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對著玉林說道:“叔說句直的,你爹應該沒告訴你吧!你爹走之前成過親,你那個大娘也是盡心地伺候你奶奶,照顧莊稼,她也一心盼著你爹回來,也沒再尋個人啥的,誰知道玉泉這一走就是這么多年,他這一盼就是二十幾年,她也常常以淚洗面的,如今她的眼睛也不行了,就靠著我們這些鄰居接濟,如今你回來了,你們小兩口可要好好孝敬她,當做親娘一般!不然,叔可饒不了你們,這村子你們夫妻倆可待不下去!我定會把你們打出村去!”村長語重心長地說著,重重地拍著玉林的肩膀。
但眼睛卻不自覺地瞟了兩眼昭娘的方向,卻看見了她腰后別的匕首,眼神又訕訕地收了回來。
昭娘雖是奇怪,卻也只當是長輩對小輩的關懷。
“叔,您放心,父親臨終前曾對孩兒嚴明有一嫡母要孩兒好好供養(yǎng),父親之所以一去不回,想來是父親在軍營里出生入死的,想著有命去無命回的,不想連累大娘吧?!彼诸D了頓說“既然是父親的原配夫人,我和娘子自然會好生孝順!小侄在這里也多些街坊四鄰對大娘的照顧,既然小侄回來了,自然會盡心伺候大娘的!”玉林拍著胸口打包票。
村長點了點頭,“你小子倒是好樣的!”話還未說完,門口一陣騷動。
“玉泉!玉泉!回來了!是玉泉回來了嗎?”門口傳來一聲高呼。
轉眼間一村婦跌跌撞撞地闖進村長的家里,或許是失明的原因,粗糙的雙手四處胡亂摸索,在找尋她的玉泉。
玉林一下子接過快要摔倒的玉姣氏,喊了聲“娘!孩兒不孝,把爹給您帶回來了!”
懷里的人一顫,忙推開玉林,繼而手繼續(xù)不斷地摸索,邊摸索邊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哪個是你娘?玉泉呢?村長,玉泉在哪里?是他不愿意見我?還是嫌棄我是個貌丑瞎眼的婦人?村長?村長!”
玉林見狀,將玉泉的牌位捧著,跪在失明婦人面前說道:“娘,我是玉林,是玉泉爹的兒子,兒子不孝,讓娘受苦了,如今兒子把爹帶回來了,爹就在這!您摸摸!”說著把手里的牌位遞給了那婦人。
那婦人身抖如篩,顫顫巍巍地摸著手里的牌位,半晌才開口:“玉泉,你個大騙子,說好了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如今等到的卻是你的婆牌牌,你可真是個狠心的人!我玉姣氏也算是看錯了你!如今也罷!倒不如與婆婆相伴的好!”
說罷,趁眾人不備,一頭便要撞上門口的石柱,玉林挺身擋在那婦人前面,被狠狠的撞在身后的石柱上,那婦人雖眼盲,但卻是個莊家女,力氣大的很,這一下給玉林撞得胸前頓時起了一片淤青,那婦人也頓時氣火攻心,腦袋一轉昏倒在地。
“我的天呦!快快快,來人,把你玉姣嬸子抬回家去,二子,快,去叫沈大夫去看看,玉林你們夫婦也跟著去,這玉泉媳婦的脾氣可真是大,咋就想不開!快快,你們都去,我讓人把你家驢車給趕過去!”村長著急地說。
就這樣一出鬧劇結束后,玉林和昭娘便在沿涯村住了下來,村長知道玉林識字便讓他在村里當個教書的先生,也算是有個生活的來源。
至于玉泉家的地也荒廢許久,本以為亂糟糟地無從下手,玉林媳婦不到兩天就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又下了種子。
只是那次之后玉姣氏氣急攻心,又自暴自棄地,便癱在了床上,對著玉林夫婦也沒有好臉色,但玉林還是每日向婦人問安,也由玉林媳婦照料著起居,那伺候的是合合適適的,與村子里的關系也都很融洽。
沿涯村位于這后慶王朝的最西邊,由于村子的再西邊是個高聳數(shù)千尺的懸崖而命名的。以此懸崖為界,懸崖的另一邊便是后慶朝的死對頭木厥國的土地。但由于此懸崖過于兇險,無人敢涉足半步。后慶朝規(guī)律嚴明,前朝雖經(jīng)過動蕩混戰(zhàn),但如今建立的后慶朝雖說是內(nèi)有波瀾外有強敵,但全民尚武,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yè),也算得上是個有作為的朝廷。
兩個月后玄德殿
“查!給朕查!堂堂的王爺說不見就不見了,那么大個府邸閉門整整兩月有余,居然無人知曉,快!快!去發(fā)布公告懸賞百金,不,千金,萬金,尋得者許以高官厚祿,只要有人能找到王兄和梅將軍!便有賞,朕通通賞!”說話的人手里死死的握著金筆所寫的書信,一連串的話說下來,帶著顫音怒斥道,氣的話都說不勻,最終握了握拳癱坐在龍椅之上。
身邊的諫官陳培生縮了縮腦袋,面色平靜了下來,微微側著頭看了眼怒火沖天的高位,不知皇帝這般急著尋找王爺究竟是擔憂還是懼怕,這普天之下敢用金筆留書的也就是是那位爺。
沒想到那位爺居然向皇帝請辭,居然是兩個月前的留信,他帶著將軍一起離開了這紙醉金迷的京都,聽著意思也是在一夜之間搬空了王府,連帶著梅將軍府的梅昭晴將軍,倆人一起去向不明,自從斷了行蹤。
陳培生自己也知道,那位爺一手將皇帝推上高位,現(xiàn)在皇帝的位置逐漸坐穩(wěn)了,開始對王爺和將軍動手了,那位爺如此離開,也是怕將來會像前朝一般陷入爭斗,那位爺一向是個灑脫隨性之人,對高位也不在乎,只是他不在意有人在意,與梅將軍成親后便想過著神仙眷侶的日子,如今到真的實現(xiàn)了。怕是那次的事情刺激了那位爺?shù)纳窠?jīng)。
陳培生想著心里暗暗的為他們感到高興。
“培生!你怎么不說話?”龍椅之上的人忽然開口道,聲音里有一絲疑惑,好像知道陳培生應該會知道他們的下落一般。
陳培生急忙跪在皇帝面前,裝出一副慌張地樣子,急急忙忙地回答道:“對于黎王爺?shù)氖卤菹略缬惺?,臣不敢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