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離開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才回到御魔署,知道師父這個時候還沒休息,便直接去見了玄微。
“如何?”
白皓見師父問的直截了當(dāng),自己便直說了:“沒有三平師叔的消息。在回來的路上遇了李諭師弟先前去圍剿的蜘蛛妖,那蜘蛛修為頗深,若不是恰好南竹也在的話,徒兒也沒有把握,的確很棘手?!?p> “嗯?!毙⒌故菦]怎么驚訝符南竹也在場,“做的不錯……”說著玄微微微有些皺眉,接著說:“李諭帶了十幾個弟子同去,卻還是傷著回來,你們倆沒受傷吧?”
白皓見玄微似有苛責(zé)李諭之意,忙打了圓場,“說來慚愧,徒兒和南竹去的時候,恰好蜘蛛窩里的妖大多數(shù)都不在,而且又有南竹的一個朋友幫忙,才安然無恙地救出了那許多無辜女孩子,不然光我們倆又要收妖又要救人,怕是要顧不過來。不過遺憾的是外出的蜘蛛妖僅憑我倆沒辦法盡除?!?p> 玄微倒是沒在意那么多,安慰道:“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你們沒受傷便好。”
“對了,師父,說起南竹的那位朋友,能力奇特,但奇怪的是我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一絲靈力,看起來也不像是妖,而且那只蜘蛛妖被我收到乾坤符中之前,對她說了很多奇怪的話。”
白皓索性把伊絲對小魚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盡數(shù)轉(zhuǎn)達(dá)給了玄微,他的確答應(yīng)了符南竹不說清水鎮(zhèn)的事情,但是對于小魚的看法,白皓總是有一些保留的,雖然親眼見她救過人,但身份仍然可疑,再加上伊絲說的那些話,白皓不得不小心一些。
只不過是怕自己這個師弟被騙而已,若是小魚的身份無礙,自己也好放心。
聽完白皓轉(zhuǎn)述的話,玄微沒有再說些什么,把白皓的乾坤符索了來,留下一句“去把你蟬慧師叔請到禁地來。”便離開了。
禁地?那可是只有歷代掌門才能進(jìn)的地方,見玄微這個反應(yīng),白皓暗自心驚,難道小魚的身份當(dāng)真有什么不妥,那自己師弟和她獨處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想到這里,白皓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了小魚把女孩緊緊護(hù)在身下的情形,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白皓目送著玄微離開,也想不到什么可能性,只得先去三云居請蟬慧去禁地。
不過想到要去三云居,白皓嘴角竟偷偷地翹了起來,心中一陣暖意流過。
“希望她沒有出門……”
從正殿到三云居的棧橋前,這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這一路上來來往往的弟子看到白皓都會主動打聲招呼。
御魔署首席大弟子可不是白叫的,修為在同輩弟子中也是無人能及,誰都知道下一任御魔署掌門基本上非他莫屬了,再加上白皓本人待人寬厚,長得又養(yǎng)眼,那在御魔署中就是男神一般的存在,人緣當(dāng)真是好的不得了。
然而,這樣的男神卻已經(jīng)有了兩情相悅的心愛之人,雖然都沒有明說,但在御魔署中已經(jīng)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了。
而這個人就是,御魔署三長老之一,蟬慧長老的入室弟子。
“九畫?你怎么在這里……”
今天的御魔署霧氣極大,再加上從棧橋開始地勢就相對御魔署中庭較高,白霧更是幾乎籠罩了整個三云居。
而棧橋之上,依稀能看到一個藍(lán)裙女子佇立橋頭,長發(fā)在風(fēng)中隨意擺動著,眺望遠(yuǎn)方,美的像畫中的女子。
白皓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雖然只是輪廓,但還是一眼認(rèn)了出來,忙加緊走了幾步,打了聲招呼。
這個叫九畫的女子微笑著轉(zhuǎn)過頭,看白皓走過來卻一點驚喜的樣子都沒有,淡淡道:“師父讓我來接你……”
白皓愣了一愣,隨即笑道:“真不愧是蟬慧師叔。”
九畫撇過頭看了眼白皓若有所思的側(cè)臉,眼神中盡是溫柔,與白皓并排走向蟬慧的住處。
見白皓悶悶地不說話,九畫便先開了口,“怎么看你有些不高興,這次出去遇到了什么事嗎?”
白皓這才緩過神來,說道:“沒什么,有些擔(dān)心南竹?!?p> “什么嘛,咱倆這么多天沒見面了,你竟然只關(guān)心你的小師弟,真讓人傷心……”這個九畫看起來像是在吃醋耍小性子,但語氣從頭到尾都柔的像水一般,絲毫聽不出來有半點不高興的意思。
白皓自然也知道九畫是在說笑,也沒有刻意去哄,只道:“跟南竹在一起有個姑娘,師父這次讓我來請師叔大概便是為了這個姑娘的身份?!?p> “你懷疑這個姑娘是妖?”
“有點,不過我在她身上感覺不到絲毫妖力,奇怪的是她身上也沒有靈力波動,但是聽南竹說她的能力很奇特。不過我的確親眼看見她救了一個小女孩,所以這種疑慮大概也是我杞人憂天了。”
“就是說嘛,南竹那毛頭小子,他不騙別人就不錯了……”
兩人說著,已經(jīng)到了蟬慧房門前,未等敲門,一個雖已年近半百但保養(yǎng)的卻很好的女人已經(jīng)從房中走了出來,一襲白衣,眼中有著和九畫一樣的溫柔,但卻多了一份超脫在其中,仿佛這世間已經(jīng)沒什么可以讓她感興趣的事情一般。
“大老遠(yuǎn)就聽見你們倆說笑,有什么有趣的事跟我也說來聽聽……”
九畫落落大方,淡淡地喚了聲“師父~”
倒是白皓,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師叔”。
“掌門師兄特意遣你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是,師父他請您去一趟禁地?!?p> “禁地?”蟬慧驚訝了一番,隨后還是調(diào)整好了情緒,說道:“我知道了,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九畫倒也不矯情,笑著道了句“多謝師父”便拽著白皓離開了。
弄得白皓一邊被拖著走,一邊還想要顧全禮數(shù),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師叔,弟子告退……”
蟬慧看著他倆只覺得好笑,她從來都不是那么對禮數(shù)斤斤計較的人,大概是受了某人的影響吧。
說是禁地,也不過是一個石洞,而石洞之中,玄微已然將乾坤符中的已經(jīng)恢復(fù)人形的伊絲放了出來,那伊絲本就沒受傷,但被關(guān)了這么久一重獲自由便狂性大發(fā),張牙舞爪地見人就要打。
結(jié)果被玄微一巴掌鑲到了墻上,然后用鎖魂釘固定了起來,再不去理她。
直到蟬慧走了進(jìn)來玄微復(fù)又開口說話。
“來了?”
“恩?!毕s慧隨意應(yīng)了一聲,看向被捆住但依然還在掙扎的伊絲,問道:“有什么特殊的嗎?”
玄微嫌惡地瞥了伊絲一眼,但還是耐著性子跟蟬慧解釋道:“沒什么特殊,不過我有話要問她……”
“知道了?!?p> 說著,蟬慧左手泛起白色幽光,捏了個法訣,而后將白光聚在手心,輕輕一揮手,那道靈力便向伊絲飛去,沒入了伊絲的頭顱。
一瞬間,伊絲不再掙扎,眼神中也失去了光芒。
失魂咒。
玄微臉色這才好看了幾分,勉強(qiáng)擠出了一絲笑意,道:“不愧是你啊。”
蟬慧笑道:“先辦完正事再夸我也不遲,需要回避嗎?”
“不用了,馬上就好?!毙⒖聪蛞两z,沉聲問道:“今日攻進(jìn)你蜘蛛洞穴的都有些什么人?”
“兩個藍(lán)衣服的少年和一個綠裙女子?!?p> 伊絲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說夢話,倒像是真的失去了魂魄一般。
玄微立即想到了這三人便是白皓、符南竹和白皓口中的那個能力奇特的女子,忙繼續(xù)問道:“那個女子是什么人?!?p> “白玉……靈貓……”
這回不僅僅是玄微,就連蟬慧面上也多了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不過玄微面上是驚喜,蟬慧更多的則是疑問。
按歷代祖訓(xùn)來講,御魔署是一個專門除妖的門派,與上古妖獸這個妖界頭頭幾乎可以說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兩千年前上古妖獸被不知名的人封印,御魔署也總算是消停了近千年,但到底也只是封印,早晚他會蘇醒過來找御魔署報仇,于是御魔署便開始著手準(zhǔn)備如何除掉這只心腹大患。
最后在御魔署藏書閣的古籍中翻到,以妖化靈之法,說直白了,就是將妖力化作靈力納為己用。
而御魔署這樣一代一代傳承下來,通過封印抓回來的妖之三魂七魄而積攢下來的妖力確實很驚人,別的且不說,就算轉(zhuǎn)成靈力的轉(zhuǎn)化率再低,吸收了這些靈力的人,修為也會達(dá)到一個正常人類所無法達(dá)到的高度,人類年齡的這個限制且不說,就算天資萬中無一,怕是也需要修煉個千年吧。
然而,這樣的程度要對付上古妖獸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御魔署上任掌門淵天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照這個速度積累下來,就算上古妖獸晚蘇醒個千年,御魔署這滅頂之災(zāi)怕是也免不了,于是想到了曾在古籍中看到過的白玉靈貓。
白玉靈貓,天生靈物,似妖卻又不是妖,三千年不遇,靈力與妖力都極為醇厚。而白玉靈貓最吸引人的地方,卻是她可以兼容靈力與妖力的體質(zhì),甚至可以將靈力與妖力相互轉(zhuǎn)化。
御魔署抓了這么多修為高深的妖,若將他們的妖力全部通過白玉靈貓轉(zhuǎn)化為靈力,為人所用,這個人就算封不了神,面對一只上古妖獸,還是有一戰(zhàn)之力的。
然而修為未滿千年的白玉靈貓卻更像是一只普通的貓妖,這也是為什么妖類將小魚孤立了起來,互相不讓對方靠近小魚的理由。
淵天窮極一生尋找白玉靈貓,甚至不惜以身犯險去妖界尋找,最終還是失敗,死在了妖的手中,便把這個難題留給了玄微,同時也將對妖類的仇恨留給了玄微。
而現(xiàn)在,白玉靈貓自己找上了門,還與御魔署弟子關(guān)系如此親厚,就算不能馬上得到她,也要把她控制在御魔署能掌控的范圍之內(nèi)。
玄微手一揮,禁地身處的一道石門隨之打開,將伊絲扔了進(jìn)去,而后感慨道:“御魔署歷代祖師的努力,師父他老人家的遺愿,或許真的要達(dá)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