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等校尉剛到鐵殼山不久,五等校尉的快馬也落到了鐵殼山上。
二等校尉正不知所措,看到五等校尉,趕緊跑過去,來不及施禮,便低聲說道:“大人,事情有些不妙。”
“是不妙,抓到萬果了么?”五等校尉手按著腰刀問。
二等校尉惶恐地說:“這個,皇上有圣旨,要請萬果回去做學(xué)術(shù)大臣,可小的——”
五等校尉生氣地罵道:“還他么什么學(xué)術(shù)大臣,我們業(yè)莫星可能被入侵了!”
包括二等校尉在內(nèi),都沒聽懂五等校尉的話,鄉(xiāng)主顫巍巍地問:“入侵?被誰入侵?大人,這事我可一點也沒聽說。”
“你是誰?”五等校尉不耐煩地問道。
“我是諾和鄉(xiāng)鄉(xiāng)主。”鄉(xiāng)主小心地說:“我奉皇上旨意,來請——”
校尉憤怒地吼道:“這里沒你的事了,趕緊滾回去組織防御,守不住鄉(xiāng)城,就要你的腦袋!”
“是,是,大人,我這就回去堅守諾和城?!编l(xiāng)主雖然還不相信,但看著他手里的腰刀,絲毫不敢怠慢,帶著隨從,騎上飛馬走了。
朗朗乾坤下,哪里來的入侵者?二等校尉還是不相信:“大人,這個,敵人從哪里來的?”
“可能是地球人?!蔽宓刃N練鈶嵉睾鸬溃骸斑€不快點把人給我找來!”
二等校尉拔出腰刀,沖老巫師吼道:“你是部落頭人,趕緊去!”
老巫師懵了也傻了,但認(rèn)得鋒利的刀,趕緊點頭:“是,是,我這就去?!?p> 五等校尉不耐煩地說:“你不用去了,那個誰,你叫什么?”
普魯哈趕緊摘下帽子,低頭說道:“稟報大人,我叫普魯哈?!?p> 五等校尉似乎沒聽太清:“你叫什么玩意?不管了,你去告訴萬果,讓他趕緊出來!部落頭人,既然鄉(xiāng)府的命令還沒到,那我直接和你說了,國相和軍務(wù)大臣下令,凡是三十業(yè)莫歲以上,一百六十以下的男丁,全部從軍當(dāng)兵,攜帶口糧和御寒物質(zhì),一半調(diào)往業(yè)莫城保護(hù)皇上,一半調(diào)往金河州保衛(wèi)輔王?!?p> “啊,男丁們都走了,如果那個,那個入侵的人打到我們這兒,誰來保護(hù)迪馬部落?”老巫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
“你們不是人??!”五等校尉怒吼道。
“是,是,我們都是人!”老巫師嚇得猛然甩了一下花白的胡子,差點把尖尖的帽子嚇掉。
蓬蘭用家里一半的伏地羊,給每人縫制了一套新的雪狼皮衣。
今兒個高興,萬果穿上了新皮衣,也戴上了新的皮帽。
萬果今年一百七十五業(yè)莫歲,出生的時候便已家道中落,至今還沒穿過這么好的衣服。但聽說大臣們穿的都是上等的雪狐皮衣,萬果也就欣然地接受了。
高興地卻不是因為衣服,而是有了開明的皇上,學(xué)術(shù)也終于能重見天日了。已經(jīng)擬好重建學(xué)術(shù)院計劃的萬果怎能不高興。
普魯哈連滾帶爬地跑進(jìn)山洞,沿著狹長的通道,來到了萬果家通往住山洞的門前,咚咚地敲響了門。
他身后跟著兩名士兵。
很久沒人敲東面的小門了,萬果親自去開了門。
看見燈影下的萬果,普魯哈忽然想起校尉說的話,心里又驚又怕,難道入侵真是萬果引來的?這個死老頭子想干什么?他呆呆地看了萬果一眼,覺得萬果就像一個穿著衣服的魔鬼。
打了一個寒顫,他才顫抖著嗓音說:“萬果啊,皇宮衛(wèi)隊的士兵來了,要請你出去?!?p> 萬果抬頭看著普魯哈伸手兩名面無表情的士兵,抬手捻了一下胡須,輕聲說道:“煩勞稍等一下?!?p> “行行,那您可快點啊。”普魯哈瞪著三角眼說。
萬果關(guān)上了門。
萬果把路立馬叫到身邊,俯首貼耳交代了一番,才跟著普魯哈走出山洞,來到主洞外面。
路立馬立即慌了,趕緊轉(zhuǎn)身回去收拾。
吉力跟在后面,剛走到主洞門,就被萬果推進(jìn)了回去:“孩子,回家吧,不管發(fā)生了什么,都不要出來,別忘了爺爺曾經(jīng)給你說過的話啊。”
然后他走到兩個校尉面前,氣度軒昂地捋著白胡子說:“走吧,帶我去見皇上和國相。”
“你見不著皇上和國相了,國相有令,萬果勾結(jié)外星人,圖謀造反,立即處死!”五等校尉抽出了刀。
“請你轉(zhuǎn)告——”萬果臉上仍然非常平靜。
五等校尉已不容萬果再說話,高高舉起了刀。
萬果的人頭落在了地上,還沒立即死去,他平靜地喊出了最后一句話:“皇上,萬果死不足惜,但我業(yè)莫國危矣——”
萬果的人頭就滾落到普魯哈腳下,普魯哈啊呀一聲,昏倒在地。
吉力沒走遠(yuǎn),就躲在山洞口的石頭旁邊,他哇地哭開了,想撲向爺爺,但被一只大手?jǐn)r住了,是父親路立馬。
方才他按照萬果的囑咐,隱藏好家里的一切,又急急地跑過來,卻看到了讓他傷心欲絕的場面。
路立馬強忍著悲傷,死死地抱住吉力。
“此人是誰?”五等校尉大聲問道。
萬果真是悖逆之人,老巫師嚇得上下的牙都在打架:“他,他,他叫路立馬,萬果的兒子?!?p> 五等校尉舉著血淋淋的刀,對路立馬說:“你們?nèi)冶涣鞣诺侥系刂?,還有你,作為部落的頭人,也將被流放,三天后鄉(xiāng)府士兵會押解你們上路?!?p> 南地州地處荒涼,還冷的很,連家畜難以生存,老巫師啊呀一聲,跪倒在地上:“大人,冤枉啊,大人開恩啊,我兒子兒媳都沒了,就還有一個小孫子——”
二等校尉看看躺在地上的普魯哈,小聲在五等校尉耳邊嘀咕了幾句。
五等校尉點點頭:“也好,副頭人就是個慫貨,頭人留下來,立即集合所有男丁,按方才命令,準(zhǔn)備出征,如果有一點怠慢,就一刀宰了你!”
“是,是,大人?!崩衔讕煿蛟诘厣?,磕頭如搗蒜。
路立馬走到五等校尉近前,哽咽著哀求說:“南地州路途遙遠(yuǎn),請寬容我們幾天上路,還有這個孩子本不是我們家的,也什么都不知道,請大人——”
“休要啰嗦!”五等校尉扭臉又大吼道:“趕緊地,讓男丁們集合!”
路立馬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萬果,狠心地拉著吉力,轉(zhuǎn)回身走向了主洞。
“爸爸,爺爺怎么辦?”吉力傷心欲絕。
“老巫師會收斂爺爺,然后投到塞翁河進(jìn)行水葬。”路立馬低沉地說道。
死后被拋如塞翁河是迪馬部落的風(fēng)俗,吉力扭頭看了一眼爺爺?shù)氖w,心如刀絞地跟著路立馬跳進(jìn)主動,沿著狹長的過道慢慢走回了家中。
三天后就要離開了,蓬蘭慟哭不已,吉力憤怒地握著短刀。
路立馬使勁地攥著拳頭,也一副要拼命的樣子。
“爸爸——我們該怎么辦?”吉力看著路立馬。
“吉力,你怕不怕死?”路立馬低聲問道。
“不怕,你說我們要怎么干?”吉力舉起了短刀。
路立馬看了一眼吉力,然后低沉地說:“你爺爺說,肯定是國相作祟,不肯放過我們,那我們不去什么南地州了。吉力,我可以告訴你了,我們已經(jīng)建好了一艘飛舟,我們就駕駛著飛舟去報仇,不除掉國相,業(yè)莫王國就永遠(yuǎn)愚昧下去!”
“好,啊——”吉力呆了。
路立馬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轟轟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