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飯跟著明小酥往山下而去,下了白首山,一路上明小酥因為不是仙宗弟子,也沒有敢走大路,都是走的林間小道,而偶爾遇到仙宗弟子,見到小飯后也只當作沒有看見。
就這樣兩人一路上雖默默無語,但也覺得好玩刺激。
突然小飯停下來,拉著明小酥道:“小酥,前面就不是白首山了,他們都不讓我出去的?!?p> 明小酥鼓著微紅的腮幫子,氣得敲了小飯一個爆栗,佯怒道:“唉,你怎么這么膽小,就在前面了呀!真無趣。”
小飯揉了揉腦袋,見少女如此開心,不忍掃了她的興致,當即拉過她的手,大膽往前去。
明小酥面露微笑,大眼睛彎成月牙:“笨蛋你找得到那個地方么?”說罷復又走在小飯身前,帶著他走進一座漫山雪松的小山之上。
小山頂上山石長得峻拔無比,兩人來到在一面被冷風吹拂出孔洞的挺拔山石后,小飯不禁為眼前的景象一亮。
這里有一片溫泉,熱氣騰騰的,霧氣蒙蒙漂浮在水面上,火紅色的石頭上冒著熱氣,在石縫中往外冒著熱水。
泉水清澈見底,竟有魚兒悠哉悠哉的游于水中,相互嬉戲,好不快活,最為奇特的是,在這個地方,小飯竟然聽到了嗚嗚的簫聲從后方的山石上傳來,猶如大自然的回聲,悠遠而宛轉(zhuǎn)。
“是風?!泵餍∷痔鹛鹨恍?,指著高高的山石,那山石正擋住了這片溫泉,讓山下無法得見,“山風吹下石縫的空洞中發(fā)出的聲音?!?p> 小飯目瞪口呆,歡呼一聲,一下跳進了溫泉的淺水處,那些魚兒被驚住但沒過多久又游了過來,圍在小飯的腳丫旁,啄著他的小腿。
小飯咯吱直笑,像明小酥招手道:“小酥你快過來玩呀。”
豈料先前還笑語嫣然的明小酥,此時卻像是見了什么不得了的人一般,當即低下頭,脆生生地喚道:“師傅你來啦。”
小飯疑惑,轉(zhuǎn)頭一看卻見到一位美艷的婦人,身子用一件寬大的黑袍籠罩著,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他身后的紅色巖石上。
“小子你就是寧仙奇罷。”明小酥的師傅冷冷地道,“不管了,看你樣子應該沒錯了,今天開始你就跟著老祖罷?!?p> 小飯望著美婦人,眨巴著眼睛道:“可是師兄讓我不能出白首山呢。”
“老祖我要你跟著我?!泵缷D人眼中冷光一閃,明小酥暗道不妙,當即插嘴道:“師傅讓我勸勸他吧。”
轉(zhuǎn)過頭還沒等她說話,小飯固執(zhí)道:“我答應過師兄,不能失信于人。”
明小酥道:“你這個笨蛋,不聽話師傅會殺了你的?!?p> “郭爺爺說過,人無信不立,殺了我也不跟去?!毙★埻α送ρ鼦U道。
美婦人眼睛一瞪,殺機閃動,沒想到一個小孩而已,有這么多道理,氣得她真氣一跳,一掌就劈了下去。
“不要!”明小酥驚叫,小飯挺直著腰板,怡然不懼,倔強地抬著頭望著美婦人的毒掌。
明小酥眼前幾乎要黑了過去,眼見著小飯在師傅的掌下倒下身體,自己立即跑了過去,濺起一團團水花。
“笨蛋,你真是個笨蛋?!泵餍∷滞评★埖纳眢w,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美婦人見得明小酥這般模樣,當即冷哼一聲道:“放心,他還死不了。”
“師傅他只是身份高些,沒什么用,我們放了他吧?!泵餍∷纸廾蠏熘鴾I珠,對著美婦人哀求道。
“寧仙奇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不然那仙宗的老祖宗不可能出關(guān)收徒。”美婦人一把提起小飯,搜便全身也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用這小子換凝真丹,我不信楚修不換!”
又將他扔給明小酥道:“將他帶上回去客棧,先讓楚修老兒急上兩天再說?!?p> …………
白首山首山山頂,一片白墻碧瓦,沿著這片建筑群向上,可見得一座青磚黑瓦的道宮,此時道宮宮門大開,當代黃庭仙宗宗主楚修赫然在道宮上座盤坐,下方門內(nèi)上層皆在道宮之中,盤坐在蒲團之上。
“仙奇何在?”楚修眼睛半開半合,身穿著寬大的道袍,掃了一眼殿下之人,隨口提了一句。
在他右下方,一位身穿灰色衣服的青年輯首而起,往殿中掃了一圈,又輕輕出了道宮,放眼道宮外的修煉場,復回到楚修跟前,施禮答道:“并未發(fā)現(xiàn)師叔,已派人往北峰詢問?!?p> 楚修點了點頭,這才睜開了白色長眉下的眼睛,顯得無意地問道:“前些時日,西荒幽云老祖前來拜山,所求之凝真丹一事,你們有什么看法?”
話音剛落,一位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扯著大嗓門道:“那幽云老祖在西荒作惡多端,不下于三門之下,當年更是在東海不知得到什么奇遇,鬧得整個東海災禍不斷,實乃罪大惡極?!?p> “此次她名為拜山,其實是想要凝真丹而已,其人修為深不可測,為人心狠手辣,如果她得凝真丹有所突破,那將是人間之禍呀。”
此番言論引得幾位長老連連點頭,一位紅臉老頭繼續(xù)道:“凝真丹煉制不易,用于突破第三境中的小臺階,說明這幽云老祖的修為絕對可抗衡各大掌門宗主,不可小覷。我們近日應嚴令門下弟子下山,這才是萬全之策。”
“丹堂長老此話我不認同!”又有一位中年男子起身,他身后背著一口金锏,血珀似的眼睛,整個人煞氣濃烈,不帶一絲感情地道:“禁令門下弟子下山,這不是向整個九州說我黃庭仙宗怕了她幽云老祖了嗎?我覺得理應先發(fā)制人,派遣門人弟子出去,一起剿滅邪人?!?p> “如此一來即可揚我仙宗名聲,二來也可借此良機鍛煉門中弟子。”
執(zhí)法長老話音剛落,在他身后立即有一位年輕女子站起,默默無語,但略顯嬌弱的身上卻擴散出不下于執(zhí)法長老的煞氣。
就在大殿中人被兩人的煞氣逼得難受時,門外突然闖進一位普通弟子,傳話道:“啟稟宗主,寧師叔不見了!”
豈料楚修聞言并無什么驚訝之色,捻了捻手中的拂塵問道:“遠歸你怎么看?”
右下方盤坐的青年身體一震,站起身恭首道:“弟子以為,幽云老祖挑釁一事可大可小,仙宗有仙宗的氣量,我們可以不管,而如果誰敢動我仙宗之人,不管是誰,遠歸必將取其性命?!?p> 肅青涯(字遠歸)的聲音擲地有聲,殿中弟子皆信服,引得其連連點頭。
“兩位長老以為如何?”楚修望向丹堂長老,明是在詢問他的意見,肅青涯所說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挑釁可以不管,但如果師叔都被擄走了,恐怕沒人可以忍下這口氣。
“好,既然如此,肅青涯聽令!”楚修語氣一整,挺直腰桿命道,“著你自今日起尋回寧師弟,人未歸汝不回?!?p> 肅青涯輯首領(lǐng)命。
“宗主,漓江愿意和大師兄一同前往?!贝藭r現(xiàn)在執(zhí)法長老身后的女子出聲請命。
“準!”
“宗主,傳功長老門下沈延愿同大師兄二師姐前往!”第一位發(fā)言的長老身后又站出一人。
“準!”
“爾等三人乃法字輩中的佼佼者,此次下山務必將你們寧師叔安全地帶回來,不得有誤?!背拚Z氣不咸不淡,嘴角一勾道,“仙宗之名不容踐踏?!?p> 眾人散去,楚修一人坐在大殿中,緩緩閉起雙眼,縷縷青煙飄出道宮,往北峰山頂而去。在北峰山頂竹屋前,青煙凝成一具神人,走近了竹屋。
“仙子,寧師弟此去是福是禍?”楚修凝成的神人站在屋外問道。
“佑天吉。宗主又何必要多問呢?雛鷹唯有敢于離開巢穴,才能學會飛翔,宗主不必擔心?!敝裎葜袀鱽硪坏廊粲腥魺o的聲音,伴隨著琴音,回蕩在北峰山頂。
“關(guān)心則亂,多謝仙子點破?!背蘼杂惺?,他以為已屋里的那人而言,可以推算出什么,卻沒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寧仙奇將是即將到來的浩劫中,保住仙宗的唯一希望,楚修不希望他出事。
每當靈感天地時,他有時總會感覺到一種大恐怖的到來,讓他心驚肉跳,恐怕此劫將比兩百年前的三皇之劫更為恐怖。
兩百年前三皇之劫讓凡界九州上的實力大受創(chuàng)傷,仙宗中的老祖宗的傷勢至今未愈。這還是好的了,有些宗派的老祖還死于劫中,慢慢的沒落了下來。
今天的黃庭仙宗表面看似光鮮,其實早已內(nèi)部腐朽,三個派系的人爭奪權(quán)利與資源,都在覬覦宗主之位。
法字輩中,唯有四五人為可造之材,其余困于第二境寸步不進已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