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酒館的桓家謀士林宇卻慌了,“姑姑怎么能私自動手!不是說好做成染病身亡,你怎么能明目張膽的派刺客!”
那斗篷下的女人卻冷哼一聲,“等你辦事怕是黃花菜都涼了,今晚他們就會結(jié)果了君酈雪,一把大火燒了什么都看不出來!”
林宇急得團團轉(zhuǎn),指著門口問她,“那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一個人回來!”
官衙到現(xiàn)在還沒有動靜,派去刺殺君酈雪的人竟然一個都沒回來,按計劃,他們得手后就會放火制造混亂,再煽動百姓暴亂瞞天過海。
她心里也沒底,明明打探到君酈雪孤身一人住在那官衙里,那些人不應(yīng)該有什么困難。
“再等等。”
林宇卻不敢陪她再等,現(xiàn)在這情況很明顯是出了變故,他萬不能將大公子暴露,更不能牽扯將軍府,借故出了門就召集桓家的人趕緊溜了。
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直到大街上出現(xiàn)大批的精兵,正一家一家的搜捕刺殺公主的嫌疑犯,斗篷女子沒想到君酈雪還留了后手,慌忙躲避。
劉穆宇遠(yuǎn)遠(yuǎn)看見君酈雪站在城門口,弱不勝衣,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快步上前,“富陽,你沒事吧?”
笑笑搖頭,“沒事兒,我們借一步說話吧。”
“桓熙已被陛下申斥,不過這對桓家來說不算什么,你的病怎么樣了,陛下讓我來就是護送你回去的。”
酈雪自己尋個石凳坐下,“這次多虧了李昭李神醫(yī),他早年曾治愈過這種病,這次之所以拖這么久,不過是為了做局而已,賑災(zāi)事宜我都安排好了,不出半月便能根治,這兩日我就能回安陵復(fù)命。”
劉穆宇聽完卻眉頭微皺,“你大病初愈不用急著趕路,不如再休息幾日。”
擺擺手打斷她,她總覺得安陵有事要發(fā)生,況且這次她被陷害,還有人大張旗鼓的派來殺手,這些事都還等著她去查。
劉穆宇知道她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說來最近安陵也確實不太安寧,我出京時聽父親說皇后娘娘為國舅請封侯爵,朝堂上因為這事已經(jīng)吵了好久。”他看了一眼君酈雪的眼色,他知道這個人對她意味著什么,“據(jù)說是有意調(diào)入戶部?!?p> 啪——
手里的茶杯墜地粉碎,國舅褚秀之,褚淡之正是當(dāng)年陷害恩師鄭尚書一家的頭目之一,還想入戶部,這不是踩老師尸骨!
“有我在,他們休想!”
知道富陽公主要走,江陽城中的百姓自發(fā)來送,看著夾道的人群凌峰興奮難當(dāng)。“公主你聽到了嗎,大家都說你是菩薩心腸,回去看誰還敢污蔑您?!?p> 酈雪卻恍若未聞,敬畏自在人心,別人說什么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目光掃視人群,總是下意識的去定格一個身影,‘君酈雪,最傷人的是算計人心...’
他離開時的眼神她到現(xiàn)在還記得,他似乎對她很了解,而她竟然對這個人一無所知,因為利用他而生出的愧疚越來越重,自從那天以后再沒見過,想必他對她只有厭惡到極點了吧。
自從收到富陽公主回程的消息,朝堂上關(guān)于封國舅褚秀之為安樂侯,任戶部侍郎的爭吵越來越激烈。
一說國舅封侯天經(jīng)地義,二說國舅這兩年治下繁榮,可見有才華,但反對的人只需要抓住一點,國舅曾賣官鬻爵觸犯國法,這污點就怎么也洗不掉,特別是鄭尚書的門生故吏更是反應(yīng)激烈,當(dāng)年這件事就是鄭子道親手揪出來的,要不是因為皇后娘娘,只怕早已身首異處,不會只是貶官這么簡單。
而這里面還有富陽公主這一大助力,所以大家深知只要公主一回來必然大加阻攔,這富陽公主對兩個國舅是什么態(tài)度,大家可是見識過的。
君酈雪踏入安陵卻沒有馬上回宮,而是先拐道去了一趟國師府,支道子也很意外她會來。
一腳踩在他的棋盤上,君酈雪居高臨下笑得陰惻惻,“我記得你說過會幫我?!?p> 支道子點點頭,這是討債的上門來了,“說吧,要我?guī)湍闶裁???p> 君酈雪摸摸下巴,沒想到這個國師還挺好用的。
“簡單,只需要你馬上寫一道奏折送進宮去?!?p> 酈雪進宮的時候正趕上朝會,還在殿外就聽見大臣們爭吵的聲音。
“袁公公,快些進去通報吧?!?p> 袁公公有些為難的說:“公主稍候,今日正是議定國舅大人回安陵的事,大人們吵得不可開交呢?!北菹掠幸獠蛔尮鲹胶瓦M來才讓他在這等著。
君酈雪臉色一沉,“既然是國舅的事我有什么不能在場的?公公快些去通報吧。”
“這些年國舅大人為國鞠躬盡瘁,擢升戶部誰還有意見…”
“我有意見——”
富陽公主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大臣們心里咯噔一下,來啦來啦,她來了。
果然見公主大步流星地走來,那眼神像殺人一樣,左左右右的把那些附議的人眼神殺了個遍。
“我說了我有意見,國舅這些年有沒有為國鞠躬盡瘁大家心知肚明,反正我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德不配位,必有余殃!他過去的所作所為想必大人們也還沒有忘記,公然行賄,買官賣官!這樣的人入了戶部豈非是讓天下才子寒心,所以我不會同意!”
“公主此言差矣,當(dāng)年那件事是有人蓄意陷害,兩位大人乃國舅,封侯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p> 君酈雪回身看他,這不是國舅的走狗禮部侍郎余大人嗎?
嘴角勾起微笑,“原來是余大人啊,你身為禮部侍郎怎么還管起吏部的任免來了,功夫都花在關(guān)心一個外臣是不是鞠躬盡瘁,所以才弄出了冬祭的疏漏是嗎?”
余黔聞言臉一黑,“冬祭的事明明是殿下…”
“明明是我不祥?這也正是我想說的。”看向上首的皇帝,酈雪大聲說:“這次冬祭的蠟燭被做了手腳,還有人對江陽郡知情不報,禮部脫不了干系,我會徹查到底,余大人還是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自己吧。”
看著富陽公主強硬的態(tài)度不少人竊喜,看來公主是要收拾人了。
余黔還不死心,捧著朝笏跪倒,“既然公主說臣該管禮部的事,那國舅封侯一直是慣例,還請陛下按禮法封褚大人為安樂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