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靈宮后山。
“溪與,溪與?!痹S鐘月穿著一身火紅的衣服,徒步走在林中,大聲喊著一個男子的名字,丹紅們幾個也都分散在找,“少宮主,東邊沒有。”丹紅立在一旁,低垂著眼看不出情緒,自從這個溪與來了之后,少宮主,真是越來越······反正就是,好像沒有之前那么殺伐果斷了。她倒是巴不得,那個什么溪與早點消失才好,宮主還在閉關(guān),要是出來看見少宮主撿了一個人回來,并且沒有殺掉,還對他那么好,還不知道會做什么。
“少宮主,西邊跟南邊也沒有?!钡で嗪偷せ貜?fù)道:“也許待會溪與公子自己就回來了呢。”
“后山那么多機關(guān),你們也真是的,我不過出去片刻,怎么就讓他來了后山?”許鐘月俊俏的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她擔(dān)心的是,溪與不小心碰到什么陷阱,被宮主發(fā)現(xiàn)了就糟了,宮主閉關(guān)的地方,好像正是北邊的冰洞吧。許鐘月在原地踱步,怎么辦,要不要去冰洞找一找,可萬一要是驚擾了宮主,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
正在許鐘月提步準(zhǔn)備去冰洞找找看時,溪與捧著一朵花從北邊跑了過來,“月兒你看,雪蓮花!”許鐘月趕緊接住跑過來的溪與,一朵通體雪白的雪蓮正靜靜躺在溪與手中,只有根莖是純粹的碧血色,看起來分外美麗。
“雪蓮?”丹紅連忙上前一步,這才不可置信的說,“你居然真的找到了雪蓮?!?p> “哼,那可不,我說了要對月兒好的。”溪與傲嬌的看了一眼丹紅,眼睛撲靈撲靈的看著許鐘月,許鐘月收攏了溪與的雙手,才發(fā)現(xiàn)溪與的手早已紅腫,手上還有著許多細(xì)碎的傷口,就連頭上的玉簪,也早就不知道何時遺失了,“丹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丹紅后退一步,不知道怎么說,只好沉默。
許鐘月臉上的笑容冷了下來,“丹紅,是本少主最近太平易近人了嗎?讓你覺得我的話這么無足輕重了?”
“屬下有錯,請少宮主責(zé)罰?!钡ぜt用不甘心的眼神瞪了一眼溪與,不甘不愿的跪下來請罪,旁邊幾個人見此也都跟著跪了下來,而旁邊的溪與自然就接受了這些不滿的目光,連忙躲到許鐘月身后,“月兒,她們兇我。”許鐘月安撫的拍了拍溪與的肩頭,“沒事,你別怕,我在呢。”
“丹青,你來說,是怎么回事?”
“我······”丹青看了一眼丹紅,把眼睛一閉,咬著牙說道:“少主,您不覺得,自從他來到這里,您越來越不像一個靈宮少宮主了嗎?丹紅如此做,都是為了您好。”
“所以你們就騙他去冰洞?想害死他?”
溪與看見面前的許鐘月滿臉怒氣,嚇得丟掉雪蓮,一把抱住了許鐘月的腰,“月兒不要生氣,他們沒有騙我,是我自己要去那邊摘雪蓮的,你不是說雪蓮好看嗎?溪與給你摘來了,你不要生氣,生氣會變丑的?!?p> 許鐘月感受著背后人的溫度,不由得長嘆一聲,自己這是招惹了什么妖孽啊,這么大個美男子,天天在自己面前晃,還動不動就摟摟抱抱,偏偏智力宛如幼童,真是讓自己甜蜜又煎熬。
“我沒有生氣,溪與你放開?!?p> “哦”溪與不情不愿的放開了許鐘月,趕忙撿起地上的雪蓮花,“丹紅說雪蓮可以治你的內(nèi)傷,月兒我們快些回靈宮吧?!?p> 許鐘月還想說什么,可是看著溪與積極地樣子,實在不是訓(xùn)話的時候,只好讓幾人起身,下不為例。
是夜,靈宮幽月閣書房。
“好了,丹紅,雖然我很生氣你們這么做,但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你下去吧?!?p> “可是,少宮主······”
“我心里有數(shù),放心吧,明日記得給溪與枕個脈,看看他腦內(nèi)的淤血散了沒。”
“少宮主,您要打定主意留下溪與公子,屬下們認(rèn)了,可既然如此,您為什么還要讓溪與公子恢復(fù)記憶呢?”丹紅不解的問。
“丹紅,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發(fā)現(xiàn)溪與的時候,丹青說過什么嗎?”
“丹青,丹青好像說過‘看這個人的服飾容貌,定不是普通人?!趺戳耍可賹m主?”
“我想,溪與的過去一定對他來講很重要吧,所以我想幫他找回記憶,我最開始也覺得就這樣把他留在身邊就好,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每次,當(dāng)他用他那無比信任的眼神看向我的時候,我就不由得唾棄自己,居然會有那么齷蹉的想法,把他一輩子困在我身邊。他不屬于靈宮,從前是,往后更是。所以我要讓他走。”
“宮主,你這是何必呢?”
“丹紅,你知道靈宮是做什么的,你也知道那位一出關(guān),我連自身都難保,還怎么去保護他,現(xiàn)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盡快讓他恢復(fù)記憶,早點離開靈宮,回到他原本的生活中去。”
“屬下明白了。屬下會盡力讓溪與公子早日康復(fù)的?!钡ぜt行了一禮,許鐘月?lián)]了揮手,就讓丹紅走了。
沒人看見,房門拐角處的溪與,攥緊了手中的碗,里面正是今天采摘的雪蓮熬成的藥汁,散發(fā)著幽幽的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