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前的那下午,我第一眼見到那個人,就刻進我心里了。
那天,Susan領(lǐng)了個尚未畢業(yè)的小女孩來見我,她說這個叫夏晨曦的女孩,以后就是我的助理了。我記得她干凈的面龐,不施粉黛,比起那些假人假面的女子順眼了許多。因為她干凈的眼神,簡單的打扮,我留下了這個小助理。
那時候我還慢慢開始有了些作品,慢慢得到了些肯定。只不過,娛樂圈的換代更新總是快的驚人。我總是在想,或許明天醒來,就沒有人再記得我是誰了?;蛟S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誰。
那個女孩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像一束陽光,始終陪在我的身旁,無論何時何地,就那樣安靜地給我留了那么一點光亮。
娛樂圈的生活遠不是人們想象的那樣,掌聲背后的謾罵,鮮花后面的撕扯,還有那無數(shù)的閃光燈,似乎將靈魂都穿透。忍過低谷,抗過默默無聞的孤寂,終于有了那么一些聲響,引來的確實更復(fù)雜的應(yīng)酬,資本,人脈的考量。其實我只想安安靜靜做一個演員,演好每一個鮮活的人生。
那天,Susan讓我去見投資人,滿桌的陌生面孔,讓我十分不適,想象著自己像個陪酒的小丑一般。而我卻還要裝作溫文爾雅,裝的謙卑恭敬。心中千萬次的笑話自己的虛偽,卻始終隨波逐流。那天我?guī)е硪?,看著身旁這個女孩。
她偷偷地把我杯中的白酒換成了水,悄悄對我筆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后我見到了這一生最真心的笑顏。喝著杯中的水,總覺得有那么一絲淡淡的香甜。之后,我慢慢觀察起了這個總是帶著黑框眼鏡,總是傻傻對著我笑的女孩。她青澀,卻不無知;她單純,卻懂是非;她柔弱,卻有韌勁;她看似無憂無慮開開心心,卻有著讓人心疼的身世。
這一生中離死亡最近的一次,是那一年的發(fā)布會的現(xiàn)場。突然警鈴作響,濃煙開始襲來,發(fā)布會現(xiàn)場開始了騷亂,所有人拼了命沖出會場。我牽著那個單薄的女孩,跟著人群尋找出口。漸漸彌漫的濃煙,讓所有人失了理智。爭奪著,推搡著,似乎只要越過前面的人就是生路。
忽然之間,不知哪里來的一雙大手將我推向了深淵,推向了人群的腳下。那一刻,我下意識松開了她的手,恍惚中我好像聽到她在喊我,可我真的聽不清了。
我大聲吼她,讓她離開,我知道這樣的擁擠之中,我是很難再一次站起來了。突然一個瘦小的身軀撲向了我,就那么幾秒,就在握喊出那個“走”字的同時,她撲了上來。護住了我的身軀,護住了我不背踩踏。而我卻看到那些踏著她四肢、身軀而過的人影。可她的臉上沒有害怕,只是傻傻的笑了笑。
我第一次感謝上帝,感謝滿天神佛,她只是受了傷,沒有殃及生命。而她看著我焦急地樣子,反而一直逗著我開心,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我的心開始有了一樣,或是我的心早就不同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
那之后她在醫(yī)院待了一周,礙于身份,我不能時常去看她。我的世界里,她突然缺失了,這才讓我明白,原來我的生活中已經(jīng)不能缺了她。
早上的茶,總覺得少了什么,原來沒了她秘制的檸檬。我的防曬噴霧突然變了味道,原來之前她準備的已經(jīng)用完。我的午餐沒了她的溏心蛋,沒了時常不斷的小零食,突然少了她的世界開始讓我焦慮。
尤其是酒桌上再也沒人,偷偷為我偷梁換柱。沒有人在乎,我的酒杯里是酒,還是思念。那推杯換盞的做作,那些妖魔鬼怪的嘴臉,我第一次覺得那么可笑。之前的我,只在乎自己那可笑的心情,卻從來看不到,身邊的人在如何地呵護,如何地照顧我。那一天,我喝的很醉,胸口翻涌著,我的胃像是被點燃了一般。周身的不適,讓我想到的,確是哪個瘦弱的身影,好想喝一杯她煮的解酒茶。好想看她傻傻的對我笑一次。
第一次,我丟下往日的理智,丟下我的溫文爾雅,丟下彬彬有禮的自己。帶著一身酒氣,帶著滿腹心事,沖到了醫(yī)院。站在她的病床前,我第一次在一個女孩面前哭了。她看著我,不知所措的伸出了手,我一把抓住。告訴她,我愛上了她,我想要和她談一場簡簡單單的戀愛,想要她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她愣了一會兒,把頭靠了過來,眼睛里閃著光,堅定地說:“等你酒醒了,再說一次,我就答應(yīng),答應(yīng)一直陪在你身邊?!?p> 那一天是我這一生最得意的十分,我知道,那一刻我沒有醉,或許是我往后人生最清醒的時刻。夏晨曦,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那么愛你。
這一段愛情,我們一直小心翼翼。我知道我的合約里不允許我有這些,我知道在Susan的規(guī)劃里,我可以有緋聞,可以炒作,卻不能是個小小的助理。既沒有新聞價值,又實實在在授人以柄。而我更明白的是,Susan對我一直不僅僅是經(jīng)紀人對藝人的感情。她已經(jīng)多次表明了立場,在她眼里我不僅是她的藝人,更是她的私產(chǎn)。雖然她不能光明正大做些什么,可她決不允q11許別人來染指。我了解她,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和晨曦一起。哪怕看到她受了委屈,受了指責也只能不發(fā)一言,等到私下無人,才能出聲安慰。那時的我,心里不甘,我想要想全天下說一聲,她是我心愛的人。
然而多年后我才明白,哪怕可以那樣茍延殘喘的愛著她,也比永遠失去好太多。
和她一起的日子,簡單而幸福,她總是知道我所有的喜好,總是螚給我一些小小的驚喜。兒時最愛的那個豆干,或是午后的那一杯檸檬水,還有她令人留戀的唇脂。午夜時分,我們偷偷去看了一場百無聊賴的電影。清晨看過這座城市最美的日出。日落西山,四處為人,我總想摟她入懷,聞聞她的氣息。那樣的時光,多久我都嫌他過的快了些。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有些事情越是遮掩,越是留下痕跡。相愛的兩個人,僅僅是一個眼神,都可以讓旁人知道,那就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