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除了栗垣島峰之外的所有記者都覺得左冷的話只是口無遮攔的作秀。
但挑戰(zhàn)勝利的傳說名頭好歹還在其身上掛著。
對于實力,大家還是敬畏的。
所以報紙上也沒有太多貶低,反而是以疑問的手法最多,大家都在猜測其到底是得意張狂還是胸有成竹。
不過最容易受到蠱惑的年輕人可沒這些想法,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覺得這位戰(zhàn)幫新幫主的魄力實在是合自己胃口。
敢想敢做,這就是年輕人這一群體普遍的世界法則,他們從不考慮太多后果。
所以想加入戰(zhàn)幫的人越來越多。
接待他們的是樸仁九,他未曾想到左冷僅僅只是一席話語,便有如此多的人爭先恐后的想為戰(zhàn)幫即將血流成河的戰(zhàn)斗提供血液。
簡直天助他也。
但一細想,樸仁九又覺得背后有些冒冷汗。
幫主很明顯是清楚自身挑戰(zhàn)成功后所帶來的影響力,所以他才故意夸下海口。
誰沒有野心呢?尤其是那些年輕人,每一個都想做出一番事業(yè)。
可下城區(qū)的格局已經(jīng)固化,風波已經(jīng)很久沒有再起了。
全都是小打小鬧。
根本無法刺激年輕人的腎上腺素。
因此戰(zhàn)幫想成為了下城區(qū)最大幫派的野心一旦宣揚出去,一是會被大部分幫派視為笑話;二則是會吸引很多頭腦發(fā)熱的年輕人來投。
怪不得下午幫主離開之前會吩咐他要好好篩選這些想要加入的人。
畢竟很難不會有其他幫派派出的探子。
至于左冷的去向,他卻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帶著二十個兄弟以及兩個堂主離開了。
可能是要尋仇?
————
下城區(qū)衛(wèi)崗街附近的婦產(chǎn)醫(yī)院中,正人人自危。
“砰!開門!”一個頭發(fā)染得五顏六色,胳膊上紋著金魚的混混手持著棍子敲打著緊閉的房門。
里面一個年輕的丈夫一邊皺眉看著門口,一邊安慰著躺在床上臉色發(fā)白的妻子。
“沒事,阿悅,沒事,他們進不來的?!?p> 年輕丈夫摸著妻子的頭發(fā),強忍著心中想要撥打電話的沖動。
可下一秒外面混混的話語卻打碎了他們的妄想。
“呵,不開門是吧!那就別怪我把這個孩子扔在地上不管了??!”
說著,年輕夫婦聽到外面?zhèn)鱽砹艘宦暵涞氐捻憚印?p> “孩子!”還沒等年輕丈夫反應過來,妻子就立刻哭喊起來,跳下床想沖出去。
“阿悅!那不是孩子!”年輕丈夫拉住妻子的手,反復的勸著。
“……”妻子有些茫然,不知道該聽誰的。
然而下一秒,嬰兒的哭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那就是我的孩子!”心理防線被瞬間摧毀的妻子不顧丈夫的拉扯,狼狽不堪的打開了緊閉的房門。
可入眼的,卻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一臺手機和地上的包。
“哐當!”混混用手中的棍子杵在門上,臉上帶著滿是嘲弄的微笑。
“早開門不就好了嘛!費我這么多事。把你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
伸出手,混混猖狂的拍了拍女人帶有淚痕的臉蛋。
年輕的丈夫拉回妻子,用一種憤怒的神情看著他,眼睛的余光,看向外面。
但外面的情形更讓人絕望,所有的房門都被打開,里面住院的人正在一個個向和混混一般無二的人交著保護費。
崇高市,雖然極道昌盛,也堅持禍不及百姓的規(guī)則。
但在規(guī)則內(nèi),總會有各種敗類和臭蟲的存在。
正如眼下混混所在的震天幫,就是下城區(qū)有名的爛人集中地。
他們無惡不作,在規(guī)則的邊緣不斷試探。
他們看準剛生產(chǎn)完夫妻疼愛孩子的心理,半夜前往婦產(chǎn)醫(yī)院收取保護費。
他們還會在加油站向車輛收取過路費以及向學生索要保護費。
他們簡直就是糟粕的化身。
但他們也有自己的一套規(guī)則,那就是只收取貧民的保護費。
下城區(qū)雖然名為下城區(qū),但只是因為地理因素,并不意味著全部都是貧民。
真正意義上的貧民生活區(qū)是在下城區(qū)的十三街區(qū)。
這里包含了衛(wèi)崗街、朝日街、鳳凰街等十三條街道,在這里的人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基本無甚背景。
所以搶了也就搶了,震天幫作為十三街區(qū)的第二大幫還真不怕報復。
當然,如果真遇到了隱匿在市井中的真神,震天幫也會奉上足夠多的賠禮。
但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小了。
小到今天的領頭人,震天幫的二幫主藤原佐夫根本不在意。
他此時正坐在小弟拿來的椅子上,津津有味的看著那些強忍屈辱的夫婦的表情。
看到一兩個漂亮的,他還會暗自記下來,等以后有機會準備去其家門探訪慰問一下。
想著腦海中的不堪的畫面,藤原佐夫笑得瞇起眼睛,美滋滋的拿起旁邊桌子上的啤酒,喝了一口。
然而剛喝進嘴里還沒等他咽下。
就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鉗住他的脖子,緩緩向上提。
他好像被螃蟹鉗住的蝦,手下意識地亂揮,蹬著腿,張著嘴任由啤酒流淌出來。
“惡心!”手指微微沾到啤酒的左冷皺了皺眉,一把將藤原佐夫扔到地上。
王福左上前一腳踩住了他的頭顱,手中的匕首穩(wěn)穩(wěn)停在他的咽喉處。
“咳咳!”藤原佐夫咳嗽著,漲紅的臉微微緩解,但面對著亮閃閃的鋒利匕首,對于死亡的恐懼讓他不由得驚呼出聲:“你們,你們是誰?”
“我們?”帶著兄弟們清理完樓下看守,剛剛走進三樓大廳的王厚博回答道:“我們是戰(zhàn)幫!”
“戰(zhàn)幫?”藤原佐夫有些茫然,他知道這個新改名的幫派,只不過幫里的人都認為其更像個笑話。在這個年代,個人武力再強也沒辦法和幫派之間的血戰(zhàn)相提并論,所以對其想當下城區(qū)最大幫派的野望都認為是一種小孩子的搞笑秀。
但現(xiàn)實中的生死危機告訴他,戰(zhàn)幫是來真的。
他們怎么敢?
藤原佐夫驚疑不定,甚至認為是不是有別的幫派在冒充戰(zhàn)幫。
可左冷的臉下一秒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中,他蹲下身,用藤原佐夫的衣服擦了擦手,然后與藤原佐夫對視。
“藤原佐夫?”他問道。
藤原佐夫無法點頭,只能用含糊的嗓音回答:“是我!你們快放了我!震天幫……”
“不會饒了我們?”左冷接過話,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神秘的笑意。
“沒錯!”藤原佐夫不明白這位戰(zhàn)幫的新幫主為什么會突然笑起來。
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左冷搖搖頭,感嘆道:“還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p> 說著,不再去管已經(jīng)淪為階下囚的藤原佐夫,看向了前方那些正拿著武器或袋子,對突然發(fā)生的變化有些茫然無措的震天幫幫眾。
在他們的注視下,左冷慢慢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用一種特別淡然的語氣說道:“明遠,”他揚了揚下巴?!按驍嗨麄兊耐??!?p> 霎時間,殺氣四溢。
“上!”魏王明遠身先士卒,第一個沖向敵人。
“??!”身后的戰(zhàn)幫成員也隨即沖鋒,揮舞著手中的鐵棍,惡狠狠的宛如被狼王領銜的群狼一般。
住院處的走廊中,頓時響起了棍棒交加,骨肉分離的協(xié)奏曲。
左冷杵著下巴,看得津津有味。卻不知在王福左腳下的藤原佐夫已經(jīng)在心底給他打上了惡鬼的記號。
“冷哥,我上去了?!焙佬弁鹾癫┠弥芘坪湍靖?,神情中滿是迫不及待。
“去吧,告訴他們快點,一會還有其他事情?!弊罄渲匦聠㈤_一罐啤酒,喝了一口,任由冰冷的感覺自喉嚨而下。
“好嘞!”王厚博立刻加入戰(zhàn)局,同時在跟魏王明遠交錯的時候,把左冷的意思告訴了他。
“速度快點!”魏王明遠催促起來,他走在亂戰(zhàn)中,時不時補上一棍,或踩上一腳。
“三分鐘內(nèi)結束戰(zhàn)斗!”他給出了時間限制。
“好!”兄弟們都加重了下手的狠厲程度,生怕超時引起幫主的不滿。
而那對年輕夫妻則站在門口,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之前不可一世的小混混,被魏王明遠一巴掌扇飛,同時又對著腿部一腳下去。
”咔嚓“骨折的聲音在此時聽起來竟是如此清脆悅耳。
解氣的令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沒事吧。”魏王明遠回身問了年輕夫妻一句,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他裂開嘴,露出兩排白牙安慰道:“放心,一會就完事了,你們進去休息吧。”
“不”年輕夫妻同時搖頭,堅持要看完。
“好吧?!蔽和趺鬟h聳聳肩,轉身一拳撂倒了想要偷襲的混混。
三分鐘很快就過去了。
喝完了一罐啤酒的左冷扔掉手中的易拉罐,看著眼前被堆放在一起,痛苦呻吟的震天幫成員問道:“腿都打斷了?”
王福左上前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假裝腿斷的漏網(wǎng)之魚。
然后兩腳下去,不理戰(zhàn)幫成員有些復雜的眼神和敗者的哀嚎,對左冷點頭示意。
“現(xiàn)在,就是怎么處理你了,藤原佐夫先生?!蔽⑿ζ饋砗孟袷橙藧汗淼淖罄渎呓僭舴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