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打賭
姜如月客氣回道：“趙老爺夸講。”
“趙老爺剛才也說了興修水利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而且趙老爺已經(jīng)在鎮(zhèn)北侯之前開始修筑溝渠，開墾荒地，還把開墾好的荒地送給貧窮農(nóng)戶，同樣鎮(zhèn)北侯為屯田修水利也捐出了全部身家，我以為您和鎮(zhèn)北侯英雄所見略同，為何不能聯(lián)手共襄盛舉。”
“趙老爺，您可以不要覺得這是為朝廷做事，當做是為自己、為百姓做事。鄭國渠以鄭國的名字而不是秦王的名字流傳后世，足見得千古帝王也不見得流芳百世，百姓會記住真正做事的人。”
趙恒明白姜如月在極力游說自己，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讓人不能不動心，一時心里拿不定主意，只好先打起太極：“說起這鎮(zhèn)北侯，趙某人實在佩服，我聽過不少鎮(zhèn)北侯率軍敗敵的故事，這次又幫助新皇扳倒張國舅，兵不血刃登上皇位，實在是智勇雙全，新皇有這樣一個股肱之臣真是他的幸運?！?p> 這些溢美之詞徐成暄聽慣了，倒也聲色未動：“登基大典之后，侯爺就會趕回軍營，不知趙老爺可愿見上一面？”
趙恒笑笑：“聽說鎮(zhèn)北侯武藝高強，在軍中無人能敵，是這樣嗎？趙某人也是好武之人，倒是想和他切磋切磋?！?p> 徐成暄想想道：“末將在軍中勉強可以和侯爺打個平手，如果趙老爺喜歡，末將愿意陪趙老爺練一下手?！?p> “哦？”鎮(zhèn)北侯下面一個從五品的游騎將軍的武藝就這么好？再看此人劍眉星目，氣派非凡，他真的只是一個游擊將軍？趙恒起了疑心：
“如果小將軍有這么好的武藝怎么才做到游擊將軍？”
“西北邊境這幾年都風平浪靜，因此末將并無戰(zhàn)功在手，鎮(zhèn)北侯有意提攜，才將修渠一事交給末將去處理。”
姜如月看出趙恒對修水利的事還沒拿定主意，趁機推一把：“趙老爺，您看這樣好不好？趙老爺和堂哥比試一下，如果堂哥輸了，我們乖乖下山。如果趙老爺輸了，那就出山和鎮(zhèn)北侯一起修水利?！?p> 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有好勝心理，這時認慫還是男人嗎？再說自己未必沒有勝算，趙恒點頭答應：“好，小將軍，那就明早陪趙某練一下拳腳。”
看大家飯吃得差不多了，趙夫人開口：“姜姑娘，不瞞你說，自從開墾荒田以來，我家老爺也做了不少功課，姜姑娘有興趣，吃完飯可以一起去老爺?shù)臅靠匆幌??！?p> 姜如月手邊正缺這些資料呢，趕緊回應：“謝謝趙老爺和夫人，如月求之不得?！?p> 徐成暄卻不淡定了：“飯后我也去趙老爺書房參詳一下?！?p> 趙夫人瞅了一眼徐成暄，這個人怎么這么回事，是沒眼色嗎？
飯后，姜如月說去院子里消消食，徐成暄跟了出去。
姜如月轉到墻角處看看四下無人，問道：“將軍，你明天走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今天早上我已經(jīng)讓侍衛(wèi)飛書給皇上，告訴他我回不去了。”
“啊，你不遺憾嗎？”
“不遺憾。我這也是在做事，而且又有娘子陪著?！鄙焓职呀缭聰埲霊牙?，看姜如月掙扎：“別動，這里夠隱蔽，沒人會看見的。”
說得像偷情似的，姜如月怕弄出太大動靜，只好做鴕鳥，把頭埋在他的胸前。
“想我了嗎？”
“嗯?！?p> 前幾天二人都是形影不離，其實才一上午沒見，怎么就不習慣了呢？
徐成暄沒想到她這么乖順，伸手摸摸她的頭頂，屏氣凝神的他看著懷里這張盈白透亮的臉，神情柔軟極了。
秋日午后的太陽依然溫暖，姜如月感覺就像偎著一塊有溫度的巨石，一座鐵塔，即使不說話也覺得自在、舒適。
好半晌，姜如月開口：“好了，我要去趙老爺書房了?！?p> 徐成暄舍不得，但還是松了手，臉上的柔軟也收了：“我也去。”
姜如月嗔他：“你別亂來?！?p> “我為什么要亂來，難不成你要使美人計？“
“是呀，一旦你明天輸了怎么辦？”姜如月撇嘴。
徐成暄揚唇：“爺什么時候輸過？”
一路說著話，兩人進了趙恒的書房，寒喧過后，姜如月被趙恒案上的一幅輿圖吸引了：“這是禹水的輿圖？”
趙恒奇怪：“姜姑娘對這個也感興趣？”
“我手里也有一份禹水輿圖，錯漏百出，而趙老爺這份圖河水的走向標得明白，其支流、田地、村莊、山脈甚至山勢高低標注得清清楚楚?！?p> 趙老爺?shù)靡猓骸斑@是我最近專門找高手繪制的。”
姜如月雖然對興修水利做了一些功課，但大多是一知半解，于是拿著這幅圖和趙老爺請教了起來。
一旁的徐成暄看到趙恒和姜如月兩人你問我答，一個講得眉飛色舞，一個聽得認真專注，只聽趙恒說道：“姜姑娘雖然對修水利知之不多，沒想到一點就通，確實聰慧?！?p> “趙老爺過獎。趙老爺學識淵博，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如月實在受教了，所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就是如此?！?p> 徐成暄聽著二人互吹，心里不爽，嗓子發(fā)癢咳了幾聲。
趙恒斜睨他：“姜老弟，是不是昨夜救小女受了風寒，我讓人燉點姜湯來?！闭f著吩咐了下去。
趙老爺是說他弱不禁風嗎？臉色不覺沉了沉。
趙恒又道：“小將軍，姜姑娘說明天比武如果你要是輸了，你們就下山去，趙某覺得這個彩頭小了點，想加點噱頭。”
“趙老爺想加點什么？
“既然姜姑娘留下幫你做事，想必她父母已將她托付于你，長兄如父，姜姑娘的婚姻大事想必小將軍可以拿主意。如果你明天輸了，可否把令妹許配給我？”
徐成暄、姜如月聞言皆是一驚，徐成暄端起茶喝了一口，壓下心頭的殺氣：
“她的主我可做不了，我這堂妹主意大著呢，一向行事荒唐，離經(jīng)叛道，正經(jīng)女孩子會做的事情一樣不會，還不守婦德，幾次三番地頂撞夫婿，所以才被休回了家，趙老爺慎重?！?p> 姜如月雖然知道徐成暄是故意說的，但難保她心里不是這么想的，心里委屈，臉也冷了下來。
徐成暄心知可能說過了，正盤算著如何把人哄回來。
豈料趙恒開口道：“循規(guī)蹈矩的閨秀我倒見得多了，姜姑娘這樣的倒是有趣。而且我看姜姑娘知書達理，心性通透，沒準是那人有眼無珠，明珠在前也不懂如何欣賞，離開了對姜姑娘倒是解脫?！?p> 這話說得太解氣了，姜如月臉色轉好，拿眼瞥著徐成暄。雖然姜大郎的身份已經(jīng)做實給趙老爺?shù)奶阶?，難不成這趙老爺還是懷疑什么，否則怎么會正中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