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xué)是沒有同桌這個概念的,所以老狼《同桌的你》最有感觸的就是初高中的學(xué)生了。
不過,事情總沒有絕對,自從在學(xué)長那繼承下來一個固定的自習(xí)室桌位后,胡少聰便有了同桌。
自習(xí)室的人都是出于考研目的過來學(xué)習(xí)的,大家顧不得和周圍的人認識熟知。很多同學(xué)即使坐在一起了一年多,感情也不過是見面了打個招呼。
大學(xué)總是孤獨的。
胡少聰?shù)谝淮魏退来蛘泻?,也是在他們坐在一起兩周后了?p> 胡少聰?shù)耐朗莻€同屆的女孩子。她個子不高,平時總是很安靜地坐在旁邊。白皙光滑的面龐吹彈可破,她讀書時垂下來的頭發(fā)擋住了大部分臉,只看到鼻尖和涂著明亮粉紅色的雙唇??磿哿说臅r候,她會把眼鏡取下來,這樣她的眼睛就顯得更加大了。她睜著大眼睛,看著面前成堆的書發(fā)呆。
圓圓的臉龐讓她看起了還未脫稚氣,胡少聰總覺得她像高中生,其實她比胡少聰還剛剛好大一個月。
說不上為什么,胡少聰很喜歡向左邊看去。
兩周后的一天上午,她帶了一袋餅干去自習(xí)室。
胡少聰聽到她拿起餅干的聲音。他向左邊看去,女孩也在看他,手里拿著那袋餅干,一動不動。
胡少聰轉(zhuǎn)過頭看書,又聽到女孩撕開包裝袋的聲音。
他再轉(zhuǎn)過頭,女孩還是在看他,手里剛好拿著一塊餅干放在嘴邊。她張著嘴,睜大了眼睛,看著胡少聰,一動不動。
等胡少聰轉(zhuǎn)過頭去,然后聽到女孩輕聲地咀嚼聲。
胡少聰假裝不經(jīng)意地再去看她,發(fā)現(xiàn)她同樣也在看自己,同樣一動不動。他們兩人,就像是在玩一二三木頭人一樣。
她是一直在看我呢,還是剛好我看她的時候在看我呢?胡少聰胡亂地想,而且只能在自己觀察她的時候才能知道她的狀態(tài),真是薛定諤的悖論。
到了午飯時間,胡少聰胡亂地在紙上寫了薛定諤三個字,便離開了自習(xí)室。
午休后,胡少聰再去到自習(xí)室,女孩還沒來。不過那張白紙后面補充了一個“的”字,又畫了一只有雙圓溜溜大眼睛的貓。胡少聰看著畫笑了。
“我叫莫蘭花?!?p> “木蘭花?”
“莫蘭花?!?p> “木蘭花,花木蘭的木蘭花?”
“不是的,莫,莫蘭花?!?p> “我知道,木蘭花,減字木蘭花?!?p> 女孩急地大眼睛一直轉(zhuǎn)著,拿起筆想要寫下自己的名字,胡少聰把那張紙遞了過去。
看著紙上清秀的“莫蘭花”三個字,胡少聰笑著,“怪不得這只貓這么可愛,原來叫做莫蘭花?!?p> 女孩望著自己畫的那只貓,乳白色的臉龐泛起了紅暈,連忙別過臉去。
莫蘭花也是要考研,不過與胡少聰明確想要考BJ郵電學(xué)院不同,她并不清楚自己要考哪所學(xué)校,而且之后的了解,莫蘭花也并不怎么喜歡通信工程這個專業(yè)。
“說不上喜歡,也不討厭。”莫蘭花這么說。
胡少聰很是吃驚,問她為啥要報這個專業(yè)。
她也搖了搖頭,“隨便報的,也沒有特別感興趣的專業(yè)?!?p> ————
到了圖書館,胡少聰發(fā)現(xiàn)莫蘭花所說去圖書館休息是認真的,她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睡下了。
她睡得香甜。
胡少聰沒有心思看書,中午的圖書館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她側(cè)著腦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胡少聰大著膽子近距離看著她,烏黑的頭發(fā),劉海打薄了,剛觸及眉毛。兩側(cè)的短發(fā)在腮邊開始彎曲,在嘴巴旁邊形成了弧度。
胡少聰有個想法,用手從她的頭頂沿著她柔順的頭發(fā)向下?lián)崦?,順著那道弧度摸到她的臉頰、嘴唇、下巴,然后輕輕托起。
這時候她突然嘟了嘟嘴,嚇了胡少聰一跳,以為她要醒了,趕忙假裝看起書來。誰知她只是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吧唧了一下嘴。她不會是在回味剛才的那碗蛋炒飯吧?
夏末秋初的午后,充滿了明晃晃的陽光和恬靜。胡少聰也扛不住地睡著了,睡醒了之后,自習(xí)室里已有很多學(xué)生,不過,莫蘭花的座位卻空了。
那一整天下午,胡少聰都沒有看進去書,滿腦子都是莫蘭花睡著的樣子。她睫毛和嘴角上幾絲凌亂的頭發(fā),千絲萬繞般地將胡少聰?shù)男睦p了進去。
吃過晚飯,再去自習(xí)室時,莫蘭花又在座位上了,一眼就看到了剛進門的胡少聰,笑瞇瞇地看著他。
胡少聰搖了搖頭,回到座位,責(zé)問道:“是不是你搞的鬼?大家都笑我cosplay漩渦鳴人。”
“漩渦鳴人?”莫蘭花一臉疑問,“明明是貓的胡須啊?!?p> 胡少聰拿出手機,給她看。“漩渦鳴人,《火影》里面的主人公。”
“哈哈,還真像,我也要看看這部動漫?!?p> 于是,莫蘭花果真就開始從頭刷起這部動漫了。
胡少聰伸手擋住了她的手機,“你不學(xué)習(xí)嗎?”
莫蘭花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想考研了?!?p> 胡少聰無話可說,其實他對莫蘭花的這個回答并不吃驚。
莫蘭花本來也沒有特別堅定地要考研,來自習(xí)室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
于是,莫蘭花又刷了一晚上的劇。而胡少聰一整晚,也并沒學(xué)進去多少知識。
“那你還來自習(xí)室干嘛?”
“喜歡嘍,”莫蘭花眨著眼睛說,“來陪陪你啊?!?p> 胡少聰知道這個機靈的丫頭是在哄他,可還是不好意思地閃躲開眼神。
可一整天沒有學(xué)習(xí),讓胡少聰收到立志考研的心發(fā)出的深感譴責(zé)。他想了好久,寫了張紙條遞了過去。
莫蘭花盯著紙條好久,又氣鼓鼓地盯著胡少聰看。
胡少聰不敢看她的眼睛,假裝看書。終于,莫蘭花別過臉去,收拾好書本,離開了。
桌子上只剩下那張紙條,胡少聰拿了過來。
“如果可以,就不要在這里了,打擾到我了?!?p> 胡少聰望著空蕩蕩地課桌,嘆了口氣,講紙條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考研之路,他不希望被什么打擾到。
第二天,莫蘭花沒來。
第三天,莫蘭花沒來。
第四天,莫蘭花沒來。
····
胡少聰時長望著身邊空空的課桌發(fā)呆。每次,他都希望第二天,那張桌子前出現(xiàn)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是并沒有。
胡少聰?shù)男娜缤m花的課桌一樣,空落落的。這天晚上,胡少聰像往常一樣,最后一個離開自習(xí)室。望著身邊的課桌,他給莫蘭花發(fā)了條信息。
第二天胡少聰來到自習(xí)室,莫蘭花已經(jīng)坐在那里了。
她狠狠地白了胡少聰一眼,可見,她并不想那么容易地原諒他。
只不過,胡少聰剛坐下沒多久,她就輕輕打了下胡少聰,笑地捂著肚子,給他看手機。
手機上,漩渦鳴人使用著色誘之術(shù)。
胡蘭花突然不笑了,把手機收回,冷冷地說,“不打擾你了?!?p> 胡少聰忙說,“沒關(guān)系啊,我也想看?!?p> 莫蘭花瞇著眼睛盯著他,“哼,不給你看?!?p> ————
“我以為,你在我旁邊打擾到了我學(xué)習(xí)。可是,當(dāng)你不在的時候,我一點兒也學(xué)不下去?!薄俾?shù)亩绦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