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只有簌簌的風(fēng)聲,洛明閉上眼睛安靜的聽著。
云層之上,無邊的寂靜。
一眼望不盡的虛空。
一名少年,和一把劍,漂浮其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洛明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回去吧?!?p> 洛明輕輕的說。
碧月劍隨即調(diào)轉(zhuǎn)方向。
“師兄?!”
洛明回過頭來才看見身后的流斬。
流斬站在劍上,面容冷峻,神色淡然,對著月光還真像一個神仙。
“師兄,別人若是見了你,一定會認(rèn)為你是下凡的神仙?!?p> “哈哈哈——”
洛明自己都覺得這是個冷笑話。
確實挺像,也許師兄以后就真的變成神仙了。
盡管流斬并沒有什么婆婆媽媽的安慰,洛明知道師兄是不放心才跟過來。
畢竟,自己上一次放血應(yīng)該進(jìn)了師兄的黑名單了。
她覺得師兄是怕一個看不見,她就掛了。
明明是個嚴(yán)肅的問題,洛明卻覺得十分好笑。
不過,有了流斬這個朋友,洛明開心的不是一點(diǎn)。
雖然流斬師兄很高冷,不說話。
那又怎么樣,洛明不需要話多。
人這一輩子總會有幾個奇奇怪怪的朋友。
他不需要特殊技能。
他只要是那種會陪伴你的朋友就夠了。
流斬看洛明笑的前仰后合,嘴角也學(xué)著那模樣彎了一絲弧度。
“媽呀!師兄!你是不是笑了!”
震驚!昔日的十級大冰山究竟為何變暖?!
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吧啦吧啦……
很顯然那微笑只有一瞬間,快到洛明覺得自己眼花了。
“師兄,你聽我的,真應(yīng)該多笑一笑……”
“好。”
……
月光將兩人的身影映照出夢幻般的朦朧。
碧月劍在洛明的身下看著這一幕,就像回到了千萬年前一樣。
……
第二日清晨。
十方學(xué)院這住宿條件著實不錯,洛明兩師兄弟歇在落巖長老安排的一所獨(dú)立小院中。
“好餓。”洛明從床上坐起扒拉自己的頭發(fā)。
要說平時她絕對是最后一個起床的,然而這萬惡的饑餓感!
只好爬起來收拾一下,然后出門準(zhǔn)備找些吃的。
早晨的空氣很是新鮮,洛明深呼了一口氣,正準(zhǔn)備去叫她流斬師兄。
突然腦殼一疼。
“什么東西!”洛明摸著自己被砸的腦殼。
往上看去,才發(fā)現(xiàn)旁邊的房頂上正坐著一個人。
準(zhǔn)確的來說是一個破破爛爛的老道士。
這老道士眼眸半瞇,沐浴在晨光之中一副舒適的樣子。
洛明想那也沒有別人了,便是這老先生砸的。
“請問您有什么事嗎?”洛明不清楚情況,只好先問問。
那老者只是看著洛明,也不說話。
洛明見此也沒再說什么,轉(zhuǎn)回去找他流斬師兄,就當(dāng)是人家失手了。
不過,那老者顯然沒有放洛明離開的意思。
“唉!”
洛明又被砸了一下腦殼,雖說不疼,冷不丁的被砸,很嚇人??!
“這位老先生,你究竟有何事?”
沒辦法,洛明只能再次回頭詢問。
關(guān)鍵這什么情況?。?p> 洛明滿頭黑線,好歹吱一聲,說個清楚。
那老者竟然還是不說話。
此時洛明的心情逐漸向抓狂靠近。
“見過先生。”
身后突然傳來聲音,洛明這才看見流斬已經(jīng)出了門。
正向這位老者行禮。
“流斬娃娃都這么高了?!?p> 那老者終于開口,對著流斬好似滿意的點(diǎn)頭,全然是長輩的樣子。
“師兄,你認(rèn)識他?!甭迕鞯馈?p> “你這小娃娃如此沒有耐性。”老者從屋檐上落下,動作自然,如落葉一般,仿佛與這方天地融為一體。
“先生見怪,晚輩鹿林學(xué)院洛明?!?p> 流斬師兄都叫先生,不用想肯定又是大佬,洛明規(guī)矩的行禮。
至于她被砸了,本也不算什么事。
“已經(jīng)十年了?!崩险哙皣@。
“先生,如今已有青檀師兄的消息?!绷鲾氐穆曇羝降?,但聽到心中卻是乍起波瀾。
老者沉默片刻才又開口道:
“此話當(dāng)真?”
實在是這些年來的失望太多了。
“當(dāng)真?!绷鲾氐?。
“可知曉他在何處?”
“不知。”
“那個?!甭迕鞔驍嗔诉@異常沉重的氛圍,這顯然有情況?。?p> “請問您與青檀修士有何關(guān)系呢?”
“小娃娃還是莫要知道這么多。”老者只當(dāng)洛明是個好奇的小輩,并不愿搭理。
“不不,晚輩作為青檀修士的徒弟還是要知曉一下的?!?p> “徒弟?”
這老者突然靠近洛明,就如同青檀初見洛明的使用觀體之術(shù)一樣。
從頭到腳打量著洛明。
隨后收起視線,老者的眸中盡是坦然。
“你與他確實同一體質(zhì)?!?p> “也是有緣?!?p> “我曾教過你師父畫符之法,也算你半個師祖?!?p> “?。繋熥嬉姾??!甭迕髭s緊補(bǔ)上稱呼。
沒想到自己居然有兩個師祖,一個云頂學(xué)院的聶云長老,一個便是這位老先生。
“此為傳音符,待找到你師父傳訊于我。”
那老者將一符紙遞給洛明,便飄然離去。
洛明都還沒來得及再問些什么,人就不見了。
“師兄,這老先生究竟是誰???”
“宋凡長老,修道制符。”
流斬說的十分簡明,但宋凡的身份顯然更加復(fù)制。
等洛明去用膳之時,詢問了十分學(xué)院的修士,方才知曉宋凡長老是怎樣一人。
大荒之中靈氣修煉還是主流,但仍舊有許多人發(fā)展其他領(lǐng)域。
而宋凡便是制符領(lǐng)域的頂尖人物。
他自身修為并不強(qiáng),不過神微一境,可以算是大荒所有長老中修為最低之人。
但其本人極其擅長畫符,無論是靈氣法陣,還是地域穿梭都可通過符咒實現(xiàn)。
千金難買一符咒,這并不夸張。
不過宋凡長老如今已經(jīng)封筆,不再制符。
也有人說,這符咒的制作違背了天地規(guī)則,會大幅度折壽。
因此,到了晚年宋凡便不再畫。
但終究沒有人嘗試過,大荒會畫符之人唯有宋凡。
也只有宋凡長老自己清楚其中奧秘。
宋凡長老嚴(yán)格說來并不是十方學(xué)院的正式長老。
只是在此掛名,領(lǐng)個俸祿,從來不授課。
按照洛明所想,十方學(xué)院大概就是宋凡長老找了一個養(yǎng)老之地。
不過自家?guī)煾革@然跟著宋凡長老學(xué)過制符,但大荒卻說制符者只有宋凡一人。
在南豐之時,青檀正是撕碎了傳送符才讓兩人脫離險境。
這其中又不知是何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