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蠱蟲的器皿
沈廷玉從未聽林非白一次性說過這么多話。
她不由分說,一把抓住了林非白的手,速度極快的將他拉出了牢門。
林非白被她拉的一個踉蹌,臉色極為難看。
“廷玉,你干什么?”
“少說廢話,先帶你出去再說?!?p> 林非白沒有再掙扎,任由她拉著。
沈廷玉的速度很快,同時又照顧著失去內(nèi)力的林非白,走的格外小心。
生怕踩錯了地方,誤入陷井。
以至于她并沒有注意到,跟在她身后林非白的奇怪的神情。
她拉著林非白,順著甬道往前走。
這里的道路與之前墓室里的一樣,有很多橫七豎八伸出來的旁支路。
上次有怪老頭帶路,這次,可沒那么幸運了。
兩人走了約莫一刻鐘,走錯了好幾條。
最后林非白氣息奄奄,方才停下下。
林非白扶著墻壁,輕聲說“我記得之前聽人提過,在左側(cè)旁支路上,有一條,是直通后山的。”
彼時沈廷玉正環(huán)顧四周,她剛才在這里,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
聽得林非白這句話,腦子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快的她沒來得及抓住
“好”
林非白虛弱的勾了勾唇角,扶著墻緩緩站了起來。
“好,我?guī)阕摺!?p> 正要離開,那聲音再次傳來。
像是有人捂著嘴巴,極力的忍耐。
沈廷玉望了一眼反方向的路口,在前方某個位置,隱約滲出一抹光亮。
“師兄,你等我一下!”
她急步上前,找到了那抹光亮。
她靠近那抹縫隙,順著那光,看到了此生最為恐懼的一幕。
一個青銅制的鼎似的東西,里面冒著煙氣。
一個男人,只穿著褻褲躺在上面,幾根極細的透明制的管子,插在男人的胸口間。
男子緊閉雙眼,很是痛苦。
銅鼎的兩側(cè)分別站了兩個人。
正是長生和那裴太后。
裴太后站在那里,手里握著從男人身上伸出來的管子,從沈廷玉的角度,看不到她在干什么。
片刻后,長生從盒子里取出一個什么東西,放進了自己手中的管子里。
那應(yīng)該是個活物?。?p> 隨即又聽到那人痛苦的悶哼聲。
隨著男人聲音的起伏,有淡金色的血緩緩順著管子流了出來。
裴太后仰頭,讓管子里的金色液體流進嘴里……
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
沈廷玉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原來這主仆二人深夜出來,竟是為了做這種事情。
如果她沒猜錯,長生手里拿的那只活物,應(yīng)該是南疆特有的某種蠱蟲。
這男人應(yīng)該是體質(zhì)特殊的器皿。
她以前聽說過,南疆有一個羌巫族,羌巫的圣女為了保持青春美貌培養(yǎng)出了一種子母蠱蟲,取名為少年心。
這是一種極度殘忍的蠱蟲。
先給體質(zhì)特殊的少年人喂母蠱,等少年身體適應(yīng)蠱蟲以后,再用特殊的工具,活取少年心血,以子蠱做為引子,其產(chǎn)出的血,便能讓人重回青春。
只不過這種做法極度殘忍,滅絕人性。
以人做器皿,取心血,簡直慘無人道!
早在南疆合并統(tǒng)一時,便被視為邪術(shù)全國禁止了。而少年心這種蠱蟲也被統(tǒng)一燒毀,絕種了!
沈廷玉還是在天樞的那些孤本里看見的,沒想到,在這里竟然還能看見,還真是活久見。
或許是察覺到了什么,躺在鼎上的男人緩緩轉(zhuǎn)過頭來。
沈廷玉看到他臉的那一剎那,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竟然是王蘊之!
他不是瑯琊王氏之子嗎?怎么會在這里,做了太后的器皿。
“誰在那??!”
一聲厲喝,沈廷玉一陣氣流撲面而來。
咔嚓……
一聲,剛才她趴的那里,生生被震出一個洞來。
細小的飛石四散開來。
一道黑影,順勢而來。
來人正是長生!
長生雙目狠厲,微紅,像一頭發(fā)瘋的獅子。
他尖細的嗓音桀桀的笑了一聲,“本事不小,能混到這里來,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你這一雙招子,怕是留不得了??!”
沈廷玉急步一退,將林非白擋在身后,冷冷一笑,“光留不得招子有什么用,你們這對狗男女在這里做了這么惡心人的事情,若不讓天下人知道,豈非可惜了那已經(jīng)絕種的蠱蟲了!”
長生嘴角抽了抽,晃動了一下脖子,“找死??!”
“你快走,我拖住他!”
林非白臉色難看極了,他也幫不上忙,只得退到后面。
沈廷玉不怕有追兵來,長生和太后裴云殊做的這種事情,定然不會讓旁人知曉。
長生速度極快,變掌為爪,直取沈廷玉雙目。
沈廷玉縱身一躍,拔出靴間匕首,指尖一彈,匕首上泛起陣陣藍光。
硬碰硬,肯定吃虧,所以該使陰招的時候,還是要用上的!
兩人速度極快的糾纏在一起。
轉(zhuǎn)眼間已過了百招!
她專挑長生的露在外面的皮膚下手。
她深知長生這種練家子,早已將全身上下修煉的沒有死穴,渾然一體,自然難以攻破。
所以她也不找死穴和痛楚。
只要能劃破你的皮膚,讓這匕首上的毒侵入你的身體,目的就達到了。
長生在宮中數(shù)年,除了跟在太后身邊,幾乎很少出宮。
這些年找他麻煩的也都是些宗師極的高手,不屑于用這種不入流的小手段。
自然也沒把沈廷玉的匕首放在眼里。
但過了這么幾百招以后,他便覺察出來沈廷玉的用心險惡了??!
“卑鄙??!”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長生因之前給裴云殊制蠱,耗費了太多體力,再加上沈廷玉匕首上的毒,已經(jīng)讓他的皮膚隱隱發(fā)黑。
現(xiàn)在早已不是全盛狀態(tài)。
才會一直讓沈廷玉占了便宜。
林非白忽然從旁支的路上跑了出來,伸手拉過沈廷玉,“走!”
沈廷玉已經(jīng)力竭,再打下去也討不了半分好。
只能跟著林非白拼命的往前跑!
“你找死??!”
長生急了,緊追不舍。
他一掌劈下,沈廷玉堪堪躲過,掌風落在石頭上,嘩啦啦的碎石落了一地。
緊接著長生又是一掌。
沈廷玉退無可退,雙臂交叉,生生挨了長生一掌。
但同時她的匕首也劃破了長生的掌心。
沈廷玉被震的退后幾步,一口鮮血從胸腔涌了出來。
長生沒有再進攻,他冷眼看著兩人跑出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