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隕石懸浮在整片幽暗的空間之中,上下四方皆是虛無。
這里無處借力,便是通玄之下的墳墓。
一座隕石堆中,這處地方看起來還比較隱秘,但在這片幽暗之中,沒有真正隱秘的地方。
郭寄奴苦笑著,他臉色蒼白,看起來受了重創(chuàng),身邊的牛寶不見人影,反而是謝媛鴛在他身邊,皺著眉頭有些擔心的樣子。
郭寄奴搖了搖手:“哪里想到,師父竟然是一去不回,被人誤會了啊?!?p> 謝媛鴛一瞪眼,“你莫非還希望紀大木頭回來送死?他是你師父啊,徒弟抗雷不是很正常么?”
“他又死不了,我們可要死了?!惫呐嬷欤种钢g有猩紅血液流出。
謝媛鴛倒是對生死不看重,只是擔憂紀雍落入有些人的包圍里,那時候就真的慘了。不僅逃生無望,還多搭了一條人命回來。
正此時,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隨之而來的是如墜地獄的寒冷。
“找到你們了。”那個聲音忽遠忽近,縈繞在耳邊。
郭寄奴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即拉住謝媛鴛沖出這片石堆。
天地微塵陣,天地都是塵埃,這是天外天才能看到的景象,如同置身浩瀚宇宙,無上下四方。
郭寄奴雖說反應很快,但在真正那些高手面前,還是如同蝸牛般的速度。
只見無數(shù)的黑氣蔓延到兩人腳下,郭寄奴立即直立不動彈了,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又半點反擊或者逃走之意,對方會在瞬間將他倆人抹殺。
旁邊腳下的黑氣成形,一個黑霧組成的陰影從黑霧中升起??膳碌氖悄菤埲痰男θ荩葹榍逦?。
“你們跑不掉的,魚餌。”黑氣凝成的身影開口,謝媛鴛便覺得一股陰冷的氣息,侵入身體。
郭寄奴眼見謝媛鴛臉色發(fā)黑,當即渡了一道長生真氣過去,驅散黑霧人影的影響。這才放開手,很是坦然的道:“做魚餌就應該有魚餌的覺悟,我們不跑了。”
黑霧組成的人影愣了一愣,覺得有些無趣,連忙催促道:“你們還可以跑,這樣我就可以錯手殺了你們,畢竟魚餌嘛,少了一兩條也無關緊要?!?p> 郭寄奴苦笑著指了指謝媛鴛,“我是邪絕的大弟子,受邪絕真?zhèn)?,她是邪絕紅顏知己,你殺了兩個,邪絕可能就不會上鉤了?!?p> 謝媛鴛一聽“紅顏知己”四個字,當即紅了臉,輕啐一口,小聲道:“誰要當他的紅顏知己?”
郭寄奴無奈的望著她,“你難道還想當我?guī)熌??我可不認?!?p> 謝媛鴛被噎住,說不出話來。
黑霧組成的人影深深地看了郭寄奴一眼,失笑道:“你們倆師徒還真有趣,怎么?你也想你師傅早點死?”
“以邪魅一族的勢力,查出些蛛絲馬跡應該不難吧?何必多此一問?”郭寄奴聳了聳肩。
“哼!”黑霧中的人影冷哼一聲,“那你算計我族天驕,叫他死于紀雍劍下,這一筆賬又如何算?”
郭寄奴也傲氣了起來,負手冷笑道:“我以為宗師榜第四有多大能耐,卻怎么也沒有想到,連一個受了重創(chuàng)的邪絕也打不過,劍氣近來,就落荒而逃?!?p> “你!”黑霧人影氣結,他乃當初死于紀雍劍下那位宗師榜第四的師父,如今對著小輩出手已是大大丟了顏面,所以無論如何也不好暴露身份,冷哼一聲后,黑霧卷起,已經將郭寄奴二人帶走。
此時的天地微塵陣中,各處都在發(fā)生著這樣的事情。
大家已經被困陣中一月有余,心中的焦躁加上仇恨,已經完全爆發(fā)出來,進入?yún)峭踔沟娜耍呀浵嗷垰?,死了半?shù)有余。
在另外的地方,一群人游游蕩蕩,不斷的搜尋著什么,他們手中拿著武器,幾個人身上都掛著彩。
“要我找到那臭婆娘,老子管她是不是邪絕之徒還是血鼎山山主,一定要將她好好調教調教,再剝了她的皮,掛在墻上每天鞭打!”其中一個少了一個眼睛,正摸著受傷的眼睛,輕啐一口,殘忍的舔著嘴唇。
“齊云四,你也就過過嘴癮,要是真遇到她,你覺得單憑我們幾個人,能留得住她?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旁邊一人笑罵,他是受傷最輕的一人,因為他不想為他人賣命,每次都故意落在后頭。
但是他也想得到那個女子,所以,他一直在等一個機會,只要那個機會一出現(xiàn),他有足夠的自信,可以生擒那一襲紅袍!
可他們并不知道,在他們剛經過的一塊懸浮石頭之下,一雙如刀鋒般熾烈的雙眼,猛然睜開了雙眼。
…………
一座四周插滿陣旗的巨大浮石上,幾個身影望著四野,氣息恐怖,使得周圍陣旗都在獵獵飄揚。
無一,這次布局的幾位,都是真正的通玄。
唐勾看著遠方黑霧落下,陣旗之上立即有紅色鎖鏈攀附而上,將郭寄奴與謝媛鴛二人綁住。
“公子,你們沒事兒吧?”牛寶見公子也被抓來了,心里更是悲涼,“難道我們都要死在這里?”
“瞎說什么大實話呢。”郭寄奴白了書童一眼,“雖無活命的機會,但你家公子的師父一定會為我們報仇的!”郭寄奴一本正經的說。
謝媛鴛則翻起了一個更大的白眼,如果她能動的話,一定沖過去給主仆兩人一頓拳打腳踢。
被綁住的謝媛鴛看著前方那幾人的背影,心里暗暗祈禱著:“小匣子,你可千萬別回來啊?!?p> 前方幾人,唐勾、邪魅一族長老,庭玉鏡,左禹,還有一位一身冰藍色長袍,面目上扣著寒冰凝成的面具,不知什么身份。
除此之外,大唐的國之重器張晦明手里端著一碗水,靜聽可聞水聲潺潺,尤為神異。
“漏網(wǎng)之魚出現(xiàn)了。”張晦明低頭觀水,可看見這天地微塵陣之中,星星點點,其中一點便屬于一個對計劃很重要的人。
“為保萬無一失,還請?zhí)乒蠢锨拜吪芤惶税??!睆埢廾髫E著背,手指從水碗中抹過,牽出星光,唐勾抬手接下。
一旁的左禹笑道:“果然,西荒經注在張老手中,才是真正的殺器啊。我很期待,等邪絕來時,被整個陣法碾壓的場景?!?p> “定不會讓左山主失望就是了?!睆埢廾魑⑽⒁恍?。
唐勾點了點頭,穿行于浮石之中消失不見。
另一方,深紅血衣的陶虞扭下一顆人頭,像是扔垃圾般丟在一旁,轉過身,冷冷的看著最后一位。
那人立即如被毒蛇盯上,抖如篩糠。
“我沒有對你出手,請你放過我!”那人也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為了表示誠意,直接將雙手廢去。
一時間慘叫聲從他口中傳出,他滿頭冷汗,期待的看著陶虞。
血衣女子皺了皺眉,轉身離去:“下不為例。”
她卻沒有看到,身后的男子嘴角翹起,那是一個無比暢快又殘忍的笑容!
他被斷掉的雙臂中,經脈攏起,無數(shù)血絲蔓延而出,染紅了整片空間。
“陶虞!你是我的了!誰也搶不走!”那男人瘋狂的大笑,陶虞猛然轉身,卻發(fā)現(xiàn)體內所有經脈如同針扎一般,那些血絲穿透她的身體,根本無法抵抗。
“我不會讓你落入他人之手的,你應該感謝我!我會讓你從今以后,身心都是我的人!”男子站了起來,一步步往陶虞走去,流血的斷臂,讓他看起來如同地獄來的魔鬼。
“???不好意思,她從十年前就是我內定的后宮了,可沒有你什么事?!?p> 一個戲謔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那斷臂之人心頭一驚,無數(shù)血絲如同春筍向上,瘋狂搖動。
“誰!”
陶虞冷聲道:“尹舒,你是不想活太久嗎?”
就在陶虞一句話落下,那斷臂男子的身體瞬間炸成肉泥,四周血絲也隨之散去,血滴懸浮空中。
在一座碎成齏粉的浮石中,魁梧身軀的尹舒走了過來,無奈道:“我來救你,讓我過過嘴癮不行嗎?哎呀,要我說女人就是心慈手軟,還記得當初拋棄你的那個歐陽君省嗎?如果我是你,肯定在修行之后,就回大唐去,一巴掌將他拍成肉泥,省得心煩,還有……唉唉唉,你別走啊,聽我說完嘛?!?p> 尹舒連忙追去,唐勾的身影停在了兩人頭頂,笑道:“不好意思了,你們可能都走不了。”
緊接著一拳凌空而下,強勢無比。尹舒借力躍起,拚命抵擋,身形往下墜落百丈,咯血不止。
陶虞本就受了傷,如果不是尹舒擋在前頭,這通玄一擊,她肯定命喪當場。
“話嘮,你沒事吧?”陶虞罕見的關心了一下他,不知道為什么,她對尹舒的看法,緩緩有了改變。
尹舒也被唐勾攝入手中,抓著背后的衣領,吐了一口血沫,“還死不了?!?p> 唐勾看了看手中的兩位,笑道:“不虛此行,還多了一個籌碼?!?p> 說罷,他開始往回趕去。
此時,吳王之墓外,紀雍再次回來,看著整座愈加朦朧的山脈,紀雍心里的不安之感愈加濃烈。
“是有人在設局準備殺我?”他疑惑著,但這種不安卻不止如此,紀雍覺得,吳王之墓里,肯定會發(fā)生更加不同尋常的事。
山外已經有很多自行退出的人,紀雍沒有管他們,直接化作流光就要沖進去。
就在洞口,一個女子忽然轉過身,嫣然一笑:“小人兒,我就知道你來了這里!”
紀雍有些頭疼,能叫他小人兒,而且能讓他頭疼的女子只有這一位了,妖王夏唯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