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驚天動地的滅火行動之后,眾弟子紛紛開始收拾起來,而梅女與狄夢機則迅速去往狄夢機的屋子,他們知道那里躺著一個人,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二人來到屋內(nèi),往床上一看,心情瞬間一怔,那個剛剛還半死不活的人已經(jīng)不見蹤跡,似乎憑空消失一般。
梅女道:“大師哥,我就說是個人妖吧,傷成那樣還能跑!”
狄夢機搖了搖頭,似乎也覺得這件事過于匪夷所思,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環(huán)顧房屋四周,無意間發(fā)現(xiàn)桌子有一張紙與一支毛筆,他走近一看,竟然是一首詩。
梅女也好奇地走近一瞧,卻是剛剛師父陸有同他們師兄妹二人隨口所作的那首詩,梅女再次看到這首詩時本來想笑,想笑師父寫這么一首“破詩”竟然還如此當(dāng)真,還寫在紙上……可是,當(dāng)她看到最后兩句詩“卻余之二人,在此談情愛”時,卻滿面紅光,甚是嬌羞的模樣。
狄夢機問:“師妹,你臉這么紅,發(fā)燒了?”
梅女頭埋得更低了,她不知為何,往日那么地能放得開的一個人,今日竟莫名地如此拘束起來。
梅女這么一低頭,卻好像發(fā)現(xiàn)什么似的,慢慢地俯下身子,隨手往地上一摸,撿起一個細長的東西來,她拿著那東西遞到大師哥面前問:“你看,這是何物?”
狄夢機接過那東西,定睛一視,神情變得極為激動道:“是豬毛!”
“豬毛?”梅女聽了大師哥的話后秀眉微微蹙起,像是在回憶什么事情,過了一會兒,才繼續(xù)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豬妖在我們走后恢復(fù)了原形,又恢復(fù)了體力,逃走了!”
狄夢機微笑道:“師妹,你分析的不錯,這里定然有豬出現(xiàn)過,不然豬毛從何而來?可是,既然師父剛剛進來過……”
梅女緩緩地抬起頭面對著狄夢機插嘴道:“莫非,你的意思是,懷疑師父是豬妖?”
狄夢機聽之,連連伸手捂住梅女的嘴唇道:“此話不能亂說,我什么時候這么說過?我只是想師父有沒有看見那人……妖跑到哪里去了?!闭Z音卻在發(fā)顫。
梅女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我跟你開玩笑的,你看你,五年了,還如此怕師父,膽小鬼!”
“誰叫我呢?”一陣蒼老又雄渾的聲音默然傳來,梅女與狄夢機只覺身旁一陣疾風(fēng)掃過,身前便出現(xiàn)一位青衣老者,他們甚至連他從哪個方向、是從門還是從窗戶進來的都不知道。
梅女道:“師父,你來的正好,你剛剛有沒有看見……”
“沒有?!标懹写驍嗨脑挼?。
梅女反駁道:“我還沒說完呢!”
陸有道:“我也還沒說完呢。”
梅女道:“你說什么,是我先開的口好不好?”
陸有卻道:“可我的事很重要!”
梅女道:“我真……”話大夫一半,突然發(fā)覺自己的話已經(jīng)走不出喉嚨,陸有露出嘿嘿的笑容,慢慢地將手從梅女的喉嚨下放放下來,道:“都告訴你了我的事很重要,你還要違背師命,真是孺子不可教也?!?p> 梅女氣的臉都紅透了,雙巧玲瓏的小腳將木板地面都快蹬破了,陸有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狄夢機道:“機兒,你的屋子都快被你師妹給踏破了,要不要師父幫忙幫你阻止一下?”
梅女聽之,立即停止動作,不敢再放肆,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卻無意間又看到了那首詩,臉色又紅了起來,狄夢機道:“師妹你的高燒要不要請大夫?我去給你請大夫吧!”說罷,不等師妹回話便竄出去了。
其實,他又何嘗是去請大夫了呢?他明明知道師妹沒有病的,她只是看到師父的情詩害羞之下而生出的自然反應(yīng),而他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選擇避開師父與師妹,那是有兩個原因,其一是因為他知道師妹從小由師父扶養(yǎng)長大,師父待師妹一向如親女兒一樣,師父最疼愛的便是她,此次師父出去云游三個月了,回來以后與師妹敘舊,自己則最好避開,其二便是剛剛那豬妖莫名其妙地失蹤,讓他萬分好奇,他想四處找找,別讓他給逃走了。
至于師父那里,狄夢機相信,師妹會向師父問清楚該問的問題。
狄夢機走后,陸有隨手一揮,解開了在梅女身上的禁制,梅女終于可以開口說話了,卻努力地用手捂著嘴,雖然心中有千言萬語,她卻不敢開口說一個字了。
陸有露出一副打了一場勝戰(zhàn)的笑意道:“雪兒,三月不見,竟然學(xué)會了跟師父頂嘴,還是當(dāng)著你大師哥的面,你可知錯?”
梅女點了點頭。
陸有道:“你到底知沒知錯?”邊問,邊將手伸起來,貌似又要故技重施,梅女嚇怕了,突然發(fā)生喊道:“師父,徒兒知錯啦!徒兒不敢啦!”聲音甚高,語音未落,卻看到窗外梅樹上棲息的幾只寒鴉噗嗤噗嗤地飛向空中。
“很好,態(tài)度夠誠懇?!标懹袧M意地點了點頭,繼續(xù)道:“站起來,走到師父身前來?!?p> 梅女依言走了過去,陸有伸出手來,輕輕地伸手在梅女臉上捏了捏,感嘆道:“很好很好?!?p> 梅女問:“好什么?”
陸有笑道:“比上次胖了許多,看來你這段時間吃飯很乖嘛?!?p> 梅女嘻嘻笑了兩聲,道:“師父,您不是臨走時說了嗎?梅山的伙食雖然味道不好,卻是富有極高的營養(yǎng)價值的,我聽了您的話那是茅塞頓開,每天三頓飯,頓頓不會少!”
陸有的眼神充滿質(zhì)疑道:“是嗎!”
梅女滿臉虔誠地回答:“是的!”
陸有接著問:“那,”隨之雙袖一抖,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只豬崽來,那豬的大小,毛色,身上的臟凈程度,與之前自己偷來的那只簡直是一模一樣,梅女的面色有些尷尬,卻假裝不識道:“師父,您破戒了?怎么買只豬回來?”
“我買的?”陸有笑道:“我的好徒兒,法術(shù)不好好學(xué),栽贓嫁禍的本領(lǐng)卻不一般啊?!?p> 梅女假裝沒聽到繼續(xù)說:“要不要我?guī)兔θネㄖ渌鼛熜值?,今晚有肉吃了??p> 陸有笑道:“那就去吧,去把他們都叫到練武場集合吧。:”
梅女笑道:“是是是,徒兒這就去?!眲傓D(zhuǎn)身卻聽身后陸有繼續(xù)道:“然后你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告訴他們這只豬的來歷,然后當(dāng)眾處罰你,師父也可以落得個大公無私的名聲?!?p> 梅女一怔,終于屈服了,她轉(zhuǎn)身回去,走到師父身前,滿臉歉意道:“師父,徒兒知錯了,徒兒坦白,這只豬是我……偷來的?!?p> “偷來的?”陸有露出平生最不可思議的神情感嘆道。
梅女則滿臉苦笑,比苦瓜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