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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年華之花開荼靡

51他還能好起來嗎?

錦繡年華之花開荼靡 沈漫蕓 2047 2020-02-03 09:27:16

  最近每天給師傅煎藥,聿讓已經(jīng)做的得心應(yīng)手了。一副通竅活血的藥煎好了,濾出來,稍稍晾涼,又拿了另外一個藥鍋子把滌痰的熬上。這邊都好了,拿了個一樣的長細(xì)嘴的玉壺把過濾了渣子的藥液盛好,一點點的喂。

  聿讓喂到第二幅藥時,徐沐和侯衍旭就回來。徐沐向來很少喝酒,侯衍旭這兩日舟車勞頓的老骨頭都快散架了,稍喝了點,用他的話來說,‘酒是糧食精,越喝越有勁。’

  侯衍旭站在旁邊看了老大一會,見聿讓做的有模有樣,不禁開口,“雖說女人做醫(yī)女大多是繡花枕頭不濟事,但是老頭我看這黑丫頭還有點慧根。”

  “旭爺謬贊了,小的都是依照您的吩咐做的,不過依葫蘆畫瓢呢?!表沧屛购昧怂?,又少喂了點溫的清水,然后利落的拿帕子給留白凈了臉,就連剛剛流到脖頸的也都一一擦了。虧了剛才脖子下面墊了布子,被褥并沒濕。

  平時恣意慣了,此刻也難掩好心情,侯衍旭哈哈大笑起來。

  徐沐過來揉了揉聿讓的頭頂,“辛苦阿讓了,做的可還順手?”

  聿讓乖乖的的點頭,繞到徐沐身后,以僅有兩個人的可以聽到的動靜,“師父讓旭爺也給您看看吧!”她說的急迫又懇切。

  “剛才吃飯為師拗不過他,已經(jīng)把過脈了?!毙煦逯肋@個徒弟真心掛念自己趕緊說與她聽。

  趁著酒意還沒上來,侯衍旭又一頭扎到東廂房配藥去了。聿讓小尾巴一樣的跟著。侯衍旭仿佛已經(jīng)對藥柜上每個小格子里的藥材已經(jīng)爛熟于心,風(fēng)卷殘云般就把藥抓好了。

  聿讓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佩服的無以復(fù)加。

  “這是你師父的藥一天一副就好,這是方子你收了吧?!焙钛苄耠S手寫了鬼畫符,不過比起平時小冊子上的已經(jīng)收斂了許多,一般醫(yī)館的老大夫都能認(rèn)個七七八八。

  聿讓一揖到底的謝過,鄭重的把方子收了。

  “這是兩貼膏藥,貼在肩前穴和膏肓穴的位置?!焙钛苄癜蜒ㄎ坏奈恢靡灰徽f給聿讓。

  侯衍旭先是在聿讓肩膀上說給她聽,又讓小丫頭在他和徐沐肩膀上找對了才罷休。

  又叮囑了怎樣熱敷消除淤青的方法,侯衍旭慢慢的往床邊靠,絮叨完了剛好傳來震天鼾聲。

  聿讓眼睛睜得大大的,覺得這位旭爺可真是一位妙人。

  徐沐也啞然失笑,順手把侯衍旭的鞋子脫了,把人往床里面推了推,蓋了薄被。

  師徒兩個放清了手腳,熄燈關(guān)門。

  “累了吧,白天是不是還忙著花壇的事了?”徐沐心疼地說。

  “還好,就是餓的快了,倒是不覺得累。我小叔在閣里可還好?三少娘親的事鬧得雞飛狗跳,多虧了師傅,今早回來我就回了三少信了。就是不知道大宅那邊會不會到閣里去鬧事?”聿讓未語先笑,然后小臉又一副思慮過重的樣子。

  這會了師徒兩個才來得及說說體己話。

  “”你啊,也不知道,小小年紀(jì)怎么這么能操心?你小叔是個有大福氣的,以后不用再事事都為他周全了。留白這病怕是一時半刻也不見好轉(zhuǎn),兩個人連軸轉(zhuǎn)守著怕是都會累疲沓了,花房的事你先放下?!毙煦迕沧尩念^,又是寬慰,又是叮囑。

  “嗯呢,師父教誨的事,徒弟記下了?!表沧尞?dāng)時只當(dāng)徐沐說的是寬慰的話,不想那會兒徐沐已經(jīng)洞若觀火。

  想著一會師傅得回閣里,聿讓把師傅的藥先泡上,一會緊著先熬了。

  師徒二人商議分工合作,徐沐要把燒好的溫水倒在浴桶,聿讓把留白的外衣脫了。

  聿讓站在床前有點踟躕...

  “忘了,阿讓已經(jīng)是大姑娘了,都知道不好意思了呢!”徐沐慈愛地說。

  由于蘇留白右肩胛骨的傷情,整個右胸和后背都腫脹起來,衣服繃得緊緊的,想要脫是不現(xiàn)實了。

  聿讓前面和師傅商議的實在不行就用剪刀把衣服剪了。旭爺也說了盡量少移動,除非必要。

  把扣子一一解了,聿讓沒有接著下手,而是思慮好了才開始。用剪子從肩膀處把袖子沖開,這樣上衣就成了一塊鋪在身下的布了,也不用急著抽出來,一會還要擦身。

  此刻聿讓的心反而沒了剛才的小鹿亂撞的感覺。

  面前的軀體從身量上來看,與自己年紀(jì)相仿,各種干涸的血跡,大面積的淤青還有大大小小的傷口,左小腿有處黑紫的傷口也看著觸目驚心。

  右肩膀乃至右胸像是充了氣,黑紫爛紅的淤青,看上去像是飽經(jīng)蹂躪的水果,只要一點風(fēng)吹草動,戳破一點點皮,就再也維持不了形容。

  是為了什么才如此拼命?換位思考,如果自己家世如此顯赫也會這樣如此嗎?何為有所為,有所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衡量。聿讓不由的衡量一下自己。

  還好現(xiàn)在是夏季要不照顧起來更不方便。聿讓就近從浴桶打了水,小心翼翼的擦拭,不一會兒血污就染了一盆。徐沐隨手換了一盆干凈的水。

  周身都擦干凈了,光剩了肩胛的位置。聿讓換了更加柔軟的棉花,卻是怎么也下不去手。

  “怎么害怕了,下不去手了?”徐沐看聿讓半天不動,忍不住開口。

  “嗯?!表沧尡且糁刂氐?,大顆的淚珠不由自主滴到躺著的不省人事的人身上。

  聿讓抬起袖子狠勁擦了一把,“師父,他還能好起來嗎?”

  “會的,蘇家的男兒都是把熱血灑在戰(zhàn)場上的,這種小陣仗要不了命的?!碧K沐的語氣太過篤定,聿讓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清理完,等師徒兩個合力把膏藥貼上,把身下的臟衣物去了,師徒兩人已經(jīng)汗流浹背的了。說多累談不上,更多的是緊張。

  徐沐把屋里收拾完,聿讓已經(jīng)把藥煎好了。喝了藥,師徒兩人又相互囑托了一番就此別過。聿讓還想送,徐沐沒讓。

  出了門不遠(yuǎn)處徐沐就見,一個人影提了個大包袱,在樹影下晃蕩。徐沐索性開口:“蘇大,不放心就看,在這轉(zhuǎn)到什么時候也無濟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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