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四多一臉為難,攤手說道:
“吾認為已然可以,別改了……”
范桐抱拳作揖,道:“告辭?!?p> “范兄弟留步?!?p> 瞧得范桐起勢欲走,老許忙拽住范桐衣袖,目光幽怨的說道:“你這廝性子怎如此急躁,我改就是?!?p> 許四多做出來的那件旗袍已是成品,修改起來倒也簡單方便,不過半個時辰,便將旗袍修改完畢。
“范兄弟,這次可行?”
許四多面向范桐,撇嘴說道:
“吾可都按照你的要求改的?!?p> 范桐撫摸著下巴,點頭說道:
“可以,就按照這個標準來,對了,再往領(lǐng)口處添幾個布扣子?!?p> “這又是為何?”
許四多一臉疑惑,
出聲詢問道:“如此一來不是多此一舉嘛!范兄弟,莫不是添上幾個布扣子看起來更加美觀好看?”
“非也?!?p> 范桐搖頭否認:“這樣更貴?!?p> 許四多:?ω?
看著許四多一副財迷模樣,
范桐無奈一笑,吩咐道:
“老許,你這幾日多雇幾個手藝好的婦人,盡快將旗袍批量生產(chǎn)?!?p> “然也,吾已曉之?!?p> 在老許敬佩的眼神中,范桐負手離去,獨自在街道上轉(zhuǎn)悠起來。
這一轉(zhuǎn),竟轉(zhuǎn)到城門處,城門處守衛(wèi)極嚴,進城出城之人絡繹不絕,范桐抬頭看去,數(shù)十丈高的青磚城墻氣勢磅礴,城墻下乃是朱紅色鍍金城門,城門兩側(cè),則是三三兩兩手持殘碗、靠墻行乞的乞丐。
范桐忽注意到距離城門守衛(wèi)較遠的位置有兩三個身著破爛衣衫的乞丐正在搶一個身形瘦小、狼狽不堪的乞丐碗里的銅板,行為惡劣。
這一幕激發(fā)了范桐心中埋藏的行俠仗義的種子,忙跑到幾個乞丐面前,義憤填膺般說道:“爾等極其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竟搶人錢財?!?p> 三個乞丐聽得此話,本想抱頭鼠竄,但是當他們發(fā)現(xiàn)阻攔的人是一個身穿布衣,身份明顯不高的范桐時,三個乞丐一時間改變主意。
只見左邊臉上長滿爛瘡的乞丐轉(zhuǎn)頭看著中間的乞丐,小聲請示:
“大哥,送上門的,搶不搶?”
“哎,冷靜,莫沖動呀!”
范桐聞言,下意識退后兩步,
雙手擋在身前,慌忙說道:
“爾等年紀尚輕,切莫貪圖一時而葬送終生吶!退一步海闊天空。”
“空你娘的腳指蓋兒!”
為首的乞丐雙手叉腰,道:“老子都四十五六的年紀,尚輕個屁!”
瞧著三個乞丐搓著黑炭般的手向自己一步步走來,范桐大喊道:
“來人吶!救命吶!搶錢啦!”
奈何,在喧鬧的城門口附近,范桐的聲音幾乎沒有引來人注意。
三個乞丐輕松將范桐撲倒,五只手在范桐身上摸索著,為何是五只手?因為其中有一個獨臂乞丐。
片刻后,三個乞丐收回手掌,
三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道:
“怪哉,這廝怎比我們還窮?”
臉上長瘡的乞丐更是同情心泛濫,向為首的乞丐說道:“大哥,他太可憐了,要不我們施舍他點吧!”
“老三你腦子被豬吃了?”
為首的乞丐大手一揮,說道:
“我們都自身難保,哪還顧得了旁人,巡路的馬上過來了,快撤?!?p> 待三個乞丐腳下抹油溜走后,
范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來,咬牙說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p> 先前被欺負的乞丐小心翼翼走至范桐旁邊,鞠躬說道:
“多謝小哥,抱歉連累了你?!?p> 聽到聲音,范桐有些驚訝,這般鶯聲燕語,莫不是個……女的?
細細將其打量一番,范桐發(fā)現(xiàn)雖然這個乞丐臉上臟兮兮,五官卻如花似玉,沒有一絲一毫胡須,再往下看,胸前也是高高……凸起。
“姑娘?!?p> 范桐回過神來,好奇的說道:
“吾看你的行為和舉止可不像是一個乞丐,怎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面對范桐的發(fā)問,乞丐竟小聲哭泣起來,委屈的說道:
“小女子叫做王芙蓉,本是王家村之人,我那老爹生性嗜酒,后來又沾上了許多惡習,將家底揮霍了精光,為了還債,他竟然要把我賣到青樓,我才偷偷跑到這里,可是諾大一個武州城,小女子無親無故只好靠乞討為生,吾命運多舛吶!”
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橋段如今真實的發(fā)生在自己身邊,范桐心里面可謂五味雜陳,決定伸出援手。
“呃……姑娘?!?p> 范桐想了想,試探性問道:
“不知你是否愿意尋個好人家?!?p> 王芙蓉稍加思索,咬著嘴唇微微頷首,道:“若是小哥不嫌棄,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許,終身服侍你?!?p> “不不不,不是我。”
范桐連忙擺手搖頭,解釋道:
“姑娘,你誤會了,我暫時不想成家,你在此處等我,不要走動。”
說罷,
范桐轉(zhuǎn)過身子,撒腿就跑,
半盞茶的功夫,范桐再次來到許氏絲綢鋪,人還未進,聲音率先響起,道:“老許,你要老婆不要,只要你開金口,我這就給你送來?!?p> 許四多一臉茫然,疑惑道:
“范兄弟,老婆是何物?”
范桐一拍大腿,解釋道:
“就是夫人,你要夫人不要?”
許四多更加茫然,皺眉道:“范兄弟,何出此言?太唐突了些。”
范桐急了,再次問道:“你就說你要是不要,你要我就給你送來?!?p> 許四多毫不猶豫,搖頭說道:
“吾不要,不如去問問老錢?!?p> 這下輪到范桐一臉茫然,
不解的說道:“老許,你為何不要,莫不是嫂夫人不讓你納妾?”
許四多擺了擺手,拉著范桐走到后院,后院很簡單,唯一引起范桐注目的便是墻角那棵長得郁郁蔥蔥、結(jié)著金黃色果子的枇杷樹。
這時,許四多走至枇杷樹前,
抬起胳膊撫摸著金黃色果子,
如泣如訴的說道:
“庭有枇杷樹,吾妻身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p> 這句話不難理解,范桐很快反應過來,唏噓一聲,說道:
“老許,吾明白了,想不到你是如此重情重義之人,范某佩服?!?p> 許四多突然想到什么,
慌張說道:“哎呀,壞了!”
“嗯?”
范桐走進前去,笑道:
“沒壞??!這棵樹長勢很好?!?p> “不是此事?!?p> 許四多一邊小跑著,
一邊焦急說道:“鋪子的門沒關(guān)就帶你來此處,我擔心有人偷布?!?p> 一句話說完,許四多的身影已消失后院,范桐嘴角抽搐,不禁吐槽:這貨怎么和錢多多一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