是你!”
德萊厄斯扶著巨斧,低著頭沉聲說:“不,應該絕望的是你。就像從艾歐尼亞撤離時候的你?!?p> “艾歐尼亞?。俊笨兴鋈晃孀嗟舻谋郯?,皺眉垂頭道:“德萊厄斯,艾歐尼亞不是我的劫數(shù),反而是讓我頓悟的契機,從那一刻開始,我懂得了為諾克薩斯而戰(zhàn)的真正含義?!?p> “哈,那你頓悟出來什么了!叛亂?”
聽到德萊厄斯的譏諷,奎列塔神情激動,一把抓住德萊厄斯的肩膀吼道:“不!為諾克薩斯而戰(zhàn)意味著…你不只要奉獻自己的鮮血和生命,也要貢獻自己兒女的鮮血和性命!德萊厄斯,你知道嗎!德西烏斯他…不僅是我的兒子!他還是——”
嗤!
一捧熱血突然撒在德萊厄斯的盔甲上,溫熱的余溫灼燙了德萊厄斯的皮膚,在三人驚愕的目光中,奎列塔脖子上噴涌出無數(shù)鮮血,眨眼間就倒在了地上,鮮血很快匯聚成泊。
堅毅如鐵的硬漢德萊厄斯在這一刻也跪倒在地上,他捧起漸漸流逝著生命力的奎列塔,將其溫柔的攬在懷里,不禁淚流滿面,他一手撫摸著奎列塔的面龐,一手捂住她脖頸上的刀口,但鮮血仍舊從德萊厄斯的手指縫隙涌出,德萊厄斯的眼淚滴在愛人的面頰上,他無聲的哽咽著。
“他還是一個弱者,跟你一樣。”
因芙提婭對著德萊厄斯懷里的奎列塔冷聲道,然后她一把奪過德萊文手里的諾克薩斯旗幟。
“把旗子給我,我會把它掛在塔頂?!?p> “你干了什么???”德萊厄斯瞪著因芙提婭怒吼。
“諾克薩斯之手,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兴浟藨?zhàn)場上的三條要義?!币蜍教釈I握著諾克薩斯血紅的旗幟平靜的解釋,然后她繼續(xù)又道,“武力、狡詐、遠謀。這些都是我從你身上學到的,德萊厄斯。”
啪!
她的話音剛落,一聲脆響回蕩在三個人的耳邊,通紅的五指掌印,緩緩的在因芙提婭的臉上顯現(xiàn)。于此同時洛薩一揮手,將因芙提婭手里的旗幟用原力攝過,塞進德萊文的懷里。
“德萊文,麻煩你去掛好旗幟?!?p> 德萊文扼首,轉(zhuǎn)身便離去。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打我!”
洛薩無視掉因芙提婭對他的咆哮,轉(zhuǎn)身來到德萊厄斯的身邊,蹲下身子,輕輕拍在硬漢的肩甲上,對他說:“你相信我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救她,我知道你是不希望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