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著門外墻壁站著的兩個人,屏住呼吸,墻里面的說話聲異常清晰。
“那孩子為什么自殺還不清楚是吧?”這個聲音沒聽過。
“找人查著,這個不難,已經(jīng)有了頭緒,過不了兩天,會有結(jié)果。”這個聲音是林子江的。
“你這些日子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了,這次把楊華叫回來,就是讓他幫你分憂的。有什么你跟我們哥倆就直說好了?!?p> “不能再讓楊華沾手了。他還年輕,將來路還長,差不多的咱們自己來吧?!?p> “八哥,你怎么回事兒,瞎客氣個什么勁兒,再說了。這次楊華處理的頂多也是個尸體,已經(jīng)死了的人,你何必這么多講究。”
“老六,楊華是你弟,也就是我弟。這里邊的事情,說不清楚的太多了??傊?,讓他先回去回避下吧,轉(zhuǎn)正的事兒,過了風頭,明年再說?!?p> “可是,這個林力,剛回來,就能惹這么大的事兒,他看著也不像毛手毛腳的毛小子啊。”不熟悉的聲音又長嘆了口氣。
“這未必是林力惹得,不過借著林力,這不是就推到咱們頭上了嘛。弄死個妙齡少女,這個罪行成立了,他們娘倆就攢足了勁兒把我弄下去了。老六,不過有一點倒是清楚了。這女孩兒,的確是自殺,在法醫(yī)哪兒反復驗證了幾個來回,盡管死者有先天心臟病,但死因是開著煤氣上吊,每次結(jié)論都是這個?!?p> “可是,自殺死了就死了,干嘛非讓她死你們自己家去啊。你不出面處理,這對林力也沒好處啊。你那老婆太讓人廢腦累心了?!?p> “她就咬準了我一定會處理,而處理過程中,任何遺漏她都會小心收集?!?p> “八哥,你就這么被她牽著鼻子走?這娘們兒什么玩意啊?!?p> “咱們也不是沒線索,死了的丫頭有個弟弟在農(nóng)村,等著治病,五萬塊,昨天寄到了他們家。直達聽到了是先天遺傳病。所以,那丫頭的死應該是自愿的,蓄謀好的?!?p> “我真是替你抱不平,你究竟欠了他什么這么一次次一次次的……”
“哎,老六,楊華跟你媽出去有一陣子了吧?!?p> 聽到這句,天艮跟林寬互相抵了個眼色,兩個人沒下樓,躡手躡腳的往樓上去了。
過了幾分鐘,聽見樓下腳步聲,開門聲,幾個人的說話聲,又是砰一聲扣門聲,防盜門的上鎖聲。
這時林寬才點點頭,跟天艮麻利而大方的下了樓,離開了楊華家。
“上來,我們回醫(yī)院。”天艮沒再多說,直到把林寬又送回病房才松了口氣。
再次躺在床上,林寬又是雙腿的繃帶被滲出的血染的看不見本色了。
“我給你找個人來換換藥吧。”天艮看了眼林寬的腿,問了句。
“這種事兒,等會兒林叔回來了再說吧。先說說你想說的吧?!绷謱捝熘绷送龋χ绷搜?,等著天艮說話的架勢。
“林叔,想跟我們合作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沖著林力去的。在林力這里,他很自信的認為我們跟他是目標一致的。”天艮這次沒有避諱。
“他為什么自信?”林寬沒動姿勢,只動了動手指。
天艮遞了煙盒過去,“他知道我們在找夏雨。他也特意給了我們?nèi)タ词w,火葬場的機會。但是,他要清楚告訴我們的,不僅僅是那個人不是夏雨的信息,而是要告訴我們,他知道夏雨在哪兒。當然,之后合適的時機,才會分享給我們,而這個時機就是要配合他。”
“所以,我們只能配合他?”林寬點燃了煙,問道。
“我們也可以讓他來配合我們,只要結(jié)果是一致的就好。”天艮看著林寬,選好了詞匯才堅定回答道。
“聽不懂,都是弄死林力的話,這有區(qū)別嗎?”林寬一臉迷惑的吐了口煙,看了看天艮。
“有。誰去弄死,很重要不是嗎?林子江守著林力十幾年有的是機會,但沒去做,無非是他不想擔這個罪名罷了?!碧祠薨涯樫N近了林寬,聲音壓到極低,這時候,不用尊敬的喊林子江什么林叔了。
“比如,讓你去打死他,哪怕在擂臺上。我都不會同意。林力是必須去死。他毀了林欣欣,手里還有另一條人命,又逍遙法外,這一點我同意。但是,你不能去做那個劊子手。自然,我也不會?!碧祠薇荛_了林寬追過來的視線,望著窗外,陷入沉思。
過了一支煙的時間,兩個人都沒在說話,屋子里只有掛鐘的滴答滴答的報時聲。提醒著兩個人,時間沒有停下。
“其實,你也不用太在意,如果不行,我去打死他也行,擂臺賽上的意外是不會算上罪名的。”林寬試探著問了問。
“這個,你想都別想。這是第二遍,也是很正式的回答你。林力,一定不是你打死的。你跟這件事無關。讓我想想?!碧祠薜幕卮饒远ㄈ玷F,不容置疑。
“上次你讓我?guī)湍悴榱至Φ难?,難道不是為了幫祝潔找腎源嘛。結(jié)果很值得慶幸,的確是同血型。怎么這次你又阻止了呢?”林寬沒放棄,又補充了一句。
“我的確也是這么打算的。但是,腎源,如果是自愿的還好。尸腎的話,手續(xù)上,提取時間上都有很嚴格的要求,不是你想象那樣簡單。供腎熱缺血時間僅僅只有八分鐘,如果你在擂臺賽上把他打倒,你想過之后怎么在8分鐘之內(nèi)取腎嗎?”天艮眼睛里也是布滿了血絲,深邃的眼底,被紅色的血絲籠罩,眼神讓人有些不敢直視。
“有腳步聲?!绷謱捴蛔隽丝谛?。
“對,林力,我們必須8分鐘內(nèi)弄死他?!碧祠薹炊岣吡松ひ簟?p> 吱吱,門被推開了。
“8分鐘,時間只有這么短?你們都討論的這么具體了?”門外林子江進來時,還跟來了一個小護士。
“林叔來了。”兩個人異口同聲的打了招呼。
林子江一伸手,示意小護士先進來。
小護士鎮(zhèn)定的掀開了林寬的被子之后,表情忽然不淡定了,“你,你們這是在床上干嘛了能出這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