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莊嚴(yán)的院子里,站了一圈人,他們手上拿著火把,照亮了中間的人,寧子飛被綁在十字架上,火光照著他的臉,沒有任何表情。林德天手里拿著蜈蚣鞭,夜晚的火光下,像極了黑白無常用來索命的鞭子,可怕如同地獄里的刑具。
蜈蚣鞭中間的鐵骨根根刺閃閃發(fā)亮,周圍的鉤子多的如同蜈蚣的爪子,它們向里扣著,向爪牙一樣,可以深深插進肉里。這是大理寺最殘酷的刑具,一般人挨不過五鞭子,這個刑具都是用來鞭打叛徒,反賊,無惡不作的殺人魔,它的名譜里,當(dāng)然也有顏凌芷的名字。
林香寒不管白亦非如何阻攔,還是跑到了林德天的腳下哀嚎著。
“爹,我求你了,不要打他!他會死的!他的傷還沒有好,,,,”
“把小姐帶回去!”
林德天看都沒看她一眼,大聲的命令道,林香寒死死的抓著林德天的衣角,
“我不走,我不走,要打你打我吧,求你了爹!”
林德天還是沒有看她,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寧子飛。
凌芷輕巧的躍上大理寺墻外的樹,她騎馬齊了一天才到這里,已經(jīng)很虛弱了,感覺傷口默默的留血了,忍著,擦去臉上的汗珠。
林德天抬起手上的蜈蚣鞭,“寧子飛,你不顧眾將士的死活,不顧全大局,這是第一罪!”重重的蜈蚣鞭落在寧子飛光滑的胸膛上,頓時一道血紅的,長長的痕跡出現(xiàn)在他的胸膛,鮮血沿著身體往下流,直淌到地上。
“不!”林香寒尖叫著,努力掙脫白亦非的上手,林香寒無力的跪在地上,不停的搖著頭。
凌芷咬著牙,手狠狠的抓著樹干,她真想沖進去,把寧子飛帶走,可是她受的傷太嚴(yán)重,絕對不是林德天的對手,那樣。。。他們可能都會命喪黃泉。。。
寧子飛臉色頓時更加慘白,他只是悶哼一聲,說手握著拳頭,胳膊上爆著青筋。
“丟盡大理寺的臉!丟盡我的臉!這是第二罪!”
“啪——”
又一鞭落在寧子飛的身上,他幾乎暈厥,還是死死的撐著,僅僅兩鞭,寧子飛的胸膛就已經(jīng)血肉模糊了。
林香寒哭喊著爬到林德天的腳下,抱著他的腳,“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一切都是無力的掙扎,林德天又狠狠的抽了寧子飛一鞭。
“噗——”
寧子飛吐了一口鮮血,他渾身都在哆嗦,眼睛翻白,身不如死。
“第三罪,不顧大理寺的顏面,與顏凌芷廝混!第四罪,至香寒的清白不顧!”
又一鞭抽在他身上,寧子飛完全失去了意識,頭無力的垂下,
“啊——爹!不要,你會打死他的!他死了,我也去死!”
頓時,天空打起雷,下起了暴雨,寧子飛血肉模糊的上身被雨澆的幾乎要露出骨頭,血混合這雨水流淌到腿上,又流到地上,地上一大攤血,被雨水沖的幾乎蔓延到他們的腳下。
林香寒終于堅持不住了,她昏了過去。
接著,林德天不顧大雨,不顧寧子飛的死活,又抽了他三鞭!
寧子飛幾乎麻木,他嘴角清笑,凌芷,我欠你的,這輩子也許還不完了,如果不嫌棄,下輩子,,,,下輩子我再還你,今生,不能許你一世歡顏,但愿來生,我用生命彌補你,我愛你,只是,,,,,
只是,無能為力。
凌芷無力的靠在枝頭,雨打在她的臉上,不知是雨還是淚,“他在替我贖罪?!绷柢菩睦锵胫瑧K白的雙唇不停的顫抖,她極力的克制自己,眼睜睜看著寧子飛被打得血肉模糊。
寧子飛重重的垂下了頭,不知是活著,還是死了,林德天抽完了最后一鞭,扔掉蜈蚣鞭,“抬下去吧?!?p> 寧子飛被抬起,他的身體還在留血,一路流向了房間,又被大雨沖的沒有了痕跡。大夫只是簡單的擦了擦他身上的血,喂了止血的藥,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就離開了。
寧子飛靜靜的躺在那里,臉色蒼白,就像個死人。凌芷偷偷溜進他的房間,心疼的探了探他的氣息,微弱的幾乎沒有,凌芷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哭出聲來。
她重新給他上了藥,那是蘇夢息給她最好的金瘡藥,她經(jīng)常帶在身上,仔仔細(xì)細(xì)包扎好傷口,吃了一顆藥丸,打坐給他輸真氣。
幾乎輸了很久,凌芷終于堅持不住了,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染紅了寧子飛的床單,她無力的倒在他的身旁,寧子飛的脈搏總算強了一些,她靜靜的躺在他的身旁,
“子飛,你忘了我吧,我們不要折磨彼此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我本來就不屬于這里,我的身世,我早晚要付出我的生命,何苦呢?子飛,答應(yīng)我,不要來找我了,不要為我涉險了。我們,兩不相欠了?!?p> 淚水順著凌芷的臉頰流到子飛的肩膀上,濕了床單,濕了他們的心。
林香寒沒日沒夜的照顧寧子飛,半個月,寧子飛終于恢復(fù)了精神,撿回了一條命,他終日呆呆的看著手上的藥瓶子,他知道,那是凌芷流下來的,還有他床單上早就干了的血跡。
“她來過?!睂幾语w喃喃的說道。
林香寒準(zhǔn)備好了飯菜,一口一口的喂寧子飛,他只是機械的吃著,沒有一點食欲,吃不出一點味道,香寒看著他的樣子,心痛萬分,默默的詛咒顏凌芷,要不是因為她,子飛哥哥不會受這么大的罪!
林德天可算是答應(yīng),等寧子飛的傷好了,就為他們辦喜事,一想起這件事,林香寒照顧寧子飛更加起勁了。
可是沒等他們成親,南宮家族到是傳來了喜訊。
這半個多月,南宮家族與玄羽堂正是交好,還都夸贊凌芷和南宮清是一對郎才女貌,起先南宮清小心翼翼的探尋凌芷的意思,萬萬沒想到,凌芷竟然答應(yīng)要嫁給他!沒有什么比這件事情更讓他高興的了。
那天晚上,凌芷想失了魂魄的跌跌撞撞的回到神農(nóng)堂,喝了不少的酒,一邊傻笑,一邊嘟囔著什么,南宮清又惱怒又擔(dān)心,扶著她,
“你受傷了還喝酒?不要命了?你真以為你是鐵打得么?”
凌芷還是傻笑,根本不理會他。
“凌芷!你不要這么折磨你自己好么?我會心痛的!你每次受傷,我恨不得傷口在我身上!”
凌芷停止了笑容,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他,“心痛?南宮清,你愛我么?”
南宮清愣了,愛,怎么能不愛,著份愛深深藏在心底,時不時刺痛自己,怎么會不愛你?
“凌芷,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
南宮清神情的看著她,
“那你娶我吧。”
南宮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句話,他無數(shù)次的咽下去,又無數(shù)次的想說出口,他笑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笑了。
“凌芷?!?p> 他喃喃的叫著她的名字,抬起她的下吧,望著她粉紅的雙唇,慢慢的,慢慢的,貼了上去,從溫柔到熾熱再到瘋狂!他仿佛等了她一輩子了,凌芷無力的靠在他的肩頭,月色下,他棱角分明的臉格外英俊,深邃的眼睛凝視著她,在月光照射下,南宮清橫抱起凌芷,向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