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耳光
姜如月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前后院之間的花園假山那兒,只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正跪在地上,但看穿著不是府內(nèi)的下人,面前竟然是徐成暄和侍衛(wèi)秦風(fēng),徐成暄什么時候回來的?幾個看園子的嬤嬤正按著往假山上撞的春燕,春燕捂著撕爛的衣衫嗚嗚地哭個不停,臉上青紫一片。
“侯爺,小人尚未婚配,小人馬上按您說的去請媒人下聘,保證禮數(shù)周全不會委屈了姑娘,侯爺明察,小人喝了那碗湯水,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才做出這樣的丑事,求侯爺饒命?!毙斐申岩呀?jīng)封了侯,外面的見了都尊稱侯爺了,但府內(nèi)還是按他的意思稱呼將軍。
徐成暄沒理他,轉(zhuǎn)頭向春燕的方向不帶感情地說:“事已發(fā)生,哭也沒用。女子的貞潔沒了,不嫁給他,你也只能一根白綾或者去廟里做姑子。你放心,我會讓少夫人多陪送你些銀兩,瑞王那邊我也會去說,保證你嫁過去沒人敢欺負(fù)你?!?p> 春燕的哭聲更大了,拼命地?fù)u著頭,卻說不出一句話。幾個嬤嬤勸解著讓她點頭答應(yīng)。
徐成暄看向那個小廝,“你自己回去向瑞王把來龍去脈講清楚,領(lǐng)受責(zé)罰,如果還有命在,明天就請個媒人看個吉日把人抬回去吧?!?p> 小廝連連答應(yīng)。這時姜如月已經(jīng)趕到了近前。
“慢著,我不同意?!苯缭乱宦晹嗪?,聲震耳膜,因為她實在太氣憤了,徐成暄不悅:“姜如月!…”
姜如月快速截斷他,利落地吩咐道:
“春蘭、彩蝶,快去把衣服給她披上,趕緊把她送回屋子,請個有經(jīng)驗的嬤嬤來看看傷勢。我說完話就回去?!?p> 見春蘭、彩蝶上前扶了人往回走,姜如月稍松了口氣,卻感覺一股殺氣撲面而來,徐成暄長這么大,在這府里連老侯爺都不敢打斷他的話,何曾受過這個氣!
姜月如用指甲扣著手心,自己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慫,否則春燕就沒有未來了,聲音顫抖但異常強(qiáng)硬:
“我不同意將春燕嫁給這個玷污她的人,即使真服了不好的東西,我不信他都堅持不了出府找個妓館,這樣一個肆意糟蹋良家婦女,管不住下半身的人我說什么也不會讓春燕嫁給他!”
“那你想你的丫鬟怎樣?她不能再呆在侯府了,你想她一根白綾吊死?”
“她什么也沒做錯,為什么要被趕出去?我姜如月在侯府一天,她就是我身前的丫鬟。”
自己的夫人當(dāng)著仆婦、侍衛(wèi)的面公然駁斥自己,這在徐成暄的常識里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徐成暄努力克制著,才沒當(dāng)場手撕了她。
“姜如月,這府上還由不得你做主!”徐成暄口氣里火藥味十足。
姜如月毫不退縮:“春燕是我的陪嫁丫頭,賣身契在我手上,這個主我還就能做了!”
“姜…如…月,”徐成暄咬碎后槽牙,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連走出去的春蘭三人都不禁身體一顫。
“那湯水是你的丫鬟送過來的,你還在這強(qiáng)詞奪理,巧言令色。管事嬤嬤,掌嘴少夫人十下,然后把人押到祠堂,讓她好好反醒直到認(rèn)錯為止?!?p> 他竟然要打她,姜如月瞪圓了眼睛:“你憑什么打我?你心理應(yīng)該清楚我姜如月根本不會給你下那種藥?!?p> 徐成暄感到自子男子漢的尊嚴(yán)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憑什么?憑我是你的夫君,就是我現(xiàn)在要了你的命也沒人會說什么?!?p> 不愿再和她啰嗦,指著孫嬤嬤:“你,上來掌嘴?!?p> 孫嬤嬤趕忙跪下為姜如月求情:“將軍,少夫人也是一時心急才出言頂撞,求將軍饒了少夫人這回。”
徐成暄認(rèn)出孫嬤嬤是和姜如月一起打掃庫房的,跟著這個女人,府里的下人也敢不服從自己了嗎?心里的火氣更盛,掃視了一下幾個嬤嬤,聲音并不高,可聽著卻讓人膽寒:“你們也要違抗我的命令?”
幾個嬤嬤硬著頭皮走上前去逼著姜如月跪了下來。秦嬤嬤這時站了出來:“少夫人,得罪了?!?p> 秦嬤嬤正是秦風(fēng)的姑姑,因著彩云的事心里恨著姜如月,秦風(fēng)和彩云議親當(dāng)初還是她保的媒呢。
一掌下去,姜如月的嘴角就流出血來,啪啪幾掌下去,要不是心里惦記著春燕,姜如月真是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里。
“姑姑,你下手輕點?!鼻仫L(fēng)出言勸阻。
秦嬤嬤收了手勢,完成了余下幾掌。姜如月已是披頭散發(fā),雙頰紅腫,臉上一道道的血棱子,淚水也終于不受控制地涌出了眼眶。
看著姜如月的眼神一點點的沒了溫度,變得冰冷麻木,徐成暄心頭因姜如月而起的煩燥卻沒有得到一絲緩解,反而更甚。
“將軍,打也打了,我擔(dān)心春燕有事,祠堂改日我再去領(lǐng)罰。”姜如月擦了淚水,作勢要起身。
徐成暄當(dāng)她找借口,“不行,帶少夫人去祠堂?!?p> 幾個嬤嬤上前拉姜如月,姜如月怒喝道“松手”,嚇得她們一下縮了手,姜如月趁勢跑了出去。
眾人看她大步如飛,哪里還有大家閨秀的儀態(tài)。
徐成暄強(qiáng)壓住火氣,讓秦風(fēng)將小廝押到瑞王府去。
就在這當(dāng)口,隱約聽到女人的尖叫聲,接著就是撕心裂肺的哭泣聲,正是來自姜如月的院子。
派過去查看的嬤嬤一會兒回來向徐成暄回稟,“那個春燕一回去就說要凈身,進(jìn)了凈房閂了門,少夫人回去覺得不對,一腳踹了門,春燕已經(jīng)在梁上吊了一會了,萬幸還算及時,還有一口氣,已經(jīng)去請郎中了?!?p> 原來那女人不是找借口,如果她去了祠堂,春燕是不是就沒了?殺人如麻的徐成暄頭一次擔(dān)心起一個下人的命運。
徐成暄自認(rèn)并不是不能容人的人,軍營里出兵打仗時常有激烈的討論,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時有出言不遜的時候,徐成暄并不會加以懲戒,相反用事實讓桀驁不馴的年輕人心服口服令徐成暄更有征服的快感。
今天是什么逼得他如此失態(tài),會下令打一個女人?是因為一個女人不可以有自己的想法,還是他征服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