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規(guī)勸
郎中看過趙英姿后說是沒有傷到筋骨,受了風寒,開了退燒的藥,但昏迷是因為頭部受撞擊所致,也沒別的辦法,她自己越快醒來越好。
喂了趙英姿退燒藥,姜如月看趙夫人體力不支,就勸她去休息,自己看著,等人醒了去喊她。
天還沒亮,在床邊歪著的姜如月被小姑娘要水聲驚醒,趕緊去取了水,小姑娘這時已經睜開了眼,很意外看到姜如月。
“你怎么會在這里?”
“英姿,你別多想哈,我和…堂哥一起去找的你,我來這是…,你相信我,我不會介入你們的家庭…”姜如月語無論次。
小姑娘接過水喝了:“姜姐姐,其實我不討厭你,離家出走也不是因為你。”
“那為什么?“
小姑娘想了想還是說了:“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出生是不受歡迎的,我應該是個男孩。我拚了命的學本領,比父親身邊那些伯伯的兒子都厲害,想讓他們知道女孩不比男孩差,可母親永遠只是一句‘可惜你是女孩?!鳟a了兩次以后,就開始給父親張羅納妾,不生出兒子誓不罷休,你說她是不是瘋了?”
“昨天早上,我不過是去練會箭,就被她一陣數(shù)落,說我曬得和黑炭似的,沒女孩的樣子,吵了幾句,我氣不過就跑了出去…”
“姜姐姐,謝謝你的小箭弩,要不我就沒命了?!?p> “箭弩怎么會在你手上?”姜如月奇怪。
“那天在集市上你弟弟塞給我說借我玩幾天,后來我們回草原幾天,沒來得及還給他。“
“這個小鬼頭就是想找機會和你玩。你們都是漢人吧,為什么之前一直在草原上生活?”
“嗯,我們是漢人,我們雖然在草原上生活,但周圍的人大都是漢人,說漢話,習俗也和這邊一樣。至于為什么去那邊生活,我也不清楚,我是在那邊生的,我和父親都很喜歡草原,可母親還有父親身邊的人總是勸他回來,我也不知為什么?!?p> 徐成暄說過趙老爺是前朝遺老,想來是這個原因才避居草原。
“英姿,你還小,有些事大人有他們自己的考量,你可能理解不了,我不是說他們就對,但在你沒法左右一個事情時,就站遠一點或換個角度去看,風物長宜放眼量,不要死磕,你要學會愛自己,什么事也不能拿生命做賭注,你能懂嗎?”
趙英姿雖然不是都能理解,卻能感受到姜如月是在真心開解她。
姜如月看她能聽進去,又說道:“其實你父母很看重你,找了你兩天一夜,不眠不休,找到你后,你沒看到你父母臉上的驚喜,等下見了他們,先道個歉好嗎?”
“嗯?!壁w英姿乖巧點頭。
然后抬頭問:“是你堂哥救我上來的嗎?我感覺一直被抱在一個好溫暖的懷抱里?!?p> “嗯,是呀。”姜如月不知徐成暄去了哪里休息,被趙英姿一說,她突然好想念他的懷抱,耳朵不由微微地泛紅。
“等我好了,可要好好謝謝他。”
趙老爺和趙夫人聽說孩子醒了趕了過來,看她還能聊天知道應該問題不大,趙夫人看著英姿又紅了眼眶,上去抱住她,趙英姿道了歉,母女兩人嗚嗚哭了起來。
姜如月上去一番勸解,母女二人才收了淚。趙老爺不由地打量起姜如月,雖然頭發(fā)散亂,臉色也不好,但言談舉止進退有度,倒是一個通透明白人。
趙夫人這邊安排姜如月去休息,安置了女兒,和趙老爺去了書房。
“老爺,你看這個姜如月怎樣?”
“倒是舉止大方,言談得體。不過女兒剛找回來,這事以后再說?!?p> “老爺,這事不能再拖了,剛才咱們進去時,我看英姿和姜姑娘聊得挺好,英姿用來射狼的小箭弩還是姜姑娘的,英姿還是她和她堂哥救的,你說這是不是緣份?”
“你就真的不介意我和其他女人生兒育女?現(xiàn)在瑞王竟然兵不血刃登上了皇位,我們已經沒了可乘之機,瑞王不是平庸之人,身邊又有一個文韜武略不輸他的鎮(zhèn)北侯,我們還有什么勝算?你心里比誰都清楚,為什么還執(zhí)迷不悟呢?”
“老爺,當初我父親拚死從皇宮救了你出來,不就是想為皇室、為趙家留條血脈,雖然沒想到瑞王這么順利登基,但事易時移,未來猶未可知。”
“即使不為重登大統(tǒng),就是為了那些暗中幫助我們的前朝遺老,你連條血脈都沒有不讓他們心寒嗎,你忍心讓他們從此沒有了希望嗎?”
“我如果讓血脈斷在了我的手里,九泉之下,我有何臉面去見趙家的列祖列宗,去見我的父親?”
“你我從小認識,相伴四十載,老爺對我的情義讓我愿意為老爺做任何事,哪怕是付出我的性命?!?p> “找一個人品、相貌、談吐舉止都不錯,你我二人都看好的人不是那么容易,這幾年看下來也沒遇到合適的,現(xiàn)在遇上了,老爺可不要錯過?!?p> 趙老爺趙恒忖度了半晌,看向夫人:“你可查過這個姜如月的背景?還有她那堂哥身手了得,派人去軍營查探一下是否有叫姜大郎的從五品游騎將軍?!?p> 趙夫人一看丈夫松了口,很開心:“之前只打聽過姜姑娘的家世背景,聽說最近全家回京了,姜姑娘有事耽擱幾天才沒回去,想想還真是有緣。如果老爺有意,我派人去京城打探一下。至于姜大郎,我現(xiàn)在就派人去查?!?p> “沒落實之前,不著急定下來,先觀察看看?!?p> ……
姜如月一覺睡到中午,梳洗過后,被請去了宴會廳,原來是趙老爺和夫人要設宴款侍二人。
走進最前排的正屋,才發(fā)現(xiàn)看著不起眼的屋子,里面竟是軒敞大氣,穿過議事廳,就來到了宴會廳,眼睛就落在了徐成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