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她之后,一成便離開了,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4點了,一進門,小張便迫不及待的告訴一成,今早在景元小區(qū)又發(fā)現(xiàn)了一具男尸,死者為張姐父親!并且,兇手已經(jīng)投案自首了,令一成更吃驚的是,小張說,兇手還承認(rèn)了自己殺死了前幾天春和小區(qū)死亡的劉天豪,一成在聽小張一邊講述之時,一成趕緊打開手機查了下新聞。
“殺人犯自首又揭示命案,為何兇手如此囂張?”一行碩大的字映入眼簾,但當(dāng)一成看見新聞報道上出現(xiàn)的死者畫面時,一成不禁疑惑不已,死者躺在擔(dān)架上,約莫60歲的樣子,頭發(fā)黝黑,甚至梳的發(fā)亮,上身身著頗具年代感的西裝,像是幾十年前的款式,里面穿著白色襯衫,領(lǐng)口系著蝴蝶領(lǐng),胸口及以下部分已被白布遮掩,但依稀可以看出腳上也穿著一副光亮的皮鞋,令一成特別注意到的是,死者西裝的上口袋別著一朵鮮紅的玫瑰花。這些種種跡象給一成的第一感覺是----這人是自殺,但是很快晚間新聞報道中正式公布初步調(diào)查結(jié)果,兩起案件的兇手正是自首的那個混蛋,就是矮胖男!由此,這樁連環(huán)殺人案已告破,但為什么要殺死這兩個人?如何殺死的?案件細節(jié)警方還未正式發(fā)布。
而且,他還承認(rèn)了下毒害夏冰!原因是夏冰父親的公司壟斷了整個花卉市場,導(dǎo)致自己的花廠瀕臨倒閉,所以,他才見機加害,并且還告知了失蹤母女的地址,警方已經(jīng)派人前往。
天很快就黑了,初夏的晚風(fēng)如梳子一般在頭發(fā)間癢過,很舒服,望著眼前這棟樓,一成心中有很多疑惑“明明不是自己下的毒,為什么卻要承認(rèn)?為什么還要殺害張姐的父親?那可是他深深愛著的人的父親!”。困乏的一成不想再去猜想,因為這一天,他實在太累了,他需要回去睡覺。
次日上午,當(dāng)一成上班的時候,一成聽說失蹤母女回來了,是被警方送回來的,說是問話結(jié)束了。
下午的時候,經(jīng)理安排一成去張姐家慰問,順便叮囑了一成提醒她家物業(yè)費該交了,不然,不知什么時候又沒人影了,一成一開始很不樂意,覺得經(jīng)理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但覺得心中的困惑可能會得到解答,便厚著臉皮去了。
“叮咚叮咚”一成輕輕按響了門鈴。
“誰啊?”屋里傳來熟悉的聲音,聽這聲音穿透的力度,一成覺得她身體較之昨日好了很多。
“一成,物業(yè)小路。”不知她是聽見了物業(yè)兩字,還是聽出了一成的聲音,很快就回應(yīng)道:“來了,來了。”
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停住,隔了一會,她才緩緩將門打開。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憋@然,從她面無波瀾的表情中,一成知道,她是聽出了他的聲音。
“是的,我來替公司來看看你,這是一點心意?!币怀伤蜕瞎径Y品。
“謝謝,謝謝,謝謝你們的關(guān)心,這怎么好意思拿呢?”她連忙拒絕道。
“沒事,一箱礦泉書而已,不值錢?!币怀砂研睦锏膶嵲捴v了出來,公司回饋給業(yè)主的福利只有這個,這令一成也沒有辦法。
“那多謝了,多謝了。”她推拖不過準(zhǔn)備接過去。
“我?guī)湍徇M去吧,挺重的?!币怀烧f著便將水搬進了屋內(nèi),屋內(nèi)的陳設(shè)令一成想起了與矮胖男的相遇的那晚,那沙發(fā),沙發(fā)上坐著的人,雖然模糊,但卻一一浮現(xiàn)在一成的腦海里,放下水之后,她連連道謝,并再三請一成坐下喝杯茶再走,一成正好心中也有疑問要解,便也不再推辭,坐了下來。
“您身體好些了嗎?”一成喝了一口茶道,這是一杯茉莉花茶,入口甘甜可口。
“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謝謝你的關(guān)心。”她面露一絲笑意,氣色的確比昨天好多了,但這卻令一成有點害怕膽寒起來,畢竟她的父親昨天才去世!
“您這是要出去嗎?”一成看著身著黑色外套的她說道。
“沒有,我剛從外面回來,現(xiàn)在在等殯葬公司的人來談?wù)??!彼恼f道。
“對于您父親的事情,深感遺憾,請節(jié)哀順變?!币怀砂参康馈?p> “謝謝,謝謝?!彼琅f淡淡的感謝道,好像并沒有顯露出多少傷感。
“這玫瑰花挺好看、還挺鮮艷的。”一成看著茶幾上插花瓶里面的玫瑰說道。
“哦,是的,這是我今天新買的。”她不假思索的說道。
“今天新買的?”一成詫異道。
“哦,是這樣,這是我多年的一個習(xí)慣,房間里要插點鮮花?!彼坪跻哺械健敖裉煨沦I的”有點不合適,畢竟父親剛死去,一成看著她開始有點局促的整理起黑色的裙擺。
“你在哪買的???這么鮮艷的花?!币怀晒室鈫柕?。
“哦,就在花卉市場老毛花店那,他家這幾年做鮮花批發(fā),我是他的老顧客,到他那,他總是會賣給我最新鮮的花,而且還很便宜?!彼p手交叉的放在雙腿上,加大了音量,顯得有些特意道。
“哦,這樣啊,你們家是不是特別喜歡玫瑰花?。俊币怀蓡柕?,這是一成的第一個疑惑。
“怎么了?怎么突然問這個?”她盯著一成不解道。
“奧,沒什么,只是好奇問一下?!币怀啥似鸩璞?,喝了一口,茉莉花香沁人心脾。
“好奇?”她皺緊了眉頭問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我怕說了會讓你想起你父親去世的場景,會令你難過?!币怀陕畔虏璞?,瓷器與透明玻璃的接觸,無論怎么輕放,都會發(fā)出細微的聲響,似乎宣告著開場白的結(jié)束又象征著好戲的開始。
“沒事的,起先我在新聞上看到了父親的事情,我就已經(jīng)記憶深刻了?!彼谷徽f記憶深刻。
“好吧,那我就說了,我記得新聞視頻上,有個鏡頭一掃而過,就是您母親的牌位前也擺了一束又大又紅的玫瑰花,還有您父親躺在擔(dān)架上時,我發(fā)現(xiàn)他的西裝口袋里別著一朵玫瑰,所以我才突兀的問你們家是不是都喜歡紅色的玫瑰花。”一成說話的時候注意到她的頭微微抬高了一點,眼睛也放大了一絲,較之前些日子在鄉(xiāng)下看到的那副憔悴的皮囊,今日的她著實氣色紅潤了些。
“沒想到你還能注意到這樣的細節(jié)?!彼@訝的說道。
“哦,注重細節(jié)一向是我們領(lǐng)導(dǎo)要求的?!币怀裳陲椀溃鋵?,這無非就是他大學(xué)時候?qū)W的刑事科學(xué)技術(shù)專業(yè)培養(yǎng)起來的細心,但一成不能說關(guān)于專業(yè)的事,刑事科學(xué)技術(shù)專業(yè)讓人聽起來,總會產(chǎn)生敬畏感,特別是對于現(xiàn)在的她。
“其實我也有注意到,那是他買的,因為我已經(jīng)去世的媽媽特別喜歡玫瑰花,在早些年的時候只有我經(jīng)常買來放在媽媽的牌位上,但是去年有一次我回娘家的時候,他問我在哪買的,我就說在老毛花店買的,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也經(jīng)常就去老毛花店買玫瑰花放在我媽的牌位前,也喜歡別在自己的西裝上?!彼芷降闹v著,依舊沒有太多悲傷,只是對于自己的父親,她用第三人稱“他”來代替,這讓一成覺得很奇怪。
“原來是這樣啊,您父親也經(jīng)常去嗎?”一成的心里莫名對她再起提起的“老毛花店”很感興趣。
“嗯。”她淡淡的回答道。
“聽你的話,你和你父親應(yīng)該有好長時間沒見了吧?”一成主動開口問道。
“嗯,是的,一年多了?!彼哿宿垲~頭的頭發(fā),視線低垂道。
“那為何這么久不見面?你們住的小區(qū)其實離得還挺近的?!钡拇_,自從一成在新聞上知道張姐父親居住在景元小區(qū)時,便發(fā)現(xiàn)景元小區(qū)其實離這兒很近,開車也就20分鐘左右。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家事。”她突然有點嚴(yán)肅道。
“哦,不好意思,是我多問了。”一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問得太多,惹她生氣了,于是,便連忙道歉道。
“沒事。”她依舊淡淡的回答道。
空氣陷入了沉默,她的不說話,暗示著一成其實應(yīng)該可以走了,但是,一成卻并不想走,因為他還有很多疑問沒弄明白。
“我想您應(yīng)該知道了劉天豪的事情,據(jù)警方報道,他已經(jīng)承認(rèn)了殺害劉天豪和您......您父親,您相信嗎?”一成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慢慢的看向她。
“相信。”她簡短的幾個字,木然的神情,讓一成看不出更多的含義。
“您是相信他殺了劉天豪?還是相信他殺了您父親?”一成再次追問道。
“都相信!”她再次沒有猶豫的答道。
“但他是喜歡您???怎么可能會殺死您父親?您是因為新聞上報道了他在警局承認(rèn)了,所以,才相信嗎?”一成不死心的追問道。
“不全是?!彼nD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他這種人一貫喜歡做傻事。”一成這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開始在落淚了。
“哦,不好意思,我不該問這么多的,只是我有點不相信。”一成看著眼前流淚的人,不免覺得自己言語失當(dāng),有點愧疚起來。
“不怪你,我明白你的感受,愛著一個女人,為什么卻要殺了她的父親,很少有人能明白的?!彼檬衷谧笥夷樕夏四ㄑ蹨I,仰了仰頭,試圖噙住眼淚。
“雖然我與他只見過一次面,但我卻不是特別相信他殺了您......父親,有句心里話不知道能不能說?!币怀闪粢馄鹚谋砬?,斷斷續(xù)續(xù)道。
“沒事,你說吧,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很多了。”她開始低頭盯著自己的手道。
“他在警局還承認(rèn)了在醫(yī)院下毒害夏冰,但你我都知道毒并不是他下的?!币怀傻馈?p> “嗯,是我下的。”她仍低著頭道。
“你別誤會,我不是責(zé)怪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他可能自愿選擇承認(rèn)殺害您父親,來把所有的罪名都往自己身上加,就像自愿承認(rèn)下毒加害夏冰的罪名一樣?!币怀蛇B忙解釋道。
“你為何這么認(rèn)為?那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在替誰抵罪嗎?”她顯示出一絲興奮,抬頭看向一成。
“沒有依據(jù),只是感覺,至少我不相信兩個人都是他殺的。”一成放下習(xí)慣性捂在嘴上的手,有點莫名其妙的說道。
“真的嗎?那他就不是......可他還是殺了另一個人?!睔g喜悲涼在這一瞬間,她表露的淋漓盡致,從進門到現(xiàn)在,一成這才明白,眼前這個人似乎最關(guān)心的是自首的那個人,至始至終都未曾對自己的父親流露出半點悲傷,這令一成很困惑、很吃驚,于是,一成想做個實驗,一成開口問道:“假如說,真是他殺了您父親,那您會恨他嗎?”
她喝了口杯中的水,情緒控制的很好,思考了片刻,干脆的答道:“不恨?!?p> “為什么?”一成驚住道。
“因為如果真是他殺的,那他也許是為了成全我?!彼f完抬了抬頭,看了看一成,眼睛里全是堅定。
“成全?成全什么?”一成直視著她,問道。
“沒什么,對不起,請別再問了?!彼悬c懇求道。
“沒事沒事,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對了,您孩子身體好些了嗎?后續(xù)的治療還缺錢嗎?”一成雖然轉(zhuǎn)移了話題,但一成心中怎么也無法理解,深愛一個人卻為何要去殺死這個人的父親,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只有矮胖男本人才能給出答案。
“已經(jīng)好多了,謝謝你關(guān)心,孩子后續(xù)的治療費用花不了太多錢,畢竟也不需要再做手術(shù)了,他之前借給了我很多錢,現(xiàn)在還有一點,我自己再去找找工作,努力賺點,還能過得去?!彼悬c黯然神傷起來。
“哦?!币怀傻幕卮鹬瑢λ脑庥鰺o能為力。
“哎”她有點哽咽的又嘟囔了一句“要不是被他拿去揮霍了,我的錢早已經(jīng)攢夠了,更不用借錢?!?p> “冒昧問一句,給誰了?”一成有點吃驚的問道。
“給......哎,不說了,他都已經(jīng)死了,都過去了。”她此刻才面露悲傷起來。
“是他嗎?”一成指著桌子上一個立起來的相框說道,相框里照片上有三個人,一成指著其中一個男的說道,而那個男的正是新聞上被毒藥的那個人,也就是她的父親。
她沒有否認(rèn),只是面露苦笑,一成拿起相冊看了看,發(fā)現(xiàn)相冊背后寫了三個名字,原來他父親叫“張達貴”。
“您多保重啊,我先回去了。”一成放下相冊,起身準(zhǔn)備離開。
“謝謝你,也謝謝你的公司?!彼鹕硐嗨?,眼睛通紅。
“沒事?!币怀傻?。
“請等一下,我想問下那個小姑娘身體好些了嗎?”她突然叫住了一成道。
“她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你別放心上了。”一成轉(zhuǎn)身安慰道。
“說起來,我真的是罪該萬死,她中毒也是我的錯,我想改天去看看那個小姑娘,可以嗎?”她雙手交叉放于身前,小心翼翼的問道。
“但你知道,警方已經(jīng)告知夏冰家人,是矮胖男下的毒,所以......而且,我不會告訴夏冰的,只要你以后好好生活就行,我相信夏冰也不會怪我的?!币怀蓪ρ矍斑@個女的始終恨不起來,不是因為自己自己沒中毒,也不是因為她的漂亮,只是覺得不忍心罷了。
“謝謝你,但是,我還是想當(dāng)面向她懺悔,替我自己,也替他?!?p> 一成知道,她可能真的意識到錯了,那就這樣吧,到底是誰下毒已經(jīng)不重要了?!昂玫?,那我先替她謝謝你了。”一成害怕說不可以時,她的眼淚就會決堤涌出,便只好答應(yīng)道。
“應(yīng)該是我謝謝你們給我一次救贖的機會,請問你女朋友喜歡玫瑰花嗎?”她問道。
“我女朋友?不,您誤會了,她不是我女朋友?!币怀蛇B忙否認(rèn)道。
“小伙子,喜歡就要主動些,這樣才會是你的?!彼媛兑唤z微笑,一成沒有出聲,她接著說道:“麻煩你陪我去看看她行嗎?因為我找不到她家,還得麻煩你帶個路。你看,明天上午10點可以嗎?”
她這段話,沒有給一成一絲絲說不可以的機會,但一成詫異于為什么去這么早,于是就問了她,她說:“我想去花卉市場老毛花店挑選些花送給小姑娘?!?p> 就這樣告別了她之后,一成又多了很多的疑惑,似乎她與她父親的關(guān)系不是太好,她對他父親的死看得太開,另外,一成也實在無法理解一個男的深愛一個女的,為何還要殺死她的父親。
但最令一成難以忘卻的,卻是她竟然能在父親去世的第二天,買那么鮮艷的花,雖然強行解釋是習(xí)慣,但是這一行為令一成印象深刻,加上,一成腦海里又想起昨日別在死者“張達貴”西裝口袋里的紅玫瑰、以及張姐母親靈位前的紅玫瑰,這鮮艷血紅、盡情綻放的玫瑰強烈反襯著當(dāng)時陰森黑暗、充滿死亡氣息的場景。一成不禁打起寒顫起來。但一成并沒有退縮,而是,想著“老毛花店”可能會解釋這一習(xí)慣到底存不存在,一成想去證實一下。拿起了手機,撥通了夏冰的電話。
等到下午的時候,一成和夏冰來到了附近出了名的花卉市場,五顏六色的花卉充斥在這巨大的展覽廳中,令人目不暇接,空氣中也混雜著各種花香,像一成這種外行靠鼻子是辨不出其中摻雜著哪些花的,當(dāng)然,一成也沒有必要去分辨,因為一成的腦海里、目光中都在尋找著“老毛花店”。
雖然,警察在矮胖男自首后,告訴夏冰和她父母,是矮胖男下的毒。但一成還是覺得暫時不要告訴夏冰那個護士要來看她的消息,一成還不知道她的反應(yīng)會是怎樣,是像她住院時候那種害怕還是驚訝?一成不知道。但一成今天只想帶她出來散散心,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提前做下心理準(zhǔn)備,當(dāng)然,是瞞著她父母的,這件事一成是主謀。
“夏冰,喜歡玫瑰嗎?”一成駐足在一家玫瑰花鋪前,開心的指著一大束鮮紅的玫瑰道。
“喜歡,不過,這么大一束紅色,太老土了,這粉紅色的好看。”夏冰撇嘴道。
“哪土了?你看電視劇中不都是送一大束紅色的嗎?”一成辯解道。
“哎,你們那都是直男眼光,而且,那也只是節(jié)目效果好嗎?”夏冰白了一成一眼。
“小伙子,買花啊,這些都是新鮮的,看好哪種顏色,想要哪種款式,我給你現(xiàn)包,包你女朋友滿意?!卑⒁屉m然誠意十足,但總有點要做月老的感覺,似乎上了年紀(jì)的阿姨都這樣。
“啊,阿姨,您誤會了,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币怀蛇B忙制止道。
“小伙子,送了就是女朋友了?!卑⒁倘詧猿种f完沖一成笑了起來,一成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夏冰,夏冰假裝沒聽見的東張西望起來。
“阿姨,這......這怎么賣的???”一成憋了半天,只憋出了這么一句。
“小姑娘,喜歡嗎?”阿姨改策略了。
“還好還好,要是有人送就更喜歡了?!毕谋鶝_著阿姨笑道,這下一成明白了,是想要!
“聽見沒,小伙子,阿姨給你包個漂亮的?!卑⒁绦Φ母_心了,一成只得低頭含笑起來。
“等一下,阿姨,我只要一朵?!毕谋蝗婚_口道。
“啥,只要一朵?小伙子,這?”阿姨的失落溢于言表,有點委屈的朝一成求助起來,畢竟搓成了一樁事,這回饋也太少了吧。
“你只要一朵嗎?在這么大一個花卉市場,只買一朵,未免太寒酸了,況且,今天好不容易出來,要不買一束吧?你看,這束粉紅色的就不錯,你要是喜歡,我送你?!币怀擅靼装⒁痰囊馑?,指著粉紅色的一大束玫瑰勸夏冰道。
“不,電視上送這么大一束都是送女朋友的,我不要?!毕谋街燹值?,一成聽到送女朋友,也不好意思起來,只得朝阿姨道:“阿姨,給我拿一朵粉紅色的。”“不,我要大紅色的?!毕谋蝗桓目诘?。
“你剛剛不是說粉紅色的好看嗎?”一成不解道。
“單支的話紅色更好看?!毕谋翄傻膹牟磺椴辉傅陌⒁淌种薪舆^玫瑰,開心的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一成盯著夏冰看了一會,不知該說些什么,“善變?嗯,女人真是善變,”一成心里暗想道。付過錢之后,一成打算扶著夏冰繼續(xù)去往目的的----老毛花店
“我已經(jīng)好了。”夏冰有點調(diào)皮的掙開一成的手臂,雙手握著花枝,抱在身前,雙眼布靈布靈的看著一成道:“你送我一朵玫瑰,有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話?”一成看著夏冰期待的樣子,一臉茫然接著說道:“祝你早日康復(fù)?!?p> “不是,不是,還有嗎?”夏冰雙手握著玫瑰花,微微搖晃著身子低著頭說道,一成似乎這才知道夏冰在等自己回答什么,一成望了望又忙碌起來的阿姨,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將那句話說出口,只是裝糊涂道:“那祝你以后每天都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還有,早日來上班。”
“算了,不理你了?!闭f完,她就氣沖沖的走了,本來就是一成約她的,也要送她花的,這倒好,沒讓她高興反而還惹她生氣了,回想起這段日子發(fā)生的種種殺人事件和她剛出院沒多久虛弱的身子,一成立即追了上去。
“夏冰,別生氣了。”一成快步走上前拉著夏冰的胳膊。
“你這個呆瓜,話都不會講,我都暗示......那大媽都那樣......算了,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我要回家了。”夏冰轉(zhuǎn)過頭,氣沖沖的說道。
“夏冰,好不容易才出來,再逛逛唄?!币怀蓱┣蟮馈?p> “虧你還知道我好不容易才出來,你知道嗎?我媽中午上班回來給我做午飯的時候,千叮囑萬囑咐我不要亂跑,在家好好休息,可我還是一接到你的電話,就跟你跑出來了。”夏冰滿眼委屈的站在一成面前,瞪著一成,眼睛里淚水直打轉(zhuǎn)。一成看著夏冰較弱的模樣,愣愣的站在那,久久沒有說話。
“算了,我要回家了,我爸媽馬上回家了,發(fā)現(xiàn)我不在家好好養(yǎng)病,肯定會著急了,你不用送我,我自己會打車。”說完,夏冰氣鼓鼓的往外走,手里的紅玫瑰隨著走路的節(jié)奏,急促的前后倒墜搖擺著,像是隨時要搖掉了一般,一成傻傻的盯著,心中莫名其妙起來,“夏冰為什么發(fā)這么大的火?剛剛不還是笑的挺開心的嗎?善變?嗯,可能?!毕谋叱隼线h,回頭一看,一成還杵在原地,蹬了一下腿,甩掉了手里的玫瑰,走的更急了。一成這才趕緊追了上去。
“夏冰,你等等我,我送你?!币怀蛇呑愤呎f,等一成追到門口的時候,夏冰已經(jīng)攔住上了一輛出租車,開門的時候,夏冰沖著跑出來的一成怒喊道:“笨蛋,混蛋,路一成?!彪S即坐進了車,關(guān)上了門就走了。
一成一個人在風(fēng)中惆悵,夏冰坐上車后,很快消失在一成的眼前,一成很想攔輛車追上去,但想到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一成便折回了花卉市場。
折回花卉市場之后,一成特意避開了剛剛買花的地點,因為不想再被阿姨看見、避免尷尬,一成往里走了走,找了找,終于來到了老毛花店。
“老板,你這玫瑰花怎么賣?”一成沖著一個個子中等、身材瘦削、身著艷色碎花襯衫、綠色大褲衩,腳踩人字拖,一副海灘風(fēng)打扮的中年男子問道。
“小伙子,真有眼光,這些都是“星花語”公司的玫瑰,新鮮的很,玫瑰一支5元,一束11支的50元,33支的150元,99支的450元加送小熊兩只,還有這些,都是新鮮的?!边@個中年男子尖嘴猴腮的、滔滔不絕一大堆,真是做生意的料,一成低頭看了一下玫瑰,著實艷麗,近來“星花語”公司憑借物美價廉、低價暢銷,迅速占領(lǐng)大中小市場,市內(nèi)大部分花店都改用了他家的產(chǎn)品,沒想到,這么大的花卉市場也受到了占領(lǐng),一成不由得感嘆起來,也不由得欣慰起來,畢竟,這家“星花語”公司也正是夏冰爸爸供職的公司,聽說,夏冰爸爸還是這家公司的區(qū)域總。
“老板,我是替朋友問的,她明天來買。紅白都一樣價錢嗎?”一成問道。
“沒事,你隨便看看吧,價錢都一樣?!边@名中年男子聽完一成說是朋友要來買之后,轉(zhuǎn)而沒了興趣。
“哎,老板,您家明天有人吧?!币怀勺穯柕?。
“有人的,天天有人?!崩习暹€是很掃興的樣子,一個勁的離一成而去。
“哎,老板,先別走,和您打聽個人啊,之前是不是有個叫張達貴和張芳懿父女經(jīng)常來你這買玫瑰花。”一成開門見山道。
老板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頭來、半晌不說話,眉頭緊鎖,眼神像老鷹一樣,在一成身上瘋狂想捕捉些什么,一成也瞬間緊張起來。
“你問這干什么?”老板的語氣很冰冷。
“哦,老板,你別緊張,我是......保險公司員工,張達貴不是出事了嗎?而且早早在我們公司買了保險了,公司派我來調(diào)查下情況,這不調(diào)查到他經(jīng)常來你這買花,就來咨詢下?!币怀芍暗墓ぷ饔值玫搅私栌茫怀商统隽俗约旱淖C件。
“保險?你調(diào)查就調(diào)查,找我干什么?”老板接過證件,看了一眼,便翻臉道。
“沒什么,就是想向你問點事情,方便我們公司進行理賠,麻煩了。”一成降低姿態(tài),懇求道。
“不好意思,你問錯人了,我什么也不知道。”老板擰過頭著急往店里走去。
“老板,我就問幾句,你別走啊。”老板依然自顧自的向里屋走去,“老板,張達貴母女是不是經(jīng)常來你這買花?”一成一著急便問了出來。
老板停下了腳步,慢慢轉(zhuǎn)過身來道:“兇手不是已經(jīng)被抓住了嗎?不就是那個死矮子,你問這些干什么?”老板氣勢洶洶、怒目圓睜。
“呃?老板你認(rèn)識那個兇手?”一成驚訝道。
“你可別亂說話,這里誰不認(rèn)識那個死矮子,他以前長期給我們這個花卉市場大多數(shù)花店供貨?!崩习逯钢車囊恍┥啼佭B忙解釋道。
“哦,這樣啊,那你知道張達貴是怎么死的嗎?”一成似若有所思道。
“我看你小子是故意找茬是吧?這新聞上不都報道了嗎?”老板擼起袖子,氣勢洶洶的朝一成走來。
“不,老板,我就是來調(diào)查的,您別生氣,看來老板看過電視報道,那肯定是知道了。我只是想問,他經(jīng)常來你這買朵玫瑰,這事是真的嗎?”一成連忙解釋道?!澳阋粋€小小的保險員,問這么多干什么?難道你懷疑是我害了他?”老板又走近了些,質(zhì)問道。
“沒有沒有,哪能呢,我可不敢冤枉好人,我只是想和您確認(rèn)下他是否經(jīng)常來買玫瑰花?我可從未說過他的死和您有關(guān)系?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币怀擅鎸χ矍皟瓷駩荷返睦习?,故意說道,老板似乎像是暴露了什么,慌張了起來。
“老板,您不用慌張,警方都認(rèn)定了兇手就是自首的那個人,這還有什么需要懷疑的嗎?我今天來,只是想做下調(diào)查,問問您關(guān)于張達貴的一些事情,和您確認(rèn)下他是否經(jīng)常來買玫瑰花?”一成看著眼前的惡煞,忙平息道。
“是又怎么樣,那又不能說明什么?”老板依舊怒火難消道。
“看來,他的確有這個習(xí)慣,那您知道他買花干什么嗎?”一成知道大魚要上鉤了。
“臭小子,你也不買花,光打聽一個死人買花干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狡猾的魚可能嗅到了絲絲不安。
“老板,你別誤會,我就是保險員,來做個調(diào)查,您家花這么好看,我待會肯定買一束。”一成扯了扯魚竿,回拉了下魚鉤。
“那調(diào)查他買不買花干什么?有什么用?”于是,魚跟著魚餌跑了跑。
“我來調(diào)查下,就是因為他如果常買花,那都送給了誰,據(jù)我所知,他沒有老伴,沒有父母,只有一個女兒,但女兒也不再身邊,那他買花是不是送給其他人了?如果是,那他和其他人是不是存在什么關(guān)系?是否有利益關(guān)系?”一成解釋道。
“啥?你這保險干的也太敬業(yè)了吧!”這招欲擒故縱,魚兒很受用。
“這不干一行愛一行嘛,老板,明天我?guī)е夷桥笥阎苯觼砟氵@買。”一成尬笑道,緩解撒謊帶來的緊張感。
“張老鬼他確實常來我這買花?!濒~兒上鉤了,老板接著說道:“他有個習(xí)慣,每個月都會來買花,但他哪是買啊,他那是拿,是搶,這一年來一開始還是付錢的,但是就付了幾次,后面都是賒,還好她有個女兒,我隔一段時間就得去問她女兒要錢。”
“向她女兒要錢?”一成不解道。
“是啊,沒辦法,誰讓攤上這么一個無賴父親?!崩习鍍墒忠粩偅硭鶓?yīng)當(dāng)?shù)馈?p> “無賴父親?”一成越聽越糊涂。
“是啊,無賴,沒辦法,沒辦法?!崩习逵?jǐn)[手道。
“你可以不讓他拿啊?!币怀删忂^神來說道。
“你不讓他拿,他就不拿了嗎?他這個人嘴欠的很,你讓他拿,他都說你忘恩負(fù)義,何況不讓他拿呢?開個小店也不容易,名聲對我來說很重要,再說,他不是還有女兒嗎?找他女兒不就得了?!崩习迨终埔环?,哼了一聲,輕蔑道。
“不讓他拿,還說您忘恩負(fù)義?這未免太無賴了吧?!币怀上胫罏槭裁词恰巴髫?fù)義”,便順著老板的怨氣,故意引出老板的傾訴語。
“死者為大,本不該這么說他,但我就是氣不過,這還是大約30多年前的事情了,我那時還小,聽我爸說,那時,我家做生意虧了本,被債主追的走投無路,我爸找到了張達貴,當(dāng)時,他家十分有錢,借錢給我們家還了債,我們?nèi)叶纪Ω屑に?,后來也都還給他了,但他自從老婆去世以后,便吃喝嫖賭,很快敗光了家產(chǎn),從此窮困潦倒。”老板大手一揮,一副隨他去了,無能為力的感覺。
“哎,原來是這樣。”一成這才明白這“忘恩負(fù)義”的含義。
“我告訴你,張老鬼這個人沒結(jié)婚的時候就風(fēng)流成性,等結(jié)了婚有了老婆孩子,收斂了些,但老婆死的早,最終沒人管了,便又開始吃喝嫖賭,風(fēng)流成性起來,還常常欠下一屁股債,每次都是她女兒替她還掉,這不,她女兒最終也被禍害的不行了,只好與他斷絕關(guān)系了?”老板聲情并茂的說著,言語舉止中無不期待著一成相信自己的話,人啊,似乎在認(rèn)為一個人不好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舉出很多方面,也總會想得到別人的認(rèn)同?!拔腋阏f”,老板湊近了一成又說道:“這張大貴生前那幾天還來過我這一次,拿了幾束花,找了小姑娘,他生前這段時間迷上了一個小姑娘,叫柳兒。”
“???但他女兒說他買花是送她死去的母親?!币怀审@訝道。
“哪有人每個月都來買花送死人的,再說我都知道他去哪兒找小姑娘?!崩习甯杏X一成懷疑自己說的話,便又著急說道。
“真的?他真的去找小姑娘?”一成開始半信半疑道。
“騙你干什么,他生前那段日子經(jīng)常去。”老板皺起眉頭,認(rèn)真嚴(yán)肅道。
“去哪?”一成追問道。
“怎么,這你也想知道?”老板一臉壞笑起來。
“沒有沒有,我這人喜歡刨根問底?!币怀擅忉尩?。
“一看你小子,就不是什么保險實習(xí)生,從你一找到我,問起張達貴,我就知道你是追債的?這么多年,這追債的常來我這問起張達貴,我對你們這些手段也了如指掌,不過,我沒想到,這張達貴都死了,你們還要追他和誰有關(guān)系,追他的關(guān)系人,這一點是我沒想到的。”老板一副掌控了全局的氣勢。
“真不愧是老江湖啊,一眼就看出來了。”一成尷尬的笑了笑。
“晚上九點,哥帶你去找好看的妞,怎么樣?”老板湊近一成身邊,一臉壞笑,比了個“四”的手勢,一成不懂,只是盯著看了看。
“小老弟,別猶豫了,這個價位很良心了,里面都是水靈靈的小姑娘?!崩习屙樖峙牧伺囊怀傻募绨?。
“老板,要不......”一成開口猶豫道。
“小老弟,別害怕,我?guī)闳??!崩习逡詾橐怀珊ε铝恕?p> “哥,要不......要不現(xiàn)在去吧?!币怀晒室獗砺冻鲋逼饋?,拉近關(guān)系道。
“小老弟,沒看出來啊,挺心急的啊,不過,現(xiàn)在3點多,也差不多了?!崩习蹇戳讼率直淼?。
“哥,你叫什么名字?”
“別人都叫一成老毛,你叫我毛哥就好了?!?p> 臨走的時候,毛哥挑了兩小束鮮艷的紅玫瑰,給了一成一束,一成問帶花干什么,他說小姑娘們最喜歡花,一送花就開心了,一開心就百依百順了,他又向一成要了200元錢,說是花錢,一成雖然很不想給,但還是無奈的給了。
毛哥很快的就關(guān)了店,手腳十分麻利,看得出來,他似乎比一成還著急想去,在去的路上,毛哥有點興奮,嘴里不停提到一個名字“小敏”,夸她身材如何如何棒,活兒是如何如何得厲害,還向一成展示著自己手上的手鏈道:“我與她一人一條手鏈,這是她送我的,值不少錢。”
“小敏?”一成疑惑道。
“對啊?!泵鐡P起手臂向一成炫耀著,一臉得意。
“這小敏對您不一般啊。”一成驚訝道。
“那必須的,你也不瞧瞧毛哥是什么人?!泵缱炝训母_了,但滿口的牙齦令一成產(chǎn)生極度不適感。
“毛哥,你是......喜歡小敏嗎?”一成斷斷續(xù)續(xù)道,
“小敏呢,那兒所有的姑娘都沒有小敏靚,那身材、那姿勢,我告訴你,誰見了她,都會被勾的魂都沒了?!泵缗d奮的說著,眼里全是欲望,讓一成覺得這不像是喜歡?!暗撬吘故亲瞿切械?,擱誰身上都會不愿意?!泵缃又悬c可惜的說道。
“哦,哦”一成顯然不想再問什么。
很快一成和老毛就到了,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4點半左右了,“小麗洗浴中心”這個洗浴中心像新開的一樣。他們進去之后,老毛直接進了里屋房間,看來是輕車熟路了,一成則叫了“柳兒”之后,捧著花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等著,不一會兒,出來一個姑娘,緊繃的紅色T恤緊貼著平坦的小腹,筆直的雙腿白嫩柔軟,身材極度曼妙,一成看的如癡如醉,這樣一個尤物,怎么能叫人不感興趣。
“您好,跟我來吧?!卑啄鄣哪樕弦稽c絳唇輕啟,一成這才注意到她的臉,亦是柳葉彎眉、半月媚眼、鵝蛋臉型微鼓的唇邊兩側(cè),顯得整體性感中不乏可愛,但是細看左邊嘴角處,一成發(fā)現(xiàn)似乎微微泛紅鼓起,像是被打過。
“您是柳兒嗎?”一成愣了一會,才慌忙站起來問道,像是拜訪一樣。
“是的,跟我走吧?!闭f著,便轉(zhuǎn)身往里走,一成抱著花,跟在后面,不敢走近,心里不斷抑制自己起來。
到了房間之后,一成心里十分緊張,不斷打量著這暗紅的房間,這個房間雖不寬敞,但卻應(yīng)有盡有,空調(diào)、電視、洗漱臺、梳妝臺、床、沙發(fā)、淋浴間,等等,柳兒進入房間之后,便徑直進入淋雨間洗漱起來了,接著一成又聽到了花灑里流的水打在肌膚上、玻璃上、直至形成水流落在地磚上的聲音,一成連忙跑到沙發(fā)上坐了下來,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這是一成第一次進入這種場所,一成心里全是不安與緊張。
“坐在那干嘛??”她開口朝一成問道。
“不用......”一成竟然說了不用兩字。
她主動說道,一成看著她,又咽了一口吐沫,手指緊張的握著沙發(fā)皮,發(fā)出“吱吱”的摩擦聲。她見此狀,不禁笑了一下,便主動走向了一成。
“等等,等等,柳兒,其實我今天......我今天只想來您這打聽個人。”一成見她過來,立馬起身躲到沙發(fā)一側(cè)道。
“打聽人?”她看一成這般慌張模樣,便又笑了一下,不過,好在停下了向前的腳步,“來這里尋開心的很多,你卻想打聽人,我也是頭一回見,說吧,打聽誰?”柳兒沿著床邊坐了下來,點燃了一只香煙道。
“張達貴張老鬼”一成緩緩繞過沙發(fā),打算再次坐在沙發(fā)上說道。
“什么?張達貴?”一成話音剛落,她便立馬起身,像變了個人似的,一臉驚怒的語氣道,“你是誰?你問他做什么?”她又接著一步一步逼向一成道,直至將一成又逼在了沙發(fā)一側(cè),直至與一成面對面,暗紅的房間里,一成從未想過與她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但現(xiàn)在,一成不得不看向眼前的她,一成發(fā)現(xiàn)剛剛在外面看見的那一處泛紅微鼓的嘴角,沒了粉飾,的確是被打的痕跡。
“他是我朋友的父親,我朋友想知道,他是不是經(jīng)常來這花天酒地?!币怀删o繃著身體貼著墻不停擠著沙發(fā)道。
“這個混蛋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你來找我有何目的?”她一臉嚴(yán)肅的審問道,語氣中充滿憤怒和霸道。
“你別緊張,我只是關(guān)心朋友,替朋友問下,你這嘴角是怎么回事?”一成仍然極力的故作輕松,轉(zhuǎn)移起話題道。
“管你屁事,說,你到底找我干什么?”顯然,轉(zhuǎn)移話題失敗,一成再次被逼入絕境,這次離得更近,雙眼直瞪一成,像是要吃掉一成一樣,使得不敢直視起來。
“你別這么激動,我真是替我朋友問的,是老毛告訴我,張達貴生前,經(jīng)常來找你,我就來找你確認(rèn)下?!币怀芍缓脤⒁磺卸颊f了,再次著急的解釋道??粗怀芍钡臐M頭大汗,緊張的瑟瑟發(fā)抖,柳兒也覺得不像是在騙自己,便后退了幾步說道:“請不要再問關(guān)于那個混蛋的事情,請你走吧?!?p> 聽到她這句話,一成趕緊從墻上下了來,奪門而出,等跑了好幾里路,一成才回首望去,仍然心有余悸。
“她怎么一聽到我說張達貴,就這么激動?即使是個之前經(jīng)常接觸卻突然死去的人,也不敢這么怒發(fā)沖冠啊,更多的應(yīng)該是害怕才是,但是,她的雙眼里明明都是憤怒、恨意,看不錯半點害怕啊,這很奇怪?!币怀删瓦@樣一邊想著一邊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家水果店旁,一成停了下來,打開了手機,發(fā)現(xiàn)夏冰不知何時發(fā)來了4條短信,一成一一打開,才發(fā)現(xiàn),4條都是一樣的內(nèi)容“笨蛋、混蛋、路一成!”一成看了下發(fā)的時間,差不多1個小時前發(fā)的,也就是一成和老毛準(zhǔn)備來“小麗洗浴中心”的時候,一成頓時覺得心有愧疚起來,一成看了看現(xiàn)在的時間,下午5點02分,她爸媽還沒下班,現(xiàn)在到她家差不多15分鐘左右,到了她家,她爸媽差不多要回來了,被撞見就不好了,一成有點糾結(jié)要不要去,時間一分一秒的再流逝,一成咬著牙最終狠下了決心,“現(xiàn)在就去,不過到了得快點走?!币怀少I了點水過便打車走了。
一成覺得道歉這件事還是及時做比較好,不然拖得久了大家都備受煎熬,還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