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吃醋
第二天吳師傅回了話，雖然是從學(xué)徒做起，但有吳師傅的舉薦，如果一個月后能通過考核會成為初級的繡妹，會有一兩的月銀，包食宿，如果能獨立完成一件成品還有抽成，只是白天做活，晚上做怕熬壞了眼睛，每十天還能休一天。姜如月看條件不錯，這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擔心春燕在那邊不適應(yīng)，姜如月讓她還是暫時先回來住，等通過考核再搬過去。又擔心她的安全，姜如月想托秦風(fēng)早晚護送，這事沒法不讓徐成暄知道，怎么讓他同意呢？
徐成暄聽秦風(fēng)來稟告說少夫人想去繡莊學(xué)女紅，淡淡回道：“少夫人在哪兒，你在哪兒?！?p> 姜如月聽了秦風(fēng)的回復(fù)，心里暗罵狗東西，卻也無可奈何。
其實自從受了傷躲在院子里，姜如月日子過得挺舒坦，瑞王妃、姜大人、夫人王氏都派人送了補品、補藥過來。劉姨娘也來看她，見到春燕做的第二雙靴子，愛不釋手，直接要回去給三公子穿了。
現(xiàn)在每天要送春燕去上工，只好早早起來，好在傷口倒是結(jié)痂已經(jīng)無礙了。
因為只隔了兩條街，三個人步行前往。秦風(fēng)話少，默默地跟在身后，聽著姜如月和春燕聊天。
姜如月漸漸覺出護送春燕的好處，每天可以出來透透氣，秦風(fēng)也和自己熟絡(luò)起來。
這天送了春燕進去，姜如月帶著秦風(fēng)去了集市，逛了半天，買了不少吃食和書籍，秦風(fēng)的手都提滿了。
回去的路上，姜如月說道：“秦風(fēng)，你看春燕的臉色這兩天是不是越來越好了，話也多了，看你們倆說個腰帶都能說個半天，送春燕去繡莊真是太正確了。”
看著姜如月自賣自夸，秦風(fēng)沒有一點反感，反倒是滿眼的歡欣還有感激：“少夫人英明，您對春燕真是有再造之恩，現(xiàn)在每天親自去接送，繡莊上的人看您的面子也不敢欺負她，她又有真本領(lǐng)，這才剛來幾天就被破格抽去縫制禮部侍郎老母親的生辰壽袍，能不高興嗎?！?p> “嗯，我也真心替她高興。當初從將軍手里救下她來，我其實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排她，好在吉人自有天相，我心里的石頭也落了地?！?p> “我親自接送春燕其實是被將軍逼的，不過沒曾想倒是可以每天出來透透氣，也不錯。秦風(fēng)，你可不能讓他知道我送春燕去當繡娘的事?！?p> “少夫人放心。”
一匹黑馬從兩人身后駛過，停在了不遠的府門處。
姜如月和秦風(fēng)看到馬上下來的人臉都白了，腦子里同時浮現(xiàn)了一個問題“他聽見什么了”。姜如月更不由地暗嘆，他還真是自己的克星，美好的心情瞬間化為烏有。
徐成暄沉著臉，看惴惴不安走過來的兩人利落吩咐：“秦風(fēng)，你把東西送過去再過來領(lǐng)罰。姜如月，你和我來書房?！?p> 姜如月一看不妙，心知他大概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從秦風(fēng)手上的包袱里拿出一包桂花糕，遞給徐成暄：“將軍，是我讓秦風(fēng)陪我去逛街的，特地給您帶了一包祥記的桂花糕，您就別罰秦風(fēng)了吧？”
徐成暄能聽出來姜如月是真心還是假意，她肯定不是特地給他帶的，一想到這，心里更惱了，東西也不接，轉(zhuǎn)身進了府門。姜如月沒法只得跟上。
到了書房院門口，姜如月有心理陰影，不愿進去：“將軍，有什么事我們就在這門口說吧?！?p> 徐成暄停下了腳步，沒再為難她：“那你說吧，什么事你讓我的侍衛(wèi)瞞著我？你不是學(xué)女紅嗎，為什么跑去和我的侍衛(wèi)逛街？”
姜如月不得已把送春燕去繡莊的事說了，徐成暄果然不高興：“胡鬧，你眼里還有規(guī)矩嗎？讓別的丫鬟怎么想？”
姜如月小心解釋：“春燕經(jīng)過那事一直郁郁寡歡，本來想帶她去莊子上，您不是要安排我做事嗎，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去莊子。現(xiàn)在正好有這個機會，您不知道這才短短幾天，春燕開朗了很多，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來和出事前有什么不同，她也是有本事的，去了就得到管事的賞識，派她去繡戶部侍郎老母親的壽袍，說是很快就會成為繡女了，到時有一兩的月銀，還有提成、打賞，再練幾年成了手，一年百八十兩銀子不成問題?！?p> “繡莊是包食宿的，只是我不放心，暫時接送一個月看看，等穩(wěn)定下來，就讓她搬過去了?！?p> “春蘭和彩蝶都為春燕高心，我也不打算再添丫鬟，春燕的那份月例銀子就分給其她丫鬟，她們多干點也能多掙點都很高興?！?p> 徐成暄未置可否，想起她和秦風(fēng)相談甚歡，心頭發(fā)堵，語氣中帶著狠戾：“姜如月，你倒是好本事，借著丫鬟的由頭，拉著侍衛(wèi)陪你閑逛，在大街上不清不楚的，勾搭得秦風(fēng)竟敢欺瞞我了，姜如月，你知道什么是婦德、婦道嗎？”
被他劈頭蓋臉一頓說，姜如月心里委屈：“將軍，您憑什么這么說我，我只不過和秦風(fēng)說了幾句關(guān)于春燕的事?！?p> “什么叫勾搭？什么叫不清不楚？你懷疑我和秦風(fēng)？”想想也不能怪他，他大概是妻子的手被男人摸了都得剁掉那種人吧。
“不是你，秦風(fēng)竟敢有事瞞我了？回去把《女誡》抄十遍?！?p> “秦風(fēng)沒和您說還真不是因為我?！?p> “那是為什么？”徐成暄語氣竟然帶著期待。
“那我說了，《女誡》就不罰了吧?！?p> “說?！?p> “秦風(fēng)看上春燕了。”姜如月臉上有幾分參透先機的得意。秦風(fēng)喜歡的人不是姜如月，徐成暄心頭一松，才發(fā)覺剛才怎么會對秦風(fēng)有那么大的敵意，像吃醋似的。
“不過，他倆的感情剛剛開始，求求您千萬不要挑破。另外秦風(fēng)只是想保護春燕，您能不能不要罰他了？”姜如月語氣懇切又帶點嬌憨，徐成暄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下來。
“秦風(fēng)的罰是免不了的，否則壞了規(guī)矩?！?p> “那《女誡》不抄了哈?！?p> “抄，反正你閑著也沒事做?！?p> “我抄別的行嗎？”
“你要抄什么？”
“我剛才淘了不少古書，想做下筆記?！?p> “今天上朝看見姜大人了，請我們后天過去?！?p> “噢，好?！苯缭曼c頭。
“你好好打扮一下，免得給我丟人?！?p> 他覺得上次在瑞王府給他丟臉了是嗎？
“還有以后不準再接送春燕?！?p> “你…”姜如月冷了臉，這人還真是不可理喻，說了這么多話他一點也沒聽進去是嗎？難道他對春燕一點愧疚之情都沒有嗎？霸道、固執(zhí)又冷血，姜如月心一寸寸涼了下去。
看出姜如月馬上要變成刺猬了，徐成暄嘴角上抿：“以后讓秦風(fēng)接送春燕就行了，你不要送了。還有以后有事不可以瞞我。”
“你耍我…，謝謝將軍?！苯缭裸读艘幌?，明白過來，眼底的冰封瞬間解凍，臉上的笑燦如夏花，徐成暄望向她，竟被她的笑容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