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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多倫多的記憶與青春

第九十四章 匆忙卻走心的小鎮(zhèn)婚禮

  韓子雯沒有遵守幫助阿力保守秘密的承諾,當(dāng)天晚上生日派對結(jié)束之后就興匆匆的打電話去向楊諾燭親自求證。得到對方肯定的答復(fù)之后,她激動的祝福了半天,并且迫不及待的提前鎖定了個干媽的名額。

  “那你們什么時候辦婚禮呢?”韓子雯激動的問。

  “這個看他吧,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儀式罷了,我也并不是十分期待?!睏钪Z燭平靜的回答她。

  “怎么能是個可有可無的儀式呢!多么重要的事情,想想能和心愛的人站在一起,在別人的見證下完成婚姻注冊,就此捆綁在一起,共度余生。這是個多么浪漫的事情呀!”韓子雯連忙反駁。

  “嗯。。。。。。”電話另外一頭卻是長時間的沉默。

  “哎呀!難道你還是有什么顧慮呢!”韓子雯追問她。

  “嗯。。。。。。我好像,并沒有太喜歡他。”楊諾燭的聲音細(xì)微到仿佛是在承認(rèn)錯誤。

  “什么?不喜歡他!那你為什么要。。。。。?!表n子雯強(qiáng)壓著翻滾上來的怒氣,努力使語氣保持平靜。

  “。。。。。。就那么一次,挺好的!他是個好人。。。。。。我怕我對不起他?!睏钪Z燭說著說著突然開始低聲抽泣起來。

  “怎么會對不起他!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韓子雯提高聲調(diào),握緊了拳頭。

  “因?yàn)椋驗(yàn)槲沂莻€不相信愛情的怪物!我怕他期望太高。。。。?!,F(xiàn)在我,我也不知道。。。。。。但是孩子我一定要留下來?!睏钪Z燭的話語里夾帶著哭聲,激動的情緒迫使她話說到一半不得不停頓下來。

  “哎。。。。。?!表n子雯一聲深深的嘆息,一時間她竟然分辨不出整件事情究竟是阿力的錯,還是楊諾燭的錯,或者是兩個人都錯了。“就不能嘗試著給他一次機(jī)會?給你們兩個人一次機(jī)會?”沉默半晌她顫抖的問到。

  “我現(xiàn)在真的不知道。。。。。。”楊諾燭的哭聲一下子變得凄厲了起來。

  “可是你為什么不拒絕他!”韓子雯并沒有因?yàn)樗目蘼暥O聛?,繼續(xù)不依不饒的追問。

  “。。。。。。因?yàn)?,因?yàn)樗皫滋旄嬖V我,他會傾其所有,許我一生一世的幸福!之前從來沒有人這么說過。。。。。。從來沒有!”

  “許你一生一世的幸福!一生一世的幸福?。 表n子雯像是在自言自語。

  “子雯!我是不是個壞人?!”

  “過去不是,但是現(xiàn)在,說實(shí)話我卻不知道了!”

  韓子雯說的是實(shí)話,因?yàn)橛颜x她會感覺到陣陣痛楚,但是卻又堅定不移的站在真理的一邊。她仿似永遠(yuǎn)都不會昧心去說一些取悅別人的話,也并不避諱開口去批評,這也是東哥最欣賞她的一點(diǎn)。

  但是她也并沒有告訴阿力自己與楊諾燭這次對話的內(nèi)容。

  那段時間阿力沉浸在無以言表的喜悅之中。除去在車行上班的時間,空閑的日子都花在了計劃未來上面,挑選婚禮的行頭,蜜月的安排,甚至是小朋友出生之后的所需。

  東哥當(dāng)然知曉那次通話的內(nèi)容,數(shù)度沉默之后,終于有一天趁著微醺的酒意,善意的勸說阿力切勿被楊諾燭玩弄于股掌之中,不曾想一番肺腑之言卻是換回阿力一通臭罵。

  “你們他媽的就是見不得我好是么!都說了我改了,你們還是一門心思的想要拆散我們!”

  “兄弟這次真的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為了我好就他媽的滾遠(yuǎn)點(diǎn)!”

  陷入愛情深處的人們對于那些不是謠言的謠言有著一種冥頑不靈的抵觸。所以東哥也就舉手投降,避免一通不必要的沖突。韓子雯責(zé)怪東哥就是自討苦吃,連她自己都還沒有想明白應(yīng)當(dāng)如何看待楊諾燭與阿力的關(guān)系。

  “一個自以為尋找到歸宿的渣男遇到了一個堅持將自己包裹在過去的渣女”我簡單的總結(jié)了一下。

  “不對!諾燭她不是渣女!”韓子雯眨巴著眼睛跳起來抗議。

  “那阿力呢?”我問她。

  “嗯,他好像也不是渣男!”她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然后堅定的回答。

  自那之后,我們幾個就再也沒有稱呼過阿力為“渣男”了。

  我在聊天的時候有將阿力的情況說給Stephen聽,他瞇縫著眼睛盯著遠(yuǎn)處,仿似看到了些什么似的。最后捋了捋頭發(fā),漠然的擠出一句,

  “這個世界上,老天總是有無數(shù)個讓花心男人贖罪的方法。迫使你去接受那種忘不掉的感受,多說無益,提醒你那個朋友,別搞到最后像我一樣,女朋友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在那之后北境凜冽的秋風(fēng)刮來陣陣寒雨,又迫不及待的吹紅了楓葉,淋滅了空氣中殘存的最后一絲絲暖意。

  而我們懷著復(fù)雜的心情見證阿力徑自設(shè)計幻想中的夢幻婚禮,聽他激動的闡述兩人的未來。

  至少聽起來,那份未來有如浪漫的童話故事,著實(shí)令人向往。

  “我不打算像東哥一樣在卡薩羅馬古堡舉辦婚禮,可能會租用湖邊的一套度假別墅,邀請的朋友不會太多,都是親近的不得了的!然后我想好了,我打算買一套小一點(diǎn)的獨(dú)立屋,諾燭不是沒有什么安全感么!我想盡快給她一個溫暖的家!”阿力這段時間都在關(guān)注多倫多的房地產(chǎn)市場,并且時常和幾個地產(chǎn)經(jīng)紀(jì)通話切磋。

  “你要不要再想想,小小年紀(jì)背上貸款不值得吧!”我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去勸說他。

  “這個你們不懂,韓子雯和然都是幸福家庭成長起來的千金小姐,肯定是體會不到那種孤獨(dú)與不信任的!”聽得出來,阿力已經(jīng)全力以赴了。

  得益于這種全力以赴,婚禮被迅速的安排在了我生日的三周之后。因?yàn)闂钪Z燭的突然懷孕,時間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阿力獨(dú)自包辦了婚禮所需要的一切投入,各種細(xì)節(jié)上面的周到考慮讓我一時間懷疑他還到底是不是那個我所熟悉的那個阿力,不靠譜的阿力。

  楊諾燭還是漠然的對待婚禮這件事情,說是將一切決定權(quán)都交給了阿力。婚紗是韓子雯壓住火氣催她去隨意挑選的;也沒有任何需要邀請的親朋好友;對于未來在她空洞的眼神中也絲毫讀不到任何憧憬。令人驚奇的是這黯淡的一切竟然絲毫沒有影響到阿力的熱情。

  婚禮的最終日期定在了十月一號,地點(diǎn)選在了位于多倫多北部約兩百公里之外的美麗小鎮(zhèn)格雷文赫斯特(Gravenhurst)。

  格雷文赫斯特鎮(zhèn)位于寧靜的馬斯科卡湖畔(Lake Muskoka)。阿力租用了一幢三千尺左右的臨湖木屋,設(shè)施完備,桑拿房,泳池,家庭影院,健身房,吧臺應(yīng)有盡有,諾大的后院深處甚至還有一個完整的湖景籃球場。剛一落腳,我和然就迫不及待的搶占了木屋背后面向湖景的兩張紅色沙灘躺椅,雙腿悠閑的交叉在一起,津津有味的欣賞起眼前秋日的湖景來。

  后院的土地被幾棵大樹落下的葉子鋪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紅黃綠交錯在一起,層次分明。一般情況下后院這種落葉是無需打掃的,只需要騰出一條可以走人的小路來,剩下的面積就任由它們埋在土地里,被漫長冬天積攢下的皚皚白雪覆蓋,最終化作最完美的肥料。

  東哥和韓子雯此時正陪伴蛋蛋在這層落葉上面跑來跑去。蛋蛋第一次感受到踩在樹葉上窸窸窣窣的聲響,手舞足蹈的,興奮異常。東哥弓起身子小心謹(jǐn)慎的跟在后面,生怕他摔倒似的,韓子雯則舉著手機(jī)忙不迭的拍照,貪婪地想要存錄下蛋蛋玩耍的每一個瞬間。然望著他們手忙腳亂的樣子咯咯笑個不停,對我說這就是一對夫妻有了孩子之后最真實(shí)的生活狀態(tài)。

  阿力說選擇格雷文赫斯特對他來講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我和東哥追問過幾次原因,都被他故作玄虛的敷衍了過去,“等到婚禮舉辦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如先前預(yù)料的一樣,來參加婚禮的嘉賓人數(shù)寥寥數(shù)人,除了韓子雯之外都是阿力的朋友。兩個人甚至連伴娘和伴郎都給省略了。婚戒倒是有準(zhǔn)備,楊諾燭的尺寸是阿力按照目測估計出來的,她先前并沒有戴上去試過。

  見證婚禮的牧師是提前從多倫多請過去的,與韓子雯東哥的婚禮是同一個人。阿力說是想要沾一沾他們兩人的喜氣,韓子雯聽完之后將頭扭向一邊,拼命撇嘴。

  儀式是在上午舉行,盡管陽光明媚,但是瑟瑟秋風(fēng)還是吹來了些許涼意,賓客們紛紛穿上了長袖長衫。然盤起頭發(fā),一身色調(diào)純凈的寶藍(lán)色的厚禮服,蕾絲花邊,胸前點(diǎn)綴著幾粒閃閃發(fā)光的鉆石,黑色絲襪,深藍(lán)色的高跟鞋勾勒出一雙纖細(xì)美腿,她緊緊地挽住我的手臂,小鳥依人。東哥和韓子雯站在我倆右側(cè),同樣是手牽著手,蛋蛋睡著了,緊閉著雙眼斜躺在嬰兒車內(nèi),呼吸均勻。阿力的另外幾個朋友我們能認(rèn)出來的只有那個名字很長的阿富汗移民小哥,就是之前叫囂著要和阿力一起將報廢車塞進(jìn)集裝箱運(yùn)回阿富汗的那個,其余的幾個據(jù)說是他在車行上班的同事,一個個胡子拉渣看上去就是修車十分了得的樣子。

  鬢發(fā)花白的老牧師手握圣經(jīng),表情嚴(yán)肅的站在后院中央的一顆銀杏樹下,阿力和韓諾燭分別在他的兩側(cè),相向而立。注重儀表的阿力自然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狀態(tài),一身量身定做的米色西裝,藍(lán)色系白條紋領(lǐng)帶,胸前的口袋中露出一半藍(lán)色的口袋巾,他特地起了個大早拾掇了下頭發(fā),像模像樣的擦了些淡妝,甚至管韓子雯要來了一把睫毛剪,認(rèn)真的研究起如何修理眉毛來。楊諾燭套著一件勉強(qiáng)合體的婚紗,身體僵硬,從她淡漠的表情中體會不到一絲喜悅,仿佛連做作的假笑都擠不出來。

  “你看,她似乎還沒有給韓子雯當(dāng)伴娘時候那般開心!”我不無感慨的低聲對然說。

  “阿力剛才告訴我們說是由于諾燭太緊張了!”然聳聳肩膀,平靜的回答道。

  我很難找到一個準(zhǔn)確的詞語去贊美銀杏樹葉落在地面上之后的那份美景,它讓無數(shù)浪漫的人們趨之若附,那被造物主畫成心型的葉片是愛情的象征,此時此刻搭稱起透過蔓蔓枝頭穿射過來的朦朧秋日陽光,好似大自然送給新人們的一份禮物。

  慈祥的牧師面含笑意,扭頭望向阿力,語調(diào)輕柔的問道:“你愿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嗎?”

  阿力頓了片刻,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楊諾燭的臉蛋:“再我說愿意之前可以讀封信么?我自己寫給諾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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