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車廂驟然炸開而摔落地面的吳勉什么動作也沒有,立刻激發(fā)了四象護身法,使自己全身冒出清光后,才霍然起身,往孔文軒的身后跑去。
剛才那道黑影擺明了是朝他來的,而他不敢保證四象護身法對那道黑影有效,那么躲在自己師兄身后就是一個必然的選擇。
只是他才跑了兩步,就見孔文軒伸手向他……或者說向他身后一抓。
“啊~”
凄厲的慘叫聲中,吳勉一邊跑一邊轉頭向身后看去,就見一只白色的光手正抓著一團黑色的霧氣。
那黑霧明顯不甘心被白色光手抓住,正在光手手心左突右撞,想要掙脫,卻被白色光手牢牢的握住,不得解脫。
跑到孔文軒身后后,吳勉心有余悸的問道:“師兄,這什么玩意兒?”
才離開長商就有這待遇,我的厄運也太強了吧?
“是沒了軀體的妖孽神魂?!?p> 孔文軒還未回答,一身泥水的煌明河就滿臉陰沉的回答了吳勉的問題,然后問道:
“你身上是不是被妖孽下了種魂術?妖孽神魂可不會無端附體奪舍,必須要在附體奪舍的對象身上留下種魂術才行?!?p> 種魂術?我身上有什么種魂術?
吳勉緊皺眉頭,忽的感覺自己的心口一陣陣發(fā)涼,而且隨著黑霧的掙扎越來越強烈!
愣了一下,他忽的拉開脖子上的扣子,拉開襕衫一看,就見自己的心口位置上,毛細血管凸起,浮現(xiàn)了一道道暗紅色的紋路,繁復而陰森,隱約間還可以看到像蟲子一般的光華流動。
這個奇特的變化讓吳勉瞪大了眼睛,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昨晚洗澡的時候心口還沒有這種紋路!
“就是這玩意兒?它什么時候到我身上的?”
“那就要問你了?!?p> 煌明河走到他身邊,盯著暗紅詭異的紋路看了片刻,皺起了眉頭:“這種魂術有些古怪,居然還和泰山府君有關!什么時候妖孽的術法會和泰山府君牽扯上了?”
泰山府君?
吳勉的頓時想起了自己被劉云霄廢掉的鉆石星辰拳中就蘊含泰山府君的力量,而鉆石星辰拳的來源是銅鏡吸收了他來長商之時遇到的那只幻化為蒙面女子的妖孽在他心頭種下的冰心訣!
難道那個時候我就被下了種魂術?
他正想著,宋映月跑了過來,手里提著一柄比她身體還大的巨大斧頭:“發(fā)生了什么事?”
吳勉看了之后,頓時感覺眼睛和內心都受到了莫大的沖擊,因為妖孽神魂突然襲擊而后怕的心情放松了許多。
“煌師兄說我被下了種魂術?”
“種魂術?”宋映月秀氣的眉頭一蹙,看向了吳勉胸口的暗紅紋路,立刻面露厭惡之色,退后一步:“噫~好惡心!”
吳勉一時無語,隨后還想說什么,城門衛(wèi)卻突然跑了過來,將周圍詫異的圍過來的行人都趕走。
其中一個城門衛(wèi)道:“怎么回事?你們的車怎么炸了?”
“我乃永嘉孔文軒,你去喊執(zhí)金吾來見我?!?p> 孔文軒語氣平淡的對那問話的城門衛(wèi)說完,又到一旁扶起了因為馬車突然爆炸而摔得人事不省的車夫,然后對煌明河道:“有束魂符嗎?先把它束住,不然我只能滅了它了?!?p> 煌明河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沓有些濕漉漉的符咒,挑出一張后,驀然甩向了被白色光手握住的黑霧。
那符咒落在黑霧上后,驀然炸開,化為金色的圓球,將黑霧吸了進去。
孔文軒也在此時松開了手,白色光手隨之消失。
隨后,他看向了吳勉的胸口,見到那暗紅色的紋路之后,眉頭緊皺道:“阿勉,你對這種魂術有印象嗎?”
吳勉搖了搖頭后道:“我沒有太大印象,不過我記得我來長商那次遇到妖孽的時候,那妖孽拍了一下我的后心。只是后來在別云觀給煌師兄驅邪之后,我也沒見自己有問題,就沒在意了?!?p> “你來長商的時候?二月初?”
孔文軒看向了煌明河。
煌明河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那時候我只看出他身上有著些許穢氣,用驅邪符給他驅除穢氣后就沒事了?!?p> 說完,他伸手在吳勉胸口紋路上摸索了片刻,皺眉道:“或許真的是那時候下的,只是這種魂術沒有任何靈氣,若非現(xiàn)在正好有妖孽神魂想要奪舍,誰也看不出來?!?p> 孔文軒眉頭皺的更緊,想了想后,走向了被金色圓球囚禁,還在左突右撞的黑霧,冷聲道:“妖孽,說,為什么要奪舍我的師弟?”
黑霧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依舊在金色圓球中掙扎。
孔文軒眼中冷光一閃,手中驀然凝聚了一枚尖長的白色光刺,直接對著金色圓球中的黑霧射了過去。
“啊~”黑霧驀然發(fā)出刺耳尖利的慘叫聲,似乎正在招受莫大的苦痛。
但是那慘叫聲沒讓孔文軒眼中產生絲毫憐憫之色,只是注視了黑霧片刻后,冷聲道:“不說,我讓你痛不欲生!”
說話間,他手中再次浮現(xiàn)了一枚的白色光刺,隨手射了出去。
隨著又一根白色光刺的插入,黑霧發(fā)出了更加凄厲刺耳的哀嚎。
“還不打算說嗎?”
孔文軒的手中再次浮現(xiàn)白色光刺。
黑霧終究是撐不住折磨,用一種層層疊疊,好似無數(shù)人在同時說話的聲音說道:“我說!我說!”
“我沒有目的!我只是肉骵被執(zhí)金吾打壞了,想要找個新肉體,所以用了奪舍秘法。這個人身上的種魂術沒有任何人的痕跡,立刻回應了我的奪舍秘術,我是被拉過來的!”
“如果我知道他是昊天門的弟子,我絕對不會奪舍他!”
孔文軒挑了挑眉頭,又問道:“他身上的種魂術是誰下的?”
“我不知道!”
孔文軒手中的白色光刺再次射出。
“啊~我真的不知道!他身上的種魂術沒有任何痕跡,沒有任何人能夠知道那是誰下的!”
“求求你,饒了我吧!”
“我真的不知道!”
孔文軒手中再次凝聚了一枚白色光刺,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射出去。
連吃了他三發(fā)白色光刺,黑霧已經開始變得暗淡了,明顯受到了非常大的傷害,若是再吃一發(fā),可能立刻就會魂飛魄散。
他還想在這妖孽神魂身上問出東西來,豈能那么便宜了這妖孽神魂。
恰在此時,一聲嬌喝響起,一個矯健的身影落在孔文軒面前,抱拳道:“執(zhí)金吾柳一一,見過狀元郎。”
這個矯健的身影赫然是和吳勉一起殺陰像蛇,會用圓光幻心術的女性執(zhí)金吾。
孔文軒點了點頭后,又看向了黑霧:“你說你奪舍的目的不是我?guī)煹?,那么就是另有其人了。是誰?”
黑霧沒有回答,只是在金色光球中劇烈掙扎起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孔文軒的目光瞬間陰冷了下來,將手中的白色光刺變得暗淡細小了一些之后,正想射出去,煌明河卻突然伸手阻止了他:“孔師兄,且讓我來吧?!?p> 看著孔文軒他們在那訊問妖孽神魂,吳勉感覺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惶恐。
不由自嘲的笑了一聲,覺得自己屬實膽小,現(xiàn)在妖孽神魂都被控制住了,自己居然還如此惶恐。
可是慢慢的,他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內心的惶恐居然越來越濃烈!
他又不是沒見過妖孽,但是之前幾次反應過來調整了心態(tài)后,恐懼都可以被他壓下去,現(xiàn)在卻感覺內心的恐懼越來越濃,而且隱約還感覺到了一種絕望!
大難臨頭卻無法反抗的絕望!
這不是我的想法!
恰在此時,他聽到了煌明河對妖孽神魂問道:“這種種魂術和泰山府君有關,是誰教你的?你的奪舍秘術是如何施展的?”
不能說!說了會死!
心中驀然浮現(xiàn)這個想法的吳勉摸了摸自己心頭上的種魂術,隱約感覺這種想法是從種魂術中傳來的,便要開口提醒之時,又感覺種魂術中傳來了一個念頭……它來了!它要殺了我!
“師兄!又有妖孽來了!”
聽到吳勉突然這么毫無征兆的喊了起來,孔文軒雖然有些錯愕,但是手中卻忽的浮現(xiàn)了一根戒尺:“溥天!”
虛空之中似乎有無數(shù)的文字和聲音出現(xiàn),吟詠著,頌揚著。
“轟隆!”
驚雷劃破長空,落向了被金色光球囚禁的妖孽神魂。
那雷光迅速無比,雖然孔文軒已經施展了手段,但是依舊無法阻止那雷光的落下,只是被孔文軒的手段阻擋,那雷光顯得暗淡了許多。
吳勉見狀,心意一動,鼓動內力,在雷光之下的虛空中施展了四象護身法,打算搭把手阻擋雷光。
這么做果然有效,暗淡了許多的雷光落在四象護身法上之時,吳勉雖然感覺內力空前的快速消耗,卻也將雷光抵住了,爭取到了給其他人反應的時間。
只是就在此時,又是一道雷光落下。
“轟隆!”
面對這道雷光,孔文軒的手段也無法再阻止,只有吳勉的四象護身法攔著。
但是攔著之前暗淡的雷光吳勉已經感覺四象護身法吃不消,現(xiàn)在面對沒有受到阻攔的雷光,四象護身法就如豆腐對巨錘,根本沒有起到作用,轉瞬之間就被雷光轟破,頓時感覺腦袋好像被人敲了一錘子,頭昏腦漲,無法自己,口鼻眼耳之間也瞬間涌出了殷紅的鮮血。
不過這個時候,他頭上戴著的青云簪驀地流出一道清流融入他的腦袋,讓他及時恢復了意識。
艸!
就不能來弱點的妖怪讓我練練手嗎?
猛地咬了一下舌頭,讓自己更加清醒后,吳勉瞪著眼睛左右上下張望,猛地看到天邊雨云之下有道巨大的黑影,伸手指了過去:“在那邊!”
孔文軒看了過去,正欲揮動手中戒尺,身后的城頭卻突然射出一道巨大的劍光。
“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