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曉本就穿得算單薄,現(xiàn)在剛經(jīng)歷水淹,一身衣服被完全打濕,透出幾寸雪白的玉肌,尤其是背后一塊,泛出了一片殷紅,仿佛是一塊形狀精致的胎記。
扶曉正對著貪狼打招呼,頭也不回,只是地冷冷吐出兩字:“再看?!”
“額,我是想著不如先烤個火再說,不說這衣服濕了不方便,就是染了風(fēng)寒也是糟糕了?!?p> 扶曉沒有回答同意與否,姜云憶則看她沒反對就迅速而熟練地憑借元術(shù)生起了一把火來。
兩人一狼環(huán)繞火焰圍坐著。
“所以,你拿到密宗了嗎?”扶曉邊烤著火邊問道。
“密宗?你是說這個吧?!苯茟涬S即從襟中取出一個卷軸來,“我早就翻開來看過了,上頭一個字也沒有,連字靈都不見一個?!?p> 這麒麟密宗居然是一本無字天書?
扶曉正疑惑著,沒想到貪狼突然伸出脖子,一口銜走麒麟密宗。
“喂,你干嘛呀?!這東西可不好吃!”姜云憶生怕他一口吞了這頂重要的卷軸。
貪狼此時忽然元氣縈繞,居然漸漸消散做一道金光注入卷軸。
密宗無字的紙張頓時在金光下被湮滅,只留下一條泛著金輝的軸桿,上方可有器靈紋樣。
“誒?那家伙怎么……”
“原來如此?!狈鰰悦靼琢耸裁?,撿起僅存的軸桿,交由姜云憶手中,繼續(xù)解釋道,“難怪大熙能在千百年中保持如此昌盛?!?p> “啊?什么意思?”姜云憶接過卷軸,俊俏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疑惑和不解。
“這卷軸乃至軸桿并不是真正的密宗,只不過是載體。密宗的正體其實是棲息于軸桿中的器靈——貪狼。我甚至懷疑……這‘麒麟密宗’和‘麒麟宮’一開始其實叫做‘器靈密宗’和‘器靈宮’,千百年來,被各種說法漸漸誤導(dǎo)才念岔了名字,索性就將錯就錯了?!?p> “你是說,貪狼就是麒麟密宗?怎么可能……”
“不止如此,他已經(jīng)對你認(rèn)了主,就像千百年來認(rèn)每一任繼承大統(tǒng)者為主一樣。麒麟密宗作為一間物品卻又自主決斷能力的原因就是他有一個繼承了熙元宗智慧的器靈。
“熙元宗姜問麟開國不易,為保大熙江山萬古長青,將自身手下的法器和器靈作為國之重器流傳至今。鎮(zhèn)國寶劍及其器靈鞏固國本,大司鑒匡扶法正,貪狼抉擇大統(tǒng)傳承。大熙如今日這般強盛,離不開這些傳奇的器靈?!?p> 姜云憶驚訝之余,默默地注視著手中僅剩下軸桿的麒麟密宗,眼神像是堅定了幾分,卻未有流露出充分的自信。
“呵,攤上你這攤爛泥,可勞煩這位前輩把你扶上墻了。”扶曉察覺,隨口就說著,“也不知道是命中注定,還是傻人有傻福?!?p> “啊,凌夕你看不起我!”姜云憶像是小孩子一樣,被挑撥幾句,心底里什么不痛快也都放了下來,一心就和扶曉掰扯,“你可別瞧不起人,到時候我上了墻就把你娶——”
“就把我怎樣?”扶曉說完就是一個腦瓜崩彈在姜云憶腦門上。
呵呵,激將法屢試不爽。
扶曉見衣服干得差不多,身子也感覺沒那么冷了,便起身說道:“好了,把密宗收好。我們,該出去了?!?p> 話音剛落,她便一手并出劍指,匯聚元氣,直指洞頂?shù)牡摯嫣焓?p> 一時迷霧再次彌漫四周,夢境開始漸漸淡褪。
“終于,夢要醒了?!?p> 漸漸地,慢慢地,眼前的迷霧緩緩散去……
醒來時,扶曉發(fā)現(xiàn)自己還倒在靈渠邊。天還是黑的,但月亮很明朗。
她坐起身來朝周圍看去,周圍只有尚在昏迷中的姜云憶和洛王的尸體。至于其他人,扶曉猜測應(yīng)該是會在不同的地方醒來。
扶曉站起,整理了一下衣裝,就走到一旁想把姜云憶喚起來。
“忘塵。”她喊了一聲,對方毫無反應(yīng),“忘塵?”
不好!差點忘了他還中著燃萁之毒。難不成……
扶曉清冷的臉上劃過一絲緊張,隨即便立刻蹲下身來打算給姜云憶號一脈。
“阿曉……是甜的……”
姜云憶嘴里突然冒出這么一句囈語,隨即又翻了個身,繼續(xù)睡過去。
“這家伙真是……唉,大熙怎么會攤上這么攤爛泥?!狈鰰宰焐线@么說,但虛驚一場后,嘴角還是不自覺的上揚。
隨即它又轉(zhuǎn)向那具尸體。
“果然……”現(xiàn)在躺在這里的是真的尸體而非傀儡。
如她所料,如果原本那具尸體只是用作誘餌的傀儡,估計在姜云舒用巨門天石留的陷阱把所有人都引到麒麟宮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同假冒姜云舒自己的傀儡都一并銷毀了。
“阿曉姐姐?!狈鰰员澈罄洳欢★h出一個脆生生的聲音。
扶曉自然認(rèn)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不禁心底一驚,回頭確認(rèn)才發(fā)現(xiàn)居然真的是姜云舒。
還是那副笑容可掬的模樣,帶著幾分詭異感,但相比在麒麟宮里看到的那副笑臉真誠多了。
是傀儡。
“是……七皇子啊?!狈鰰圆⒉淮_定姜云舒計劃被破壞后為什么還會把傀儡留下,如果換做她,她會選擇詐死在麒麟宮里,準(zhǔn)備日后再找機會。
但是說實話,她也有些看不透姜云舒這個人,面前這個傀儡從何而來故事?lián)渌访噪x。
看來皇族不會安生了呢。
“姚川郡主!”葉德妃的聲音從后方傳來,隨即就見她跟到了姜云舒身邊,對著扶曉直接就是一跪。
“德妃娘娘這是作甚?”
“姚川郡主,云舒什么都告訴我了,若非有你即使出手救援,只怕……只怕……”葉德妃說著就流出了一行淚來,哽咽道,“只怕我們母子現(xiàn)在就天人兩隔了……謝謝您!謝謝您!”
扶曉聽聞,瞥了一眼在一旁也跟著母妃乖乖地跪下身來的姜云舒,觀察著他細(xì)微的一舉一動,若有所思。
這個傀儡貌似能自主行動,甚至很可能有自我意識,只不過芯子里完全是干干凈凈的,不像真正的姜云舒是故意裝出來的。
有意思,這種傀儡……恐怕只有那個人能做得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