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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漢

第四章:你這身上沒錢不行

氓漢 自圓齊說 2576 2020-03-01 22:33:12

  中堂內(nèi)分外的安靜,眾人的目光全都集聚在了劉氓的身上。不要說劉恪,就是這屋里算是與劉氓聊得最多的陳實,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他來自哪里。

  “對!符傳!”仿佛剛剛被提醒起來,劉氓恍然大悟的樣子,一邊在身上摸索著,一邊口中念叨道:“我都是隨時攜帶在身的,若不是事出緊急,是不會丟的?!?p>  心思電轉(zhuǎn),左右摸索的同時,已然有數(shù)個靈光閃出腦海。忽然眼眸一瞪,劉氓隨即焦急的在身上四處搜摸,良久,停住動作,愕然抬頭看向劉蘭芝。

  “你,不會說,”對視間,劉蘭芝的眸瞳也漸漸擴(kuò)張,有些不可思議道:“不會說是先前救我的時候,弄丟了吧?”

  點(diǎn)點(diǎn)頭,劉氓兀自皺起眉頭,冷峻道:“應(yīng)該是的!”

  聞言,屋內(nèi)一眾人皆是面面相覷,都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劉蘭芝。于是,劉蘭芝只能將先前落水的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遍。

  待其說完,眾人才恍然。原來劉蘭芝是為了報答他救命之恩,才帶回村子的。眼下世道,若無實在必要,也是不會引入村內(nèi)的。

  “不行!”就在眾人心下豁然之時,醞釀許久的劉氓說話了,“我得回去找我的符傳!”面露焦急,說著他便轉(zhuǎn)身要往河邊跑。

  見狀,劉蘭芝默默看了他一眼,也準(zhǔn)備隨他去。

  此時身為族長的劉垨終究處事穩(wěn)重些,只聽他緩聲勸道:“阿氓且慢。溪水水流湍急,符傳遺落其中,恐怕也難以找尋了。既然你因為救蘭芝而失,我替你補(bǔ)上一份便是了?!?p>  扭頭看向劉恪,劉垨叮囑道:“阿恪,回去也將此事稟告二叔,詢問他老人家的意見,若是有何問題,我自可登門向他解釋?!?p>  “喏!”拱手應(yīng)承,劉恪的大父也就是爺爺乃是鄉(xiāng)里的三老,是劉氏族中的最長者,所以被共推為本鄉(xiāng)的三老,兼管教化、訴訟、緝盜諸事。

  劉恪也因此被安排協(xié)助緝盜之事,所以此番才會來到核實劉氓情況。而劉蘭芝的父親乃是當(dāng)下劉氏的族長,所以他的話,劉恪還是要恭敬遵循的。

  抱拳回禮后,劉恪便緩緩?fù)肆顺鋈ァ?p>  此時屋內(nèi)再次剩下了劉家眾人,看向劉氓,劉垨面色如常寬慰道:“既然我答應(yīng)了你,就定會著手符傳之事。如今郡府動蕩,你若外出,不甚安全,且先住在此間,待符傳制好后再行離去也不遲?!?p>  當(dāng)下,又扭頭向劉蘭芝吩咐道:“你帶他先去安排房舍?!?p>  “喏!”聞言,劉蘭芝與劉氓兩人相繼應(yīng)諾退了出去。

  此時,堂內(nèi)只余陳實一人靜靜的矗立在那里。良久,劉垨瞥了眼一直不說話的陳實,緩聲問道:“此事阿實如何看待?”

  拱手一禮,陳實低頭恭敬如實答道:“小子愚鈍,方才之事,若族長當(dāng)真想替他制作符傳,就應(yīng)當(dāng)問其出處,而后托縣吏核實后,再行制作符傳。可剛才族長未問,劉氓也不曾提及,陳實不懂。”

  嘴角露出微笑,劉垨卻道:“你阿母本便是我劉氏族人,你且算與我有親,你我雖相見數(shù)日,我卻對你喜愛非常,皆因你著實聰慧?!?p>  “小子駑鈍,當(dāng)不得長者贊。”

  微笑擺手,劉垨繼續(xù)道:“我兒你也知曉,乃是只知斂財短見之人,待日后蘭芝出嫁,我這一脈在劉氏族中恐將沒落。所以我今日在這里托你一事,將來有能力時,請扶持一把劉源?!?p>  說著劉垨便直身要向陳實拱手行禮。當(dāng)下,陳實面色大驚,連忙俯身避讓聲稱不敢。

  緩緩走出案側(cè),將陳實扶起,劉垨緊握其手臂,幽幽望著門外,才再次輕聲問道:“不知阿實可知,公子小白故事?”

  “族長說的可是九盟諸侯的春秋霸主齊桓公?”

  微笑點(diǎn)頭,劉垨淡笑道:“當(dāng)初公子小白未繼之時,亦是窘迫的流落異鄉(xiāng)。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但凡事留一線生機(jī),豈不也算是長遠(yuǎn)考慮?!?p>  “族長是打算施恩于劉氓?”面色恍然,隨后又疑惑道:“可族長以桓公比之,恐怕有些托大了吧?”

  “非也!”輕輕搖頭,劉垨看著陳實卻是解釋道:“老夫活這大半輩子,似你等這般年歲的,能有他那般容貌的,皆非常人!”

  面色驚愕,瞳孔在眼眶中來回滾動,陳實此刻也才回憶起,劉氓容貌著實俊朗?;蛟S這就是劉垨的閱歷。

  而他卻并不知道,若不是劉垨瞧見劉氓躬身施禮時,脖子下滑出的玉玨,他也不會有此一想。

  “而且此子機(jī)敏,若得遇風(fēng)云,必然前途無量。今日將此事說于你知,也是想你能抓住這次機(jī)會,將來若能乘風(fēng)而起,也不枉我今日之用心?!?p>  “小子謹(jǐn)遵族長教誨!”

  輕輕拉起陳實的手臂,引到案座后,自顧斟了杯酒水,遞與他,劉垨歡笑道:“我與你母親兄妹相稱,你若不嫌棄今后喚我舅翁便可?!?p>  “小子斗膽!”陳實低頭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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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家前舍,劉蘭芝依照父親的囑托將劉氓領(lǐng)到前舍后,便尋了間空的客舍,讓劉氓住了進(jìn)去。讓陳實的母親搬套被褥送來,劉蘭芝自顧向兄長劉源那里去。

  看著還算整潔的客舍,劉氓惆悵的嘆了口氣,來到這個世界數(shù)日了,整日提心吊膽害怕的他終于可以暫時的穩(wěn)定下來了。

  其實從劉蘭芝那得知這是東漢,又從陳實那得知是漢末的時候,劉氓一度也很自閉。而且從陳實的描述來看,這個時候?qū)O策還正在攻打廬江府。

  所以劉氓當(dāng)時的想法就是,跑去抱孫策的大腿。可是剛才在廳堂那一番關(guān)于符傳的表演后,劉氓的認(rèn)知終于發(fā)生了改變。

  沒有戰(zhàn)場殺敵的勇力,沒有富可敵國的資產(chǎn),更沒有呼風(fēng)喚雨的家族,甚至連最基本的身份證明符傳都沒有!他孫策,憑什么會抽時間見自己?

  恐怕等自己屁顛屁顛還沒跑到孫策大營外,就被戍卒當(dāng)敵軍奸細(xì)給射死了。

  如此想來,劉氓內(nèi)心在瞬間惆悵萬千后,也緩緩的落了下來,自己還是乖乖的在這個劉家村做一個普通的村民吧。

  不會研究發(fā)明,不懂奇謀八卦,他一個連身份證都不知道在哪的外來戶,還在想啥呢。

  捏著脖子上掛著唯一遺產(chǎn)玉玨,劉氓只能呆呆的坐在那發(fā)呆。

  “你便是劉氓?”

  而不知何時劉氓屋舍的門扉旁已經(jīng)倚靠著一人,雙手環(huán)胸,面像與劉垨七分相似,此時正打量著他。

  “嗯?!?p>  “聽說之前的帳是你給他們算明白的?”

  “是的?!?p>  見劉氓搭理他,說話間,劉源已經(jīng)向劉氓的屋舍內(nèi)走了進(jìn)來。提起腳下的包裹,將它放到劉氓的塌邊,劉源自顧道:“身板還不錯挺壯實,我的衣服你勉強(qiáng)能穿上,不像阿實,和瘦猴似的?!?p>  沒有等劉氓回應(yīng),劉源就自顧的在屋舍內(nèi)轉(zhuǎn)了轉(zhuǎn),瞅了瞅,忽然伸手拍了拍墻面,道:“我家建的客舍還不錯吧,干凈結(jié)實?!?p>  “唔。還不錯?!甭犞拕⒚ヒ苍缫逊磻?yīng)過來,他便是劉蘭芝的兄長劉源了。時下,聽他這般說話,劉氓也跟著附和了一句。

  “嗯?!弊灶欬c(diǎn)點(diǎn)頭,劉源道:“行!那我們把這客舍費(fèi)算一算吧?”

  愕然對上劉源的目光,劉氓當(dāng)下一臉懵逼。

  看著劉氓的反應(yīng),劉源也是稍微一愣,隨后才回過神來,“你不會是身上沒錢吧?”

  連忙將劉氓身邊的包裹打開,除了幾個餅,劉源居然啥也沒找到。

  良久,劉源才喟然長嘆一聲:“你這身上沒有錢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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