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姝雙手緊緊握著被子,神色看起來不對勁,但她依舊咬咬牙,“怎么了,不說話了?”
“亦姝,你知道媽媽不是這個意思?!鄙蚰富琶[手,亦姝泛著生人勿近的冷氣,叫她不敢親近。
“怎么就不是,”亦姝猛地睜開眼,冷冽的對上沈母,滿是怨恨,“你就是希望我過得不好?!?p> 那是怎樣的恨意,她才會用這眼神看她。
可母女連心,沈母也瞧出亦姝強行撐住身子的不適。
“亦姝,你怎么了?!鄙蚰敢粋€箭步?jīng)_上去,想去扶一把。
“我沒事,你最好是別碰我,”亦姝一甩手,她討厭沈母做出那副悲天憫人的表情,“那個男人碰過的人,我瞧見就惡心。”
被自己在乎的人這么侮辱,沈母的心瞬間就像被人吊起來一般。
“可是,亦姝你好像病了…”沈母依舊小心謹慎,她也怕惹了這個小狐貍。
“我沒??!”亦姝咬唇,臉色徹底難看起來。
“可是,你臉都紅了,”沈母還是及時扶好她搖晃的身子,“你是不是又淋了水,你呀每次就喜歡在里面待很久?!?p> 亦姝有些迷糊地看著沈母,呼吸都熱乎起來,“怎么,怕浪費你家水電,我給你說,我有的是錢,連沈氏都是我的。”
“知道,是你的,”沈母伸手摸了摸亦姝的額頭,果真是發(fā)了熱,連說話都糊涂了,安慰道,“誰都搶不走。”
亦姝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借著微弱的小夜光,眼前模糊影子熟悉又陌生,想臉紅脖子粗也提不起勁了。
“可是,他卻搶走了你不是?”亦姝指的是陳東學,那個粗鄙的男人。
“在沈氏,他算是個什么東西,給我提鞋都不配。”然而這個她瞧不上眼的人,缺成了母親的座上賓,心頭好。這讓叫她怎么能接受。
雖然亦姝這張嘴從來不饒人,但此時生病的她卻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只是想要個糖吃。
沈母把亦姝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亦姝也沒有反抗,心酸道,“可是媽媽是喜歡他,想和他一起。”
亦姝找了一個安穩(wěn)的姿勢,“你就不在乎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他一個公司小職員,就想順著你往上爬。你怎么就能被豬油蒙了眼?”
這是亦姝第一次跟沈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的心里還是有些欣慰。
“兩個人相愛可以不在乎貧窮富貴,身份差異,只要心在一起,情就在?!鄙蚰笢厝岬卣f,“亦姝寶貝不也是喜歡醫(yī)生嗎?”
沈母這句話觸碰到亦姝心底的柔軟,她感覺到一種被看穿的錯覺。亦姝清了清嗓子,“是啊,我好像是喜歡他,喜歡他長得好看,喜歡他的善良可愛,喜歡他害羞,正經(jīng)的樣子…不管他怎樣,我都喜歡……”
亦姝的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打濕了,她本能地靠沈母近一點,嘴里仍然像念經(jīng)一樣,“蘇譽,蘇譽,我喜歡……真的……”
她的耳邊嗡嗡直響,幾乎快聽不到母親在說什么了,只能隱約聽到一陣電話鈴聲,可她卻想動也動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