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曹的秘密
這是張帆上大學(xué)以來的第一個國慶七天,網(wǎng)吧里充斥著魔獸世界玩家下副本的聲音。說實在的,張帆寧愿呆在宿舍里宅,也不想來網(wǎng)吧??墒牵F(xiàn)實總是跟理想脫節(jié)或是有很大的差距。
張帆和趙琳的感情最近變得不溫不火,他有時想起和趙琳在旅館住宿的那一晚,深深地埋怨自己的無能,她心里面會不會罵我性無能?總之,想起了就晦氣,不如不想,但呆在宿舍里閑得發(fā)慌,打籃球又被西安十月的烈陽暴曬。趙琳回老家洛陽了,張帆本來想跟她一起去,但她說不太方便。他想,我和她的關(guān)系還是沒有到那種特別親密的程度吧。
東想想,西想想,張帆還是選擇去了紅樹林網(wǎng)吧,不說為別的,就吹吹空調(diào)吧。這時候,阿飛上線了,我和他開視頻聊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最近咋樣?”阿飛問道。
“不咋樣,大學(xué)除了上課,就是宿舍,要么就是餐廳,這就是傳說中的三點一線吧,
我真是深有感觸啊?!?p> “呵呵,那抓緊時間談個戀愛吧,我可是很羨慕你呢?!卑w發(fā)了一個羨慕的表情。
“談了,但最近沒什么進(jìn)展,你也談了吧?”
“嗯,但是,我的生活仿佛跟過去完全不一樣了。來到深圳以后,我一直以一位學(xué)長
為目標(biāo),他進(jìn)工廠的時候還默默無聞,可熬了三年,就成了車間主管,我想,有朝一日,
我也能當(dāng)上主管?!卑w似乎很有信心。
“看來,你的深圳打工生涯過得很有意義嘛?!睆埛{(diào)侃道。
“可是,張帆,過去的生活仿佛跟我與世隔絕了,我再也回不去了,真的,這里總是
充滿希望,又遍地都是悲傷。”說著,阿飛點燃一支煙,神情有些沮喪。
“哦,你可別在網(wǎng)吧里哭起來啊……”我試著安慰阿飛。
“沒事,眼前的我,只有一條路可走了?!卑w勉強(qiáng)鎮(zhèn)定地說。
“什么路?”我追問著。
“鐵打的車間,流水的工人……鐵打的車間,流水的工人……”阿飛一連重復(fù)了幾次,就不知所云了。
“咳!你們這些去深圳打工的人真奇怪,都是有工作有收入的人了,還……”張帆嘟噥著說。
國慶七天,張帆基本都在網(wǎng)吧里度過。李超凡和阿澤天天宅在宿舍,似乎是為無聊的生活添加點佐料吧,這哥倆也學(xué)會了抽煙。一次,張帆回到宿舍,看見他們桌上的煙灰缸里躺滿了煙頭。
“喲,你倆也學(xué)會抽煙了?”張帆嘲諷道。
“日子總要一天一天過啊,就跟這盒煙一樣,總得一根一根把它們吸完……”李超然淡定地說。
“咦?有些日子沒見曹排了?他上哪去了?”阿澤見宿舍里只有我們?nèi)吮阏f。
“是啊,可真是奇怪,他最近指不定又去研究彩票去了?”
大家正調(diào)侃曹直呢?結(jié)果他就忽然推門進(jìn)來了。當(dāng)時,他就神秘兮兮地對張帆說。
“張帆,走,我們出去抽根煙,有點事情跟你商量?!?p> “啥事???大庭廣眾之下不能說嗎?難道你要跟我表白?”張帆笑了起來。
“哎,你就出來一趟吧,我要跟我自己的靈魂表白,你做個見證?!辈苤眹?yán)肅地說。
我倆到了樓道,坐到了樓梯的臺階上。曹直自己點了根煙,又給張帆點了一根。
“說吧,哥們,什么事?”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你老家發(fā)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嗎?”曹直神秘地說。
“我老家?甘肅?什么大事?我怎么不知道?”張帆簡直被他鬧暈了。
“你猜?”曹直故意賣弄玄虛。
“地震啦?”
“不是?!?p> “化工廠爆炸啦?”
“不是?!?p> “拜托,給點提示?!?p> “你怎么老想壞事,你往好的方面想?”
“好的方面?哦,你在甘肅的親戚結(jié)婚了?”
“哎,你啊,到底看不看新聞?實話告訴你吧,你們那邊,有個彩民,雙色球中了一個億?!辈苤笨偹阏f出了答案。
“可是,這與我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他中了一億,也不會分給我一萬吧?”張帆有點費解。
“話是這樣,可好運(yùn)總不能讓都讓別人占了去吧,這事要發(fā)生在河北,我就不說什么了,發(fā)生在甘肅,離咱倆都很近,這說明,只要運(yùn)氣好,還是可以中大獎的。我們要相信彩票中心,不要聽信謠言!”
“搞半天,你是要買彩票啊,對不起,我沒錢。”張帆沒等曹直開口就拒絕了。
“這次,不用你幫忙,我去網(wǎng)吧,用一些高端軟件算了一天,總算得出了幾個可能讓我中大獎的號碼。我琢磨著,這次要孤注一擲了。你說的對,我沒有錢,可我來文大上學(xué)才一個月,我想退學(xué),把退了的學(xué)費全部投在這上面,爭取一次改寫我的命運(yùn),你說咋樣?”
“這可不行??!曹直,咱們都是同學(xué),又是一個宿舍的舍友,我可不能眼見著你往火坑里跳。彩票吧,你玩玩就行了,可別陷進(jìn)去了!你快找點其他的事情,轉(zhuǎn)移下注意力吧。哦,對了,你對象咋樣啦?”
“我對象?我哪有什么對象!今天,趙磊一大早就去找自己的初戀了,陳旗早就跟自己的對象在賓館纏綿了。你說,這眼不見不心煩也就算了,可惡的是,我心情滿滿地去學(xué)校外面的餐館吃了碗拉面,回來的路上,竟然看見陳旗跟他女朋友從賓館里出來,還正好撞了個正面!你說,我有多么不爽啊,那場面,尷尬死了!”曹直抓狂地說。
“哦,陳旗的女朋友很漂亮吧?”張帆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確實很漂亮,跟他簡直不能匹配,我難以想象,這么優(yōu)秀的女生竟然會跟陳旗這小子鬼混,更可惡的是,還混到賓館的床上去了,她為什么會喜歡這種粗線條的男人!”
“哦,你這是羨慕嫉妒恨!”張帆無奈地說。
“總之,我想起來就生氣,你說吧,眼不見為凈,可還是偏偏碰上了。”曹直仍然是不依不饒。
“得了,兄弟,啥都別說了,你的癥狀我知道了。走,今天我請客,二號餐廳吃炒面片,大碗的,加個蛋,成不成?”
“成啊,走!”
張帆和曹直來到二號餐廳,他兌現(xiàn)了自己的承諾,請老曹吃了大碗炒面片。張帆以為那碩大的面片會把老曲的嘴堵住,可曲直一邊吃還一邊罵罵咧咧,張帆簡直無語了。事后,張帆問老曲還退學(xué)不,他說暫時不退了,緩緩看。
傍晚,原本風(fēng)和日麗的天氣突然刮起來沙塵暴。這鬼天氣,中午還好好的,這一下子就變得不認(rèn)識了。本來,張帆和曹直坐在籃球場的椅子上,看那些運(yùn)動員們在籃球場上拼搏呢,還挺有趣的。但突然間,沙塵暴襲來,枯黃的色調(diào)就把天空渲染起來,呼嘯的風(fēng)在地上疾馳,還夾雜著沙子。
“刮沙塵暴了,大家快回宿舍!”有人在操場上喊叫。
“得了,變天了,咱們也回去吧?!睆埛呐牟苤钡募绨?,這家伙似乎冥想了一個下午。
我們回來后,宿舍里一共有五個人了,就差陳旗一個人了,我們紛紛猜想他今天會不會回來?過了一會,陳旗回來了。更讓我們意外的,他還帶了一個披薩讓我們分著吃。
“陳老板就是好啊,連開房都想著兄弟們!”李超凡拿起叉子就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念叨陳老板的好。我們沒有李超凡那么激動,但也抑制不住對這個超級大披薩的饞意,就慢慢地品嘗起來。
大家都在吃,陳旗點燃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你們慢點啊,呵呵,那么想吃我下次再買一個,這盒中華,我放桌子上了,誰要抽自己拿?!?p> “謝陳老板請客吃飯!”大家都開始嚷嚷。
“呀!這么好的天氣,這么美味的披薩,沒有啤酒,豈不是對不起這番情景了?”趙磊邊說邊拿出了自己藏在抽屜里的珍藏……罐裝的雪花啤酒。
“你妹的,竟然有私藏貨。”大家紛紛譴責(zé)趙磊。
“哈哈,誰沒有點私藏貨呢?”趙磊說著,自己開了一瓶。大家人手一瓶雪花啤酒,在空中炫耀了一下。
曹直喝酒喝得興奮起來,他嘴里抽著中華,把煙吸進(jìn)肺里,似乎在用心品嘗中華的味道。
“咳咳!……”曹直咳嗽了幾聲,嘆了一口氣。
“曹直,你沒事吧?!蔽艺f。
“沒事,只不過,觸景生情,想起了很多事情。曾經(jīng),我的那些理想……咳咳!”
“大丈夫?”阿澤突然冒出這么一句,把我們現(xiàn)場的人都驚呆了。
難道他跟曹排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看到大家一臉懵逼,李超凡笑嘻嘻地說,原來阿澤你平時不說話,還跟曹排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不然怎么叫他大丈夫。大家鬧騰了一會,還是趙磊作為宿舍長喲呵了下,別鬧了,我平時看日漫,這大丈夫的意思就是沒事吧?不是說他們之間有什么男女關(guān)系或男男關(guān)系的。哦,原來如此!
“我比你們大一兩歲,以前,我也是一個非常有上進(jìn)心的人,可是,不管我的想法如何好,一放到現(xiàn)實中,卻總是有差距?!?p> “我想開一家公司,然后上市,這個理想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實現(xiàn)?我每天都在努力,有時候,你們見我經(jīng)常出去不回來,玩消失,其實我都在圖書館里學(xué)習(xí)。而現(xiàn)實,就是一無所有,我到底該怎么做?”曹直喋喋不休地說。
“這個年紀(jì),能擁有什么?咱們又不是富二代。你看看經(jīng)管院的那個李小剛,啥本事沒有,不還開著一輛寶馬天天出去兜風(fēng)嗎?你看看那些女的,一見那寶馬車,眼睛都亮了……”阿澤終于與曹直站在一個戰(zhàn)線上同仇敵愾。
“哎,求別說啊,求別說?!边B陳旗都忍不住飆淚了。
這個小型宴會持續(xù)到了夜晚,大家都閑著無聊,有電腦的玩電腦,沒電腦的玩手機(jī)。突然,曹直站了起來,他走到了陳旗的跟前。
“陳旗,我用下你的電腦,下載一些學(xué)習(xí)資料。最近我要努力用功,爭取早日實現(xiàn)自己開公司上市的計劃。”曹直說。
“好,我支持你?!标惼鞆囊巫由险酒饋?,把位置讓給曹直,他自己在旁邊看著。
曹直插上數(shù)據(jù)線,連通手機(jī)。
兩人就對著電腦,在做一些事情,我們大伙都湊在旁邊看,看曹直到底要下載些什么資料來學(xué)習(xí),大家對他都很關(guān)注呢,想看看上市公司老板是怎么學(xué)習(xí)的。
“這份公司上市文檔我要了,這份員工股權(quán)分配計劃我也要了。”曹直鄭重地說。
“手機(jī)的內(nèi)存不夠了,怎么刪東西?”曹直問。
“來,我?guī)湍悴僮靼伞!标惼煊肿氐搅艘巫由稀?p> “這張照片刪了吧,沒用,這張也刪了?!辈苤闭f。
在刪圖片時,曹直都讓陳旗把圖片打開看下,以免刪錯了東西。陳旗把圖片一張一張地翻著過,生怕刪了有用的,剛開始都是一些正常的照片,個人的、風(fēng)景的。翻到后面時,突然,圖片工具顯示出一張番號圖,被以很大的尺寸展現(xiàn)到我們眼前,我們瞬間都傻眼了(石化了),曲直更是愣在了原地。
陳旗忍不住笑著說:“曹排,這是什么???”
曹直趕緊奪了鼠標(biāo),急忙關(guān)了圖片,連說:“沒什么,沒什么。”
我們?nèi)滩蛔〈笮ζ饋?,“原來你這些天躲在圖書館,就是在研究這些啊,哈哈哈哈?!?p> 曹直很尷尬,臉都有些發(fā)紫,估計燒得厲害。
我們跟著起哄,“陳旗,別放過這小子,還有很多圖片,我們都要看看,繼續(xù)一張一張地過?!?p> 陳旗說:“好,讓我們看看曹排的私密相冊,目前發(fā)現(xiàn)番號圖一張?!?p> 隨著陳旗的繼續(xù)點擊,我們陸續(xù)看到了,島國的女生……都是穿著暴漏,或者干脆一絲不掛。這個晚上,曹直這是讓我們大開眼界。原來,一個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人,內(nèi)心也是如此的奔放。更不要說曹直的長相了,本來就長得稍微帶點正氣,但消瘦的臉上一有些表情,就變得十分陰險。
經(jīng)歷了這次事件,曹直本來堅固的內(nèi)心,似乎又一次被淪陷。這次,他沒有征求張帆的意見,而是自己偷偷地去辦了退學(xué)手續(xù)。而其他人呢,只能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本來,大家生活就是這樣瞎鬧騰,誰沒有出丑的時候?李超凡這小子有時候躲廁所里不出來,我們還經(jīng)常說他xx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