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運轉如潮,齊小白雙掌交疊,猛向沈步青推去!
轟~~~
拳掌相交,一聲悶響,沈步青半邊身子后仰,碾碎青石足有二尺!
齊小白則是借力反彈,如陀螺般旋轉起來,直向許半丁和霍藥農殺去!
靈索死結,不易解,要破危局,先把這倆人干掉!
可就在途中,齊小白突然背后一沉,不知是誰早已守株待兔,此時卻是驟然發(fā)難,緊緊將他抱住、鎖死!
困獸之境,齊小白眼中兇光一閃,一縮一抖,嘭的撐開大半,腰馬發(fā)力右肘如電,猛擊身后!
管你是誰,一肘擊碎你的肋骨,先廢了再說。
嘭~~~
齊小白臉色劇變!
肘擊當然是毫無意外的到了,他甚至都感受到了敵人肋骨的柔軟,可轉瞬間便是一股無可抵擋的巨力轟然反擊而來!
二十四節(jié)氣衫???
云野王!
萬幸,他運氣還不算最壞,擊到的那塊補丁,應該是“立秋”。
立秋補丁,反彈之力,殺元嬰如屠狗。
轟~~~
齊小白狠狠向前拋飛,云野王如一塊破布包袱向后拋飛!
兩人之間,是一聲駭人爆炸!
饒是齊小白靈力精純,拼命卸力防御,他的半邊身子還是起了一陣連綿不絕的骨裂聲!
咔咔咔咔咔~~~
撲通~~~齊小白重重砸在地上。
一道殘影追擊而上,根本沒給齊小白半絲喘息時間,手中匕首寒芒如電,直刺齊小白肋下!
加持了天機眼的顧停云,其出手狠辣,而所選攻擊點,恰恰是齊小白最大的弱點。
目光血紅,一聲虎吼,齊小白單手單腿猛砸地面,人如靈蛇,于間不容發(fā)之際霍然騰空,堪堪避開!
不過……他躲避的方向,卻有一柄仙劍早已高高懸起!
唐嘯仙加持天運鼎,氣運如華蓋,猛斬齊小白!
而顧停云一招落空,匕首橫推,腰斬齊小白!
葉忘川、沈步青、云野王也是人化殘影,仙劍縹緲肅殺,盯死齊小白的每條退路!
殫精竭慮!
環(huán)環(huán)相扣!
六方夾擊!
天衣無縫!
避無可避!
生死危機之間,齊小白目眥盡裂,咬碎鋼牙!
意動之間,他周身靈力凝聚如錐,“破!”
噗~~~噗~~~噗~~~噗~~~噗~~~噗~~~
轟~~~
以齊小白為中心,無形的致命靈力椎體瘋狂四射,所過之處,鮮血飚飛!
顧停云、沈步青幾個人身上都多了幾個透明血窟窿,更被爆裂拋飛!
而在翻滾鼓脹的爆炸聲波中,卻是一道身影逆勢而上,直撲力竭的齊小白!
一直未動的童谷孫!
嘭~~~
云野王悍不畏死,狠狠鎖死齊小白!
“殺!”
渾身浴血、狀如瘋虎的齊小白雙指如鉤,猛向后刺,直奔云野王雙眼!
可攸忽之間,一道淡黃虛影似乎從虛空中起,似真似幻,輕飄飄斬來。
全然不含殺機。
但齊小白卻是瞳孔緊縮,身體頓時僵??!
重傷之下,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完全壓制了他,他只覺得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人不再是人,一切似乎變得非常虛幻,而自己,只是渾濁的、骯臟的、踟躕前行、拖著滿身腐肉的一只……行尸走肉?
他刺向云野王的雙指再也前進不得。
劍鋒金。
命格之劍,
一斬仙
二斬妖
三斬氣運
四斬詭道。
重傷之際,氣運被斬,劍未到,心已死。
啊~~~
似乎只是一瞬,也似乎過了有點久,齊小白猛然間出了一身冷汗,世界突然回來了,天地分明,乾坤仍在。
只是……
他躺在地上,周邊圍攏數(shù)人,劍鋒金橫在喉嚨,另有七仙劍正正對準他,周身大穴未有遺漏。
呼~~~
嘴角淌血,齊小白用力睜開眼睛,看著蒼穹之下,八張布滿傷痕,恍如厲鬼的臉,突然扭頭吐出一口血沫,眼神微瞇:
“怎么?反了?”
眾人互相看看,相視一笑,卻是唐嘯仙蹲下,趴在齊小白耳邊,輕聲說道:
“宗主,您看……我們能畢業(yè)了嗎?”
氣息粘膩陰冷,恍如擇人而噬的毒蛇吐信。
低頭看看遍布周身的劍尖,齊小白輕吹一聲口哨:
“我要說沒畢業(yè),你們是不是就要把我咔嚓了?”
眾人相視而笑,他們無一完整,大部分人身上都是四五個窟窿,衣衫破碎,鮮血長流,顯然也是受傷不輕,可他們的臉上,卻滿是勝利的喜悅:
“那不一定?!?p> “就是,也可能捅刀子,噗噗了!”
“嗯!也可能捂嘴窒息,嗯嗯了!”
“當然也有可能簡單點咔嚓了!”
……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相當放松。
“是嗎?”齊小白撇撇嘴,手指輕推仙劍就要起身,卻突然眉頭一皺!
骨裂半邊身子,哪是那么好受的。
“誒!”仙劍如生根,動也不動,沈步青笑瞇瞇說道,“宗主,您還沒說,我們有沒有畢業(yè)呢!”
“嗯?”齊小白微愣,然后……笑了。
他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笑的停不下來。
越笑越大聲。
而詭異的是,眾人也似乎被感染,先是莫名其妙的搖頭苦笑,然后便是肩膀抖動,忍不住的大笑。
眾人坐下,扶起齊小白,半月高懸,清輝蒙蒙。
“X的!當然畢業(yè)了。”齊小白重重啐了一口血沫。
聽到這句話,牢牢控制哀慟之箭的向清子和胡從周才心神一松,軟軟倒了下來。
……
“十惡鬼造反殺小白”事件,標志著經過六個月的殘酷訓練,葉忘川、童谷孫、顧停云、沈步青、云野王、許半丁、唐嘯仙、向清子、胡從周、霍藥農十個人終于畢業(yè)。
他們總算得到了齊小白的真正認可,認可了他們具有開宗立派的某種可能性。
這次刺殺事件,魯開愚并沒有參與,他兩不相幫,佯裝不知,只作為旁觀者存在。
事后,他承擔起了所有的善后工作,包括處理傷口、送人回去休息、打掃戰(zhàn)場等等。
……
忙活了半個時辰,魯開愚這才來看齊小白。
“宗主,還好吧?”他關切的問道。
齊小白抬抬手、動動腳,身體里響起密密麻麻、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他笑笑:
“還好吧!我現(xiàn)在最多算是……半個人渣。”
“碎成渣了?”
“嗯!X的這幫家伙出手真狠?!?p> “在宗主的地獄訓練之下,他們的面如惡鬼只是表象,其手段、心思,只怕更要恐怖百倍?!?p> “好事壞事?”
魯開愚苦笑搖頭:
“這幫家伙,能忍世間難忍之辱,能吃凡人難吃之苦,心如頑鐵,志堅如石,心思近妖,定能成人難成之事!我只是擔心……”
“擔心什么?”看魯開愚沉吟起來,齊小白問道。
“擔心有他們在,昆虛世界……不知道要起多少血雨腥風,亡者幾何!孤魂幾何?。 ?p> “看不出魯長老還心憂天下。”齊小白淡淡說道,不辨喜悲。
“靈天宗對天玄宗,兩宗相爭,已是生靈涂炭,過去幾年,不知多少宗門大受牽連!”
齊小白笑笑,咔咔咔的骨骼摩擦聲中,他雙手墊在后腦勺,怔怔看著屋頂,長嘆一聲:
“還談什么兩宗之爭,太玄宗不是已被屠戮殆盡?!?p> “世人皆傳如此,不過靈天宗剿滅太玄宗如此不遺余力,倒像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太玄宗萬年根基,怕也不是一時之間可拔除干凈?!?p> “嗯,可能。”齊小白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