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生兒生女都一樣,兒子也是傳后人!
走下高速之后我們步行到不遠處的火車站,搭乘早班的城際列車回到了家。
到家之后我們發(fā)現(xiàn)阿力正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面蒙頭大睡。東哥有氣無力的拖椅子聲音吵醒了他。
“你們怎么回來的?我以為你們還在等拖車呢!”阿力睡眼蓬松,聲音沙啞的問我們。
“哎!別提了!我們走了一大段路,最后做城際火車回來的!”我一邊倒水喝一邊用疲憊不堪的語氣回答他。
“這么坑?拖車司機都不帶把你們給捎回來的?那車他已經(jīng)給拖回來了么?”阿力瞪圓了眼睛。
“車老子不要了!不要了!”東哥斜攤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叫著。
阿力露出和我之前一模一樣的困惑表情。
“東哥的意思,拖車回來的費用比車價還要貴,所以決定把這車扔了不要了。哎!不行,太困了,我先去睡覺了!這個有什么疑問明天再說吧!”我掙扎著挪向自己的臥室,兩片眼皮不聽使喚似的拼命試圖自己合上。
“臥槽。。。。。?!卑⒘τ行┱痼@,但是看到我們精疲力竭的狀態(tài),憋住了想要問出口的大堆問題。
接下來我睡了很長的一覺,甚至醒來的時候一度懷疑自己是否是累昏迷了。東哥更甚,我起來了之后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花好月月的美夢之中,均勻的鼾聲穿透墻壁傳到客廳。
“怎么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我走到客廳倒水喝,瞟了一眼窗外,不解的問正在聚精會神打游戲的阿力。
“廢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凌晨三點了!要還是白天那就是見鬼了!”阿力心不在焉的回答我。
“凌晨三點?那我豈不是睡了很久!”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從早上七點睡到凌晨三點!確切的說是從昨天早上七點睡到了今天的凌晨三點!”阿力依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眼前的電腦屏幕。
“額。。。。。?!蔽颐腿灰庾R到自己錯過了餐館的晚班,急忙去摸手機,想要立刻打電話過去跟老大解釋。
“放心!剛才他們打電話過來找你,我已經(jīng)幫你請過假了,說你不舒服。”阿力看透了我的心思。
“那就好,那就好!竟然睡了這么久!”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嗨!東哥現(xiàn)在還沒起來呢!看得出來,你們昨天的經(jīng)歷可能是現(xiàn)象級的,兩個人都累啥了!現(xiàn)在該跟我說說昨天晚上怎么回事了吧?”
“嗯,昨天晚上最后是這么一回事。。。。。?!蔽依藦堃巫幼拢_始回憶昨晚發(fā)生的神奇故事。
在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試過一覺睡那么久了。漆黑的夜里衣著單薄,弓身飛速走在高速公路上的情形時常會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那部亮著雙閃的面包車依舊孤零零的停靠在高速公路的應(yīng)急車道上面,與背景的黑幕渾然一體,依稀像是昨天剛剛發(fā)生的一樣。
因為車沒了,東哥理所當然的失去了這份他剛剛干了兩天的工作。老板倒也是個仁義之人,他委托阿力給東哥帶回來了三天的工資。東哥撇撇嘴,心情復(fù)雜,他握了握我和阿力的手:“謝謝兄弟們,哎,看來我又要重新開始艱難的找工作了!”
對了,說點關(guān)于那輛倒霉面包車的后續(xù)。當天夜里我和東哥離開不久,拖車公司安排的拖車就開到了。見到車里沒人,司機試圖撥打東哥留下的聯(lián)系電話,幾次都被按掉了。惱羞成怒的拖車司機索性直接將趴窩的面包車拖走了。由于還沒有辦理任何車輛過戶的手續(xù),拖車產(chǎn)生的巨額費用都被算在了前任車主,也就是約我們在籃球場見面的猥瑣大叔身上。收到催債電話的猥瑣大叔后來給東哥打過一個電話,逼迫他去交罰款。被東哥詞嚴義正的拒絕了,理由是對方賣的是一輛與描述完全不相符的問題車。電話另外一頭氣急敗壞的大叔宣稱要聘請王牌大律師控告東哥。東哥瀟灑的回復(fù)了一句“樂意奉陪到底!”再那之后就沒有下文了。
二零一零年的九月份,我身邊最后幾個剛剛高中畢業(yè)的好朋友開始了大學(xué)生活。
韓子雯選擇了離家不遠的圣力嘉學(xué)院(Seneca College)學(xué)習(xí)會計,是兩年制的大專課程。她沒有選擇大學(xué)的原因一是因為自己厭倦了學(xué)習(xí);二是因為懷孕之后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肚子里的孩子身上,相夫教子是她更加看重的東西。
我和阿力由于賭博耽誤了春季和夏季的課程,所以九月份的秋季學(xué)期要重新去修一些落下的學(xué)分。東哥最慘,他瞞住家里人選擇了這個學(xué)期繼續(xù)休學(xué),將學(xué)費補貼在了自己將要到來的婚禮上面。
Jessie開始了大學(xué)最后一年的學(xué)習(xí),她計劃在學(xué)期結(jié)束之后去找一家公司開始實習(xí)。Stephen依舊在那家半死不活的大型電腦公司混時間,準備自己的移民申請。
由于每個暑假都在堅持上課,然的本科學(xué)分還差兩門課就修完了,她正在認真的準備加拿大醫(yī)學(xué)院的入學(xué)考試(MCAT)。并且她輕松的找到了一個在本地老人院做長期義工的工作機會,豐富的課外經(jīng)歷會幫助提高錄取概率。
Kyle已經(jīng)不知不覺成了我的學(xué)長。后來我跟他講了自己年初不學(xué)無術(shù)沉溺于賭博的經(jīng)歷,聽得他義憤填膺,怒罵我是一灘扶不上墻的爛泥。我們很少有能選在一起的課了,但是如果都在學(xué)校的話還是會相約一起吃午飯。
重新回到校園的感覺是似曾相識的。只有在安靜的圖書館才能找到的那份安全感再次回到了我的日常生活里。忙碌的穿梭于不同的教學(xué)樓之間,四周圍都是年紀相仿的學(xué)生們,這份欣欣向榮的畫面讓我愈發(fā)厭惡賭場燈火通明照射下的慵懶散漫。
阿力重新早起去學(xué)汽修課程了,雖然還是偶爾會去賭場試試手氣,但是再也不像之前那般不務(wù)正業(yè)了。每天興致勃勃的拆分各種汽車零件讓他異常充實,回家之后總是意猶未盡的吵嚷著要拿我和東哥的車練練手。
我和然晚飯后依舊喜歡搭乘古老的有軌電車到湖邊散步,沿著落日余暉掩映下的安大略湖走上很長的一段路。時而駐足眺望對岸改建中的湖心島機場,歸巢的加拿大鵝排著整齊的隊伍掠過湖面,偶爾有雪白羽毛的天鵝游到湖邊仰起脖子恥高氣昂的討要食物,繁忙的輪渡不停穿梭,畫著水中的士標識的黃色快艇在熱情的招攬客人。
我們會像三年前一樣甜蜜的手牽著手,四目相對的時候還是會感到初戀般的羞澀。和然在一起的時間總是不會感到厭煩,就像是心靈找到了一處可以倚靠的寧靜港灣,放松并且快樂。
“看看咱們身邊這兩對,終于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了!”然口中提到的兩對情侶是韓子雯和東哥,以及Stephen和Jessie。
“是啊,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yún)⒓訓(xùn)|哥的婚禮了!”我慢悠悠的回答。
“不知道婚禮的時候韓子雯的肚子是不是很大了?!比环路鹩辛硗獾年P(guān)注點。
“是哦,那時候差不多六個月,小寶寶都快要生出來了吧?”我攥住然的手一同坐在了面向湖面的一張長椅上面。
“傻瓜!懷孕十個月才能生寶寶呢!六個月還屬于中期,還要三個月呢!”然伸出空出來的另一只手掌輕輕拍打了下我的胳膊。
“原來是這樣。。。。。。真羨慕他們,馬上就要為人父母了!”我恍然大悟。
“連懷孕幾個月都不知道!你肯定不會是個好爸爸!”然轉(zhuǎn)過頭嬌嗔著打趣我。
“沒事,他們會有個好媽媽!”我盯著然的眼睛,緩緩地將嘴唇湊了過去。
“他們?!這是什么意思!”然將伸出的食指按在了我的嘴唇上,試圖制止我。
“因為我堅信到時候我們會有好多好多可愛的小寶寶!”我頭部繼續(xù)向前用力。
“討厭!就能最能胡說!”然的臉色瞬間變得緋紅,手指也軟綿綿的失去了力氣,我最終倔強的蓋住了她的唇。
韓子雯的預(yù)產(chǎn)期是來年的三月份,我們下了盤賭局猜測這個寶寶最終會是雙魚座還是白羊座。東哥希望他是個雙魚寶寶,因為在他的認知里白羊座的人都是冥頑不化的。
“東哥,你希望到時候是個兒子還是女兒?”某天晚上我們?nèi)齻€在家喝酒,微醺的阿力問東哥。
“當然是女兒了,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東哥不假思索的回答。
“額,那要是兒子怎么辦呢?”我好奇的看著他。
“那就你們兩個拿去養(yǎng)吧!”東哥的語氣斬釘截鐵。
后來產(chǎn)檢知道性別是男生之后東哥悶悶不樂了幾秒鐘,然后就笑灼顏開的摸著韓子雯的肚皮大聲念叨,“沒事,沒事!生兒生女都一樣!兒子也是傳后人!”
再后來就是進了產(chǎn)房不久東哥抱著他的大胖兒子舍不得撒手。
再后來就是幾個月之后,我和阿力打趣的跟東哥提起讓我們兩個領(lǐng)走去養(yǎng)這樣事情,東哥表情嚴肅,死死捧住正在襁褓中沉睡的小胖墩。
“你們兩個壞人不要挑撥我們父子之間親密的關(guān)系,我可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等他長大之后,我們父子兩人其利斷金,好好收拾收拾你們!”
留下我和阿力面面相覷,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