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人似當(dāng)時否
朋友?兄弟?
你們貴族子弟還真會玩!
趙清珩暗自一嗤。
唉,話都說到這份上,眼前的人還如此堅持,還真是個死心眼。
果然外祖講得沒錯,武將多半沒腦子!
眼前這個人一抹眼,都準(zhǔn)備以命抵命了,自己還能說什么。
真不知他是怎樣爬到將軍這個位置上的,就這腦袋瓜子,不應(yīng)該早就被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高官們給排擠回國公府了嗎?
古往今來,官場的算計和爭斗從未停止過,眼前這位竟然還要為所謂的朋友兩肋插刀?還真是可笑。
再說,皇室子弟眾多,大寧朝的可用之人卻不多,皇上又怎會真的為了一個世子便要了他的命,他只要想個法子遮掩過去不就行了。
都說了救世子有風(fēng)險,他又何必冒險親自為世子療傷呢。
莫非,他和世子間還有別的關(guān)系?
一時之間,趙清珩的心頭掠過無數(shù)個念頭,可最后都只能化為一聲嘆息。
自己只是醫(yī)者,既然好話壞話都說了,聽不聽也由不得自己。
于是她不再堅持,點點頭站了起來,唇邊溢出一絲苦笑:
“我外祖曾說,金陵的高官貴族一向重名利,輕人情,沒想到陸大哥你卻是個例外。好吧,既然你這樣堅持,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說完她使勁一咬紅唇,認(rèn)真地說道:“我,我盡量保你和世子平安便是。”
陸淵黑眸一轉(zhuǎn),別有深意地瞧了她一眼,不動聲色道:
“阿珩,我怎覺得你外祖對金陵的高官貴族有偏見,莫不是在誰手上吃過虧?”
“誰敢惹我外祖!”
趙清珩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喊完之后又覺不妥,淡淡覷了眼陸淵,一臉正色道:
“外祖吃沒吃過虧我不知曉,但他常年居于壁山,倒未曾去過金陵,想來也不曾和那些高官貴族打過交道。不過他行走江湖多年,看得聽得都比我多,他既然這樣說,一定有他的道理。再說,”
她眉毛輕輕揚起,唇畔露出一絲冷笑,“金陵的那些貴族子弟究竟是怎樣的人,陸大哥你不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嘛!”
見她口氣不悅,陸淵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識相地?fù)Q了一個話題:
“那剛才那些明君忠臣的話也是你外祖教的?”
這回趙清珩倒是沒生氣。
她先是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一聳肩膀,輕描淡寫道:“不是,是我自己胡亂想的。小時候,外祖常常講那些君臣的故事給我聽,日子一長,我自然便有了這些想法。”
說完她遲疑地看著陸淵,小聲問道:“陸大哥,有什么問題嗎?古往今來,明君忠臣,難道不都是如此嗎?”
古往今來,明君忠臣,難道不都是如此嗎?
這話如同一塊小石子,輕輕落在陸淵心頭,蕩起一圈漣漪。
記憶中,好像有人也曾這樣對自己說過。
陸淵輕輕閉上了眼睛。
那人修長如松,手持一把銀色長劍,傲然立于身前,天青色的長袍干干凈凈穿在他身上,俊逸灑脫。
一轉(zhuǎn)身,陸淵不禁一怔。
他的臉上戴著一個純白的面具,遮住了眼睛以下所有的地方,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他的眸光卻異常閃亮,映照著身后的陽光,仿佛閃爍出點點笑意。
陸淵也跟著唇角一彎。
自己曾經(jīng)心甘情愿地仰視著這個男人,就如同仰視自己的祖父陸昭,直到……
突然,耳邊響起一個焦急而又關(guān)切的聲音,
“陸大哥,陸大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