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又重新調整步伐背著她朝山下走去,步伐輕盈,快速把流楓閣甩在腦后,也讓云珠子快速把曲秋庭忘在腦后。
搖光高大的身軀被迫彎著腰,他苦笑坐著等一個人回來,一個偷著廚房食物,拍著胸脯說要請他吃一頓飯的云珠子。
云珠子滿臉歉意,“天師府規(guī)矩也太重了,一日三餐也沒有加餐飯的規(guī)矩,師兄,雖然地方不對,但吃的還是很豐盛的!”
“我吃不下?!睋u光還是很講究的。
“那都是我的嘍?”云珠子拽過食物,小心翼翼試探問。
經(jīng)此一天,搖光突然想到梧桐口中的云珠子,和那句,她就是棵沒心沒肺的墻頭草。
就算是搖光他也沒想到,這棵墻頭草在一盞茶的功夫中便炸了整個廚房,搖光的笑容便也凝固在了嘴角。
在喧囂嘩然中,他從一片廢墟中找到了云珠子,她還緊緊握著另一個人的手,明明是說再去找點吃的,卻沒想到,她找到了一個人。
一個她都快忘了的人,丑姑娘。
她透過了窗戶,看到了角落的丑姑娘,她蹲在角落吃著殘羹剩飯,而兩個老婆子吃的肥頭大耳,氣的她當場就沖了上去,兩個老婆子還狡辯,云珠子頭一轉握過丑姑娘的手。
秋日這才剛寒涼,她手上便生了凍瘡,“現(xiàn)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p> “這些剩了不知道多少日的飯是她們給你的嗎?”
丑姑娘搖搖頭,兩個老婆子的笑容更盛,云珠子冷哼一聲,“今晨的白菜包子,味道香不香?。俊?p> 丑姑娘遲疑的點點頭。
行了,云珠子當時怒火攻心,天師府大家都是吃一樣的飯,“今晨吃的是餅,哪來的包子?”
當初,她們知道丑姑娘是被餓暈在路邊的,把她安排到廚房,是為了讓她吃的飽飽的,結果,反而事違人愿。
“你們也是有家有女有兒之人,天師府作為南國第一府,從未克代任何一人,你們吃飽穿暖,卻讓她干著最累的活,吃著最畜生才吃的東西,你們的心難道被狗吃了!天師府,你們不用待下去了?!?p> 她要帶丑姑娘去面見天師,卻被兩個老婆子攔住了去路,三人扭打在一起,甚至被灑了一頭的泔水,又氣又惱下,輕飄飄一張符被她從袖中抽出甩出,火光沖天下,廚房直接被炸翻了。
又是一個不眠夜,朦朧的溫泉中,她褪去衣衫同丑姑娘洗去了身上的泔水,她為摸著丑姑娘布滿鞭痕的后背,“對不起,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那兩個婆子,你不會再在天師府見到她們了?!?p> 對于她的隱瞞和懦弱,云珠子能理解。
丑姑娘的頭發(fā)遮住了她大部分的臉,“沒事的,有東西吃已經(jīng)很好了,把她們趕出去,她們會不會也像我以前那樣?這就快入冬了,如果是的話…不要趕她們走……”
“你是在替她們求情嗎?”天師府收留的這些婆子,都是可憐人,有的無家可歸,有的被丈夫拋棄,可惜,安穩(wěn)久了,連她們自己都忘了以前每晚的苦寒之夜是如果度過的。
“她們必走不可?!痹浦樽右慌ゎ^,裸著身子踏上岸,快速披上衣袍,和著衣服,坐在岸邊,朦朧水霧中的丑姑娘的身影婀娜多姿,皮膚也變得白皙,頭發(fā)垂到腰側,說不出的感覺,本以為看錯,揉了揉眼,丑姑娘還是丑姑娘。
她定了定神,“趕她們離開是為了更多的人好?!?p> 丑姑娘后知后覺緩緩回頭,露出了頭發(fā)下的面龐,如孩童一般懵懂而惶恐,隨后像是認同一般,點了點頭。
只是她的去處讓云珠子費勁了腦子,搖光已經(jīng)看了她半個時辰了,她半點沒有察覺,滿眼都是在搖光院落掃著落葉的丑姑娘,本想把丑姑娘留在搖光院落伺候,結果,梧桐就差拿他的腦袋撞死她,紅著眼眶讓搖光二選一。
頭疼不已的搖光選了梧桐,這場鬧劇才落下。
想到這件事,云珠子看著勤快的丑姑娘,再看看偷懶的梧桐,突然靠近搖光,搖光也不躲,兩人四目相對,甚至瞳孔中的倒影看的清清楚楚,還是云珠子一愣,立馬坐會原位。
“師兄,確定,不再選一次?”
“不是不選,而是沒得選,昨晚你走了后,他一掛白綾就上了梁,要以死明鑒。”
云珠子才不信他真感去上吊,不過一哭二鬧三上吊。
最后她看向了山,準確的說是看向了落楓閣,把丑姑娘手中的掃把奪出,隨后丟在厚厚的落葉中,眉飛色舞道,“跟我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