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屋內(nèi)將事情說了一遍,期間萬渺為避嫌出了門。
杜青神情嚴(yán)肅,“風(fēng)兒你確定離塵當(dāng)時是當(dāng)真要殺你?”
“當(dāng)真,招招都是為了取我性命,而且當(dāng)時你不在,我還當(dāng)你被他所傷……”
杜青總覺著不對勁,“若他當(dāng)真要殺你,又為何不殺我?我這幾日從未見到過他,而且事發(fā)突然,我也沒顧得上隱藏行蹤。當(dāng)日傷離若的是我,要報復(fù)也是沖我呀!”
“等等,青青姐,”杜風(fēng)掙扎著起身,“你之前說邱明是為了娘親的事找你復(fù)仇?”
“娘親?”杜青一瞬驚醒,“你是說離塵往杜康谷去了?”之前岑溪也一直在提柳莊的事,離塵多半已經(jīng)知道柳莊和杜康谷的聯(lián)系了!
“而且,依依姐還在外面?!倍棚L(fēng)很是擔(dān)憂,杜依是杜康谷大小姐,將來是要接掌杜康谷的,且她自小就一心撲在釀酒上,在武藝上根本沒花心思,若是巫族人找到杜依,那后果……
“依依姐!”杜青瞬間就慌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人出事,杜康谷還有柳意輕在,但杜依孤身在外,又無武藝傍身……杜青急得在屋內(nèi)亂轉(zhuǎn),早知道會牽連杜康谷,她當(dāng)初絕不會行事那般囂張!
沈落霞瞧著兩人心焦,插話道:“你們可知杜大小姐現(xiàn)在何處?我派人過去跟著?”
他們之前很就是偷跑出來的,現(xiàn)在要問杜依的行蹤只能問各大酒莊,杜青忙轉(zhuǎn)頭看向杜風(fēng),“你傷勢如何了?我現(xiàn)在要去鄭叔那問問消息,你能過去嗎?”
杜風(fēng)掙扎著想起身,只覺五臟六腑撕裂般的痛,臉部一陣抽搐。
杜青看得心疼,忙按著人躺下,“你好好養(yǎng)傷,我來處理便好?!?p> 杜風(fēng)囁嚅著想說什么,可實在痛的厲害,嘴唇顫著卻發(fā)不出聲,額上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
杜青按著杜風(fēng)的手輸送內(nèi)力幫他平復(fù)痛楚,看著人臉色漸漸好轉(zhuǎn),杜青啞著聲音開口,隱隱帶著哭腔,“對不起……我發(fā)誓,從今以后我再也不胡鬧任性了?!?p> 她自己再怎么樣也不重要,但世上沒有所謂的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她的稍稍任性會讓她的親友通通處于危險之中,她輸?shù)钠鹱约?,輸不起他們?p> 杜風(fēng)勉強(qiáng)扯出一絲笑,“青青姐哪有胡鬧,分明是巫族的錯,如何能怪姐姐?去吧,去問問鄭叔,然后回去好好歇著。”
“嗯,你好生休息。”杜青緊了緊握他的手,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聽見開門聲,萬渺從廚房繞了出來。
“萬大哥,多謝您救命之恩!”杜青行了個大禮。
萬渺忙將人攔住,面帶憂色,“姑娘無需這般大禮,只是我看杜少俠傷勢未愈,可能還需修養(yǎng)幾日才能隨姑娘回去。”
杜青試探著接話,“萬大哥可能再收留舍弟幾日?”
萬渺笑得真摯,“姑娘能放心就成,杜公子傷得重,他要是這么上路,我也放心不下?!?p> “來日大哥若有差遣,杜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告別了萬渺,杜青一路飛檐走壁朝著“小乾坤”酒坊掠去。
“杜二小姐?”門口家丁看得一愣,連忙領(lǐng)著往里走,“快請!”
院里鄭繁鄭荀正在下棋,杜青急急奔了過去,“鄭叔!荀哥哥!”
“青青!你回來了!”鄭荀連忙起身。
鄭繁面色焦急,拉住人道:“前兩日杜康谷才來了人找你,可有遇上?”
“杜康谷?!”杜青連連搖頭,急道:“沒有,鄭叔可知是什么事?他們現(xiàn)在去了哪兒?”
鄭繁從懷里摸出一封信,“他們留了信,讓你接到即刻回谷,丫頭啊,你們谷里是不是出事了???要不叔陪你一道回去?”
杜青急忙接過,信封上一道青翠欲滴的杜康密印,確實是杜康谷的書信,信中內(nèi)容不過短短一句話,看著是柳意輕的筆跡——見信即回,從長計議。
見信即回,那依依姐呢?她那邊不會有危險嗎?
杜青閉了閉眼,“叔可有我依依姐消息?”
鄭繁搖頭,“這,你們的行蹤若不是有意交代我們也不會主動打聽,你若要知道,我現(xiàn)在差人去問?”
杜青搖頭,“不用了,辛苦鄭叔。這幾日多謝鄭叔照顧,先前走的急,包袱還落在這兒,杜康令也在里面,我去取來?!?p> “當(dāng)真不用叔陪你回去?”鄭繁憂心,“要是有我?guī)偷蒙系模绢^你盡管說??!”
杜青笑笑,“有,勞叔替我備一輛馬車。”
“再備十匹馬?!鄙蚵湎疾逶挕?p> 鄭繁連連點頭,“好,好,我馬上讓人去辦。”
沈落霞跟著杜青離開,“你當(dāng)真要現(xiàn)在回去?你的傷沒好,風(fēng)兒也一身傷?!?p> 杜青點頭,“我娘親的意思,我必須照辦。”
沈落霞詫異,“不可通融?”
“不是,娘親向來不管事,她發(fā)話的話,定然有大事。”
沈落霞沉吟,“也罷,我派人護(hù)送你回去,還有杜依姑娘,我也會派人去找。”
杜青點頭,“多謝落霞姐?!?p> 另一邊,杜依正在折回杜康谷的路上,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肯定跟杜青脫不了干系。
杜依無奈地嘆了口氣,靠在馬車車廂上憂心忡忡,覺得自己這個姐姐當(dāng)?shù)囊稽c也不靠譜。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眾人停了動作,管道上一時寂靜,只能聽到有人靠近的腳步聲。
來者不善,杜依又嘆了口氣,掀開了車簾。
對面領(lǐng)頭的紫衣男子冷笑,“杜依姑娘,或者說,柳莊柳意輕的長女?!?p> 杜依看著那人又想嘆氣,悶悶道:“想來你們也知道我不善武藝了?!?p> “早有耳聞,”紫衣男子咯咯冷笑,“沒想到,柳莊還有不會武功的?!?p> “我可不算柳莊人,”杜依搖頭,“不會武功再正常不過,幾位有事直說吧?”
紫衣男子掛著虛假的笑,“想請姑娘一敘,共謀大事?!?p> “好?!倍乓缿?yīng)了,放下了車簾。
簾外傳來打斗聲,飛沙走石,然后是慘叫聲,倒地聲,再然后,馬車?yán)@過了一地尸體,繼續(xù)平緩前行。
杜依嘆了口氣,我不會武藝,那就定然會有人保護(h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