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地下室里。
趙流光凌然的聲音回響。
黎歌沉默,這些世家弟子都是人精,不好蒙騙。
“真是兄弟情深啊,不過是不是真的,酷刑一番,才知道?!?p> 黎歌陰測測道。
趙流光臉色一凜,他最怕疼了,便強硬罵道:“來就來!小爺我求饒一聲,你就是我爺爺!”
短短一時片刻之后。
“爺爺!我求你,饒了我……饒了我!”
趙流光剛說的硬氣無比,大義凌然,可轉(zhuǎn)眼就大聲求饒,可見其兄弟之情虛偽無比。
黎歌停下羽毛撓他腳心,看著眼淚都笑出來的趙流光道:“服了?”
趙流光嘆口氣:“我他媽這輩子沒見過你這樣的劫匪。你容我緩一緩?!?p> 緩過勁后,趙流光深吸一口氣,看著黎歌,“來,孫子,咱們繼續(xù)!”
黎歌:“……”
“算了,我趕時間!”
黎歌沒有和趙流光廢話,這小子就是個滾刀肉,水潑不進。
一縷黃光出現(xiàn)在地下室內(nèi),黃光熠熠,一個小型印章虛空沉浮。
“黎歌?”
趙流光吶吶出聲。
“認得它?”
趙流光吞了口唾沫,點點頭,廢話,當(dāng)時王輝光的秋水劍就被這土不拉幾的玩意砸成了廢鐵,印象深刻。
“我說黎兄,你看我們遠日無仇,何必鬧到如此地步!不就是信么!我寫!”
趙流光當(dāng)時就虛了,這貨可兇著呢,王輝光都敢廢了,絲毫不給王家名字,哪里會肯給他趙家面子!
看著趙流光畏縮的模樣,黎歌笑道:“遲了!”
這些世家弟子都是人精,滑不留手,趙流光現(xiàn)在答應(yīng)下來,回頭肯定搞什么幺蛾子,還是完全掌控安心。
隨后黎歌對著趙流光的臉就是一頓胖揍,趙流光被打的鼻青臉腫,叫囂道:“黎歌你要殺便殺!打人打臉是什么意思?!”
黎歌停下了手,看著豬頭一般的趙流光道:
“抱歉,我只想打暈?zāi)恪?p> 趙流光嘆口氣:“我他媽這輩子沒見過你這樣的劫匪,往后脖子這里打,手刀用力就行了?!?p> 還要老子教你打暈我!
屈辱,真他媽屈辱!
趙流光心想。
隨后黎歌一記手刀,斬在了趙流光后脖上,趙流光眼睛一睜,頭垂了下去。
土印飛起,在空中陡然變大,底部印章出,一個碩大的“攝”字臨空飛出,印在了趙流光額頭,趙流光神魂發(fā)出一陣亮光,可是主體意思昏迷不醒,神魂抵抗一陣,就被攻破。印在了神魂之上。
趙流光行了過來,看向黎歌的目光充滿崇敬,宛如最心愛的人。
趙流光,已經(jīng)被被土印攝住,成了黎歌的傀儡,奴隸。
黎歌對于土印這種把人轉(zhuǎn)化成奴隸的招式非常抵觸,殺人不過頭點地,這種招式太陰損了,黎歌非常不喜歡。幸好這個過程是可逆的,也就是黎歌可以隨時撤銷。
腦海中多了一個光暈,里面有著趙流光的神魂印記,只要一個念頭,趙流光就會瞬間殞命。黎歌自然不會這樣做,在這件事了后,他就會撤銷對趙流光的奴役,還他自由,還會有所補償。
……
下午,宗派弟子住所,幽冥宗,某處密室。
趙決正在修煉,他的身影在虛空中不斷穿梭,一會從地面上冒出半個身子,一會從墻壁中伸出半個身軀,一轉(zhuǎn)眼就又到了另外一處,泥土,墻壁這些東西,仿佛對他毫無阻礙,這便是魂行!
神出鬼沒的魂行。
趙決深吸一口氣,虛空的身影陡然虛化消失,神識掃過,也空無一物。
隨后鬼風(fēng)大起,一只只影影綽綽的厲鬼出現(xiàn)在密室中。
突然,趙決眼光一凝,厲鬼消失在他衣袖中,他身影一閃,潛行道門口,口中低喝道:“誰?!”
門口傳出了門人弟子李華的聲音:“師兄!是我,有人叫我送一封信給您?!?p> 趙決卻是沒理會李華,未見其人,可能有人偽裝假扮也說不定。
“口令!”
“眼睛!”
口令通過,趙決這才打開了門,門口,一身宗派服飾的李華無奈朝趙決拱手。
“師兄,一名叫趙流光的世家弟子,托我給您送封信?!?p> 趙流光?
趙決接過信封,謹(jǐn)慎問道:“他說他是趙流光?”
李華面色有些不好看,點點頭道:“這人拽的跟誰欠他銀子似地,囂張跋扈,說自己是趙氏嫡子,要我送信是我榮幸,還威脅我,不送,就讓師兄你給我好看!師兄你給評評理!”
聞言趙決點頭:“恩,那就是他本人了,他這人欠的慌,以后我替你教訓(xùn)他?!?p> 李華拱拱手,告辭而去。
趙決回到密室,拆開信封,一行張狂霸氣的字跡顯現(xiàn)在趙決眼中。
“訣哥兒,今晚來福酒樓,我娘有關(guān)趙雷的事要跟你說!上次忘記了!你別瞎吉爾懷疑這那滴!”
口氣輕佻,語氣欠揍,恩,是這小子無疑。
趙決確定了身份,便思索起來。
趙雷是趙決的死敵,他在趙家百般凌辱,都因趙雷而起!
“二娘交代了這小子什么事?”
思索片刻未果,趙決便收起信封,從字跡和行為來看,確實是這小子。那么宴會沒什么問題。
這小子要搞死自己,有無數(shù)次機會。
趙決起身換身衣服,準(zhǔn)備晚上赴宴。
……
夜。
趙決一襲新衣,來到來??蜅?,也不知誰取得名字,如此粗俗。
趙流光理所當(dāng)然沒有在門口迎接,正在屋里大吃大喝。
見趙決推門而入,這才起身,一甩油膩膩的袖子行禮道:“趙王式二子,見過大兄!”
王式,正是趙家二娘的母性,趙決莊重回了一禮。
禮畢。
趙流光就恢復(fù)紈绔本性,叫道:“訣哥兒你真是架子大,我去找你還閑雜人等,不要打擾你!你把話說清楚,誰是閑雜人等?!?p> “你!”
趙流光:“……”
“要不是打不過你,我非打死你不可?!?p> 趙決面無表情道:“你挑釁我同門弟子,等會會挨揍,事先提醒你?!?p> 趙流光一呆,趕緊扶著趙決落坐。
“說吧,二娘有什么事情交代?!?p> 趙決直接道。
趙流光早就知道趙決就是這副德性,卻笑道:“不急不急,咱們吃了飯再說!”
趙決目光一凝,趙流光坦然與之直視。
知道這小子二賴脾氣上來了,趙決便拿起了筷子,準(zhǔn)備吃飯。
“別急啊,決哥兒,咱們好久都沒見了,今兒個,喝點酒!”
“三天前你就找過我,要我替你去找黎歌麻煩。理由是他把城里唯一好看的美女給殺了,礙了你的眼。”
趙流光嘿嘿一笑:“可不嘛,怎么樣,做不做,一句話!”
“滾!”
“得嘞!”
說完趙流光從桌上端起酒壇子,給趙決倒酒。
趙決眉頭皺起,教訓(xùn)道:“都說你粗心大意!沒有一點防人之心!這來路不明的酒,不經(jīng)驗過,就胡亂往嘴里倒?遇到迷藥之類的,你性命就是難保!這點經(jīng)驗都沒有,二娘還送你來這險惡地方!真是胡鬧!今天我好好給你講講這其中道理,豎起耳朵,認真聽!”
趙流光被一頓訓(xùn)話,回想起賭坊里的那杯茶,臉色苦澀無比。
被趙決瞅見,不由問道:“怎么,有麻煩了?”
趙流光點點頭,說道:“能解決,就是麻煩點?!?p> 趙決點頭道:“那就好,我跟你講,你在城中,不要瞎胡鬧,這城中不比落葉城,來的都是刀劍上舔血過活的漢子,沒人把你這趙家嫡子身份當(dāng)回事,你這性子,三言兩語就能惹下一樁殺身之禍,你要格外謹(jǐn)慎。
另外,不惹事,不代表怕事,如果真有什么麻煩,就跟我說,知道了嗎?”
趙決面無表情,一臉訓(xùn)斥模樣,但其中的淡淡關(guān)心之意,一眼可見。
“知道了?!?p> 趙流光低聲應(yīng)下,這次是真的知道了。
趙流光丟掉手中的酒壇子,趙決暗自點頭之時,卻見其手中兀然多出一個精美華貴的酒壇。
趙決眼神一動道:“想不到二娘把山河戒也給了你?!?p> 趙流光嘿嘿一笑:“我求我娘的,來這我知道我會憋死,早就在帶了幾十瓶美酒,如今只剩下這一壇了,以后可怎么辦……算了,今兒個咱兄弟倆不醉不歸?!?p> 趙決淡淡道:“你可真是二娘的親兒子?!?p> 趙流光一臉不屑:“說的好像我娘沒把你當(dāng)親兒子一樣?!?p> 趙決想了想,接過了趙流光的酒杯,
“說的也是?!?p> 趙家二娘確實對他如若親生,一視同仁,該打就打,該罵就罵,趙決內(nèi)心溫暖。
這就是拿他不當(dāng)外人才有的動作。
趙流光舉起酒杯道:“來,咱哥倆先敬我娘一杯……也不知道誰才是親生的!”
趙決笑著看著哼哼唧唧的趙流光,將杯中的瓊漿玉液一飲而盡。
恩,好甜!
說了一杯過后,趙決傳授趙流光行走江湖的經(jīng)驗,趙流光也老老實實聽著,看模樣是記在了心里。
趙決舉起酒杯,瞅了他一眼,知道這小子最近怕是吃了什么虧,不然不可能如此安分,等回去找人查查。隨后將口中的瓊漿一飲而盡,擦擦嘴繼續(xù)道:“所以,你日后和人對戰(zhàn)時,不要想太多!心思要精純?nèi)缫唬s念太多只會影響你的判斷!分生死的時候,死的就是你!王輝光那個蠢貨,就是想法太多,雜念太多,不然堂堂八重天,還是輸給個五重天黎歌?磨都磨死他了!”
趙流光小心翼翼問道:“如果當(dāng)時訣哥是你,能贏?”
趙決想了想,覺得頭有些昏,仔細思索片刻后:“不能贏,那小子有金鐘這件神器,蛻變境一下沒人能破,但我最起碼不會輸!”
趙流光切了一聲,繼續(xù)讓趙決多講講對戰(zhàn)細節(jié)。
只是話未落音,趙流光就噴出一口血來!
血色綠幽幽的,顯然有毒!
“不好!有毒!”
趙決一把抓起趙流光的胳膊,將之背在背上,剛走兩步,就身軀晃動,眼睛視物也模糊無比。
“哥!你快走!”
趙流光聲音沙啞,好像哭過一般。
趙決搖搖頭:“我哪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