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街道邊,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樹上跳到院墻,悄無聲息進入小區(qū)。他專挑無光的地方走,時而回頭看看。來到路燈下時,他臉上謹慎的表情被懶散取代,就像是小區(qū)里閑著無聊出來散步的人一樣。遇到熟悉的鄰居他還會點點頭,打個招呼,溜達兩圈后慢悠悠回家了。他顯然也是小區(qū)的居民之一。
上到五樓,他停下來往樓道的某個住戶門口看了好幾眼。老蔣家新來的租客確實聰明漂亮,就是有主了。嘿,還是搞研究的。
徐旗揣在兜里的手在包起來的刀片上劃過,眼睛瞇著,目光陰郁瘆人。站了足足五分鐘,樓道里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他轉身繼續(xù)上臺階,回七樓的自己家。
俞筱珂睡得很不安穩(wěn),這么大的房子一個人住是安靜得有些過頭了。再加上下班的時候莫名被人跟蹤,俞筱珂忽然對自己的安全狀況感到擔憂。
天煜研究所的怪事肯定不是表面這么簡單。既然睡不著,俞筱珂干脆起來查查資料。天煜在當地也算有名,花邊新聞不少。關于前段時間事故的就更多,五花八門,還有些據稱是現場拍下的視頻。
敲擊鍵盤的啪啪聲在空氣中回蕩,俞筱珂一追究還來勁了,原來研究所三分之一的離職員工里有三個是被辭退的。一個實習不合格的,一個器材管理員,一個研究員。對比看下三個人的資料和照片,俞筱珂發(fā)現三人性格迥異。辭退是同一天,暫時沒發(fā)現異常。
這一琢磨又到凌晨,俞筱珂趕緊關電腦上床睡覺,第二天還要早起上班。
夜里做了許多紛亂的夢,早上起來全忘光了。俞筱珂吃完早餐出門,剛進樓道就看到有個瘦小的人正從上面下來。抬頭一個照面,俞筱珂發(fā)現有些眼熟。
“早上好!”禮貌的笑著打完招呼,俞筱珂看到那人客套地笑笑,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畏縮的,就像藏著許多秘密一樣。
俞筱珂警惕起來,沒表現出異常,和往常一樣稍微有些急的下樓去上班。甩掉身后的人,俞筱珂才有空回想,那個瘦小的人似乎是被辭退的那個器材管理員,叫,叫徐旗。對,就是他,容貌比照片上蒼老許多,但輪廓沒變。
不知道另外兩個被辭退的員工是不是也住這小區(qū)?,F在總算明白劉主任為什么老喜歡約自己一起走了,今天不能感情用事的對著干。
你想時間過得慢一點的時候它總是過得飛快,研究所這幾天都忙,俞筱珂還是到七點多天黑了才把事情弄完,劉主任也正好過來。
“劉主任我也下班了”俞筱珂熱情上前,在他開口前搶先說道。
欸,怎么今天這么好說話了?劉主任愣了下,心里樂了。管他什么原因,安全第一!
“好啊,那咋一起走吧?!?p> 劉主任笑呵呵的,俞筱珂連忙挎上包一起出門。
熟悉的夜色下是不同的心情,俞筱珂覺得自己跟劉主任像兩個神經質一樣,走幾步就回頭看一下。
“小于啊,你也聽到過吧,就是那個腳步聲。”最后半句劉主任是壓著嗓子湊過來說的,幾乎沒出聲,俞筱珂倒是聽懂了,忙點頭。
“咱研究院里不少人都經歷過吧,怎么沒報警?”按理說這個情況持續(xù)時間不短,警方應該早就介入了。
“怎么沒有,來好幾次了,就是抓不到人。”劉主任一臉愁苦,生怕步了被拋尸同事的后塵。
“原來是這樣”俞筱珂理解,按說從研究所到小區(qū)這個距離是真不遠,自己和劉主任邊走邊聊的,已經能看到小區(qū)門口那塊。警方全方位搜索一次也要不了多少時間,這樣那人還能藏這么好是有些蹊蹺。
不過今天是沒人跟蹤的,俞筱珂和劉主任都非常確定。到了小區(qū),兩人在路口花壇分開,各自回家。
今天回家早,俞筱珂在樓下還看到遛彎的大爺大媽,提前打開手機手電筒,俞筱珂開始苦逼的爬樓梯。
這老房子的燈壞了物業(yè)也不知道修,一段亮一段暗的,反正是不能指望,樓梯扶手上也都是灰,俞筱珂從來不扶。
到五樓,俞筱珂抬起手機照下樓道門洞上方的數字確認,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鎖芯咔擦一響,俞筱珂順勢推開門。門尚且打開到三分之一,俞筱珂忽然一個趔趄摔到地板上,回頭正看見罪魁禍首從兜里掏出什么東西。身形瘦小,長衣長褲,再加上那個駝背的奇怪站姿,俞筱珂確定這就是被辭退的器材管理員!
腦子里雖然想了很多東西其實只是一瞬間,俞筱珂迅速爬起后退,拿起茶幾上的保溫壺朝他頭上扔去。砰的一聲,徐旗和保溫壺一起哐當倒地。保溫壺是鐵的,和燒水的壺差不多大,此刻橫躺在客廳地板上,熱水流一地。
徐旗晃著腦袋,哆哆嗦嗦站起身,一不小心踩到有水的地板上又摔一跤。屋子里沒有開燈,俞筱珂摸索著退向陽臺,抄起地上的花盆。徐旗站起來卻不受影響般直奔俞筱珂,右手上的刀片既快又準的劃傷她手臂。刷刷兩下,俞筱珂雙臂一痛,手上的凳子掉了。俞筱珂繞過茶幾,想跑出去,徐旗卻先一步擋住去路。眼看著細薄的刀片朝脖子過來,俞筱珂猛一瞪眼看進徐旗快變成豎瞳的眼,“停下!”
徐旗恍惚一秒,忽然擺脫催眠雙目赤紅。他仰頭大吼一聲,身形都仿佛變高大了,就像實驗激發(fā)藥劑的小白鼠變異發(fā)瘋一樣。
尼瑪,居然變異了!俞筱珂聽見了玻璃破碎聲,在徐旗神經明顯不正常的狀態(tài)下掄起剛掉落的椅子砸上去。砸一下,變異的徐旗伸手擋住,還妄圖伸手掐俞筱珂脖子。俞筱珂早已不是從前,撤步側移頭一偏躲過爪子,掄起椅子再不顧三七二十一砰砰砰砸個不停。
我就不信邪了,這樣砸你還能爬起來!終于把徐旗撂倒,俞筱珂叉著腰站在邊上呼呼喘氣。
打開燈,屋內已是一片狼藉,儼然一幅兇殺現場的慘樣。但是俞筱珂知道徐旗還沒死,就是身上骨頭可能斷了幾根。害怕他又異變爬起開,俞筱珂忙找來幾條圍巾將人綁住,一刻不耽擱的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