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的皇宮內(nèi),仍按照慣例上朝議事,中間端坐的還是嘉蘿皇上,但充其量只不過是表演罷了。
王宮所有的決定都必須經(jīng)過多哈同意后,方能付諸實施,甚至于多哈直接讓嘉蘿和大臣們按自己的意愿頒布旨意。
多哈成了業(yè)莫王國的太上皇。
沒有辦法,真理永遠在大炮的射程范圍之內(nèi),魔王兵的飛舟和光炮能覆蓋整個業(yè)莫星球。
為了進一步顯擺魔王星的實力,多哈還命令手下,用半天時間修好了暖水管,用一天的時間讓王宮煥然一新。
嘉蘿萬萬沒想到,王宮竟然是在這種情形下恢復了原貌,他臉上露出了酸楚的笑。
從寢室出來,遇到牽來閑逛的多哈,嘉蘿只能強裝笑顏:“哦,尊敬的多哈大王,你們的科技真是太發(fā)達了,我將永遠感激您?!?p> “啊哈,我尊貴的陛下,這不算什么?!倍喙孓D(zhuǎn)身走了。
嘉蘿也沒再說什么,經(jīng)過幾天的觀察,魔王兵都少言寡語面無表情,就連多哈也恢復了這種德性。
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宮邸,侍女端來了一盤蜜果,并躬身施禮說:“這是多哈大王派人給您送來的,說是從源星運來的?!?p> 嘉蘿點點頭,抬手拿起了一顆,就要品嘗。
鐵振子趕忙走過來,小聲說:“皇上,小心有毒?!?p> “哦,那你先嘗嘗?”如果不是魔王兵來了,嘉蘿早就把這小子流放到南地州了。但轉(zhuǎn)念一想,連自己都向九七里和多哈俯首稱臣,鐵振子當時也是被迫無奈罷了。
鐵振子閉上眼睛,往嘴里塞了一顆,嚼了兩下,便咽進肚里。
過了一會,鐵振子睜開眼,沖皇上笑笑:“沒事,還挺甜?!?p> 嘉蘿卻無心再品嘗了,臉上露出了哀傷:“看來源星也被魔王兵侵占了?!?p> “皇上,我們就不要操心別人了?!避妱沾蟪甲吡诉^來,俯首施禮說:“照現(xiàn)在的情勢,我們該怎么過就怎么過吧?!?p> “哦,那你打算怎么過?”嘉蘿沒好氣地問道。
軍務大臣左右看看,門口的魔王兵邁著四方步,離開了,才小聲說:“皇上,不管怎樣,都要裝出開心的樣子,喝酒吃肉唱歌,千萬別讓多哈看出什么來。”
“好吧,你來有什么事?”說著,嘉蘿嘆了一口氣。
軍務大臣躬身施禮:“皇上,遵照多好大王的指令,我們對王宮衛(wèi)隊和城防營進行了整編,但請皇上示下,國相今后關(guān)在哪里?”
“不是多哈大王的命令么,你去問他就行了?!奔翁}黯然地說。
“多哈大王說這是我們自己的事?!避妱沾蟪夹÷暤卣f。
嘉蘿拍案而起:“什么?整編軍隊不也是我們自己的事么!”
“皇上息怒?。 避妱沾蟪紘樀貌铧c就要去巫嘉蘿的嘴:“我尊敬的皇上,可不敢再亂說了,現(xiàn)在我們就是刀下的肉啊?!?p> “哈哈,怕我連累你們吧?”嘉蘿皇上苦笑道。
軍務大臣噗通跪倒在地:“皇上,您貴為光神之子,若皇上在,我們就在,若皇上有個三長兩短,我等也只能隨您而去,所以請皇上保重啊,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p> 鐵振子也跪倒在地,泣不成聲地說道:“我們誓死追隨皇上,不敢有二心!”
“哦,那好,那你們就實話給我說,你們把萬果老人怎么了?”嘉蘿厲聲問道。
這不關(guān)鐵振子的是,他撥楞了一下腦袋,看著軍務大臣。
嘉蘿已經(jīng)追問過三次了,軍務大臣不敢再隱瞞,將頭伏在地上說:“已經(jīng)遵照國相的命令,把——把萬果殺了?!?p> “什么?”嘉蘿踉蹌著站了起來,臉色蒼白地看著軍務大臣:“我不是說過了,若先萬果,先殺我么?”
軍務大臣抬頭看見嘉蘿臉上的絕望,“皇上啊,我有罪,您殺了我吧!”
“我是皇上,沒保護好萬果老人,是我有罪啊!”嘉蘿痛苦地指著軍務大臣,咬著牙說:“以后我會放心喝酒吃肉唱歌的,因為我們徹底沒希望了?!?p> “皇上——”軍務大臣驚恐地抬起了頭。
“鐵振子,叫人上酒,咱們君臣從現(xiàn)在起就過逍遙快活的日子了,對了,傳旨下去,讓老總管的孫女米藍前來服侍我,哈哈,我要做一個流芳百世的明君,哈哈——”嘉蘿發(fā)出了瘆人的小聲。
“皇上,皇上,臣知罪了,請皇上下旨,把我和老國相一起殺了吧!”軍務大臣連連磕頭說道。
“哈哈,你們還不知道自己的罪過,去吧,把老國相請回來吧,讓他老人家看看,皇宮修好了,天下太平了,一切都多么的美好,去吧,去吧,去把老國相請回來吧——”
嘉蘿擺擺手,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過了一會,又歇斯底里的喊道:“鐵振子,快去上酒哇!”
鐵振子和軍務大臣緩緩地退出了大殿。
半個業(yè)莫小時后,國相被攙扶著回到了宮殿門前。
五人高的宮門下面,也站著兩個魔王士兵,他們手中的光炮閃著藍幽幽的光,似乎隨時可以奪走業(yè)莫人的性命。
被關(guān)在勇營小黑屋里好幾天了,國相恍如隔世般地暈眩著,他推開攙扶他的衛(wèi)隊士兵,踉蹌著跑進大殿,噗通跪倒在嘉蘿腳下:“皇上,您還好嗎。”
嘉蘿已經(jīng)醉了幾分,看著腳下又恨又愛的國相,又放聲大笑:“國相,我挺好啊,有美酒解憂,有美女抒懷,即便跳進自己掘好的墳墓,也是一個樂死鬼,您說是嗎,國相?”
“皇上啊,千錯萬錯都是老臣的錯,可老臣不明白,我們怎會是自己掘墓呢?皇上——老臣一定——”老國相爬起來,回頭看看站在門口的魔王兵。
嘉蘿使勁地擺著手說:“別想了,也不用想了,我們已是螻蟻,只能在別人的腳下茍活下去罷了,對此,你是功臣,你們家族都是功臣,哈哈,不說了,以前的事打死都不提了,米藍,給國相倒酒,讓咱們君臣一起歡樂起來吧——”
老國相接過酒來,又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地說:“皇上,臣有罪,但請您放心,有朝一日,咱們還是君是君,臣是臣?!?p> 老國相的話很明白,就是驅(qū)除魔王兵,還復業(yè)莫國。
嘉蘿絕望地搖搖頭,又笑著舉起酒杯:“什么也不說了,喝酒吧?!?p> “就是老臣做不到,老臣的子孫也一定替老臣做到?!崩蠂嗯e起酒杯一飲而盡:“皇上,請您相信老臣?!?p> “嗯嗯,相信,相信?!奔翁}嘴上說著,心里也怦然一動,他想起了萬果的兒子,聽說還有一個孫子。
但他什么沒說,掩面將酒喝了下去。是啊,不能再說了,若不是自己,萬果怎能死去?
他平靜地看著東南,那是迪馬草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