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下應(yīng)當如何?你得救他!醫(yī)官?!蹦呷A說這話的時候拿出了一錠銀子,大約十兩,想來應(yīng)是綽綽有余的。
醫(yī)官先是接過銀子,墊了墊,繼而說道:“倒不是銀子的問題,只是我得知道這禍起根源,才能對癥下藥啊?!?p> “醫(yī)官,話可不能這么說,一看您就是這妙手回春的圣醫(yī),若是這小子的病情難以回轉(zhuǎn),怕是會污了您簡藥堂的名聲?!蹦呷A先捧后踩。
醫(yī)官半信半疑地看著倪華。
倪華又說:“若是您救了回來,我恐怕要與眾人紛說,簡藥堂的醫(yī)官懸壺濟世,如在世華佗?!?p> 任人都聽不得吹捧,這小子說起好話的時候,倒是一點不含糊,若非如此,他不是還得落一個醫(yī)治不利的臭名?
不,不,不,這可是絕不能出現(xiàn)在他的簡藥堂的宣傳里,簡藥堂是他祖父留給他,且最值得炫耀的資本,他決不能容忍它遭受世人的侮辱。
醫(yī)官聽了倪華的話,立馬去柜子里翻看醫(yī)書。
須臾,倪華一挑眉,“醫(yī)官,你快看,他眼袋發(fā)黑了?!?p> 醫(yī)官立馬拿著書小跑了過來,“我看看。”
倪華卻說:“先前轟動秦方的案子,醫(yī)官可是有聽說?”
“什么案子?”醫(yī)官頭也沒回,正認真地望聞問切。
“說是秦方首富勾結(jié)旲國重臣,私相授受,販賣違禁品,常制作于餅干之內(nèi)銷售?!蹦呷A一字一句地說著。
醫(yī)官一驚,“你是說,這小孩吃了那樣的東西?”可分明這癥狀確實與吸了煙草的狀態(tài)有些相似。
“不然,自是銷售去了旲國,如何會讓武城的小孩吃了去?”醫(yī)官停頓了片刻說道,但是以他多年深居武城,對武城人民的了解,是不可能去做這種事的。“我們武城人民,絕不會去做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情的?!?p> “不,不,我沒有這么說,小爺我只是現(xiàn)在懷疑他吃了什么不該吃的,并沒有說是你們武城人也做了與秦方一樣損害國儀的事。”倪華舉著食指搖了搖。
“即便不是這么說,也差不多這個意思,哼。”真沒有想到他是這樣的醫(yī)官,“哎呀找到了?!?p> 倪華探了頭過去正想一看究竟,醫(yī)官又把書合了合,“這是我們家祖師爺?shù)尼t(yī)學結(jié)晶,尋常人看不得,也看不懂?!?p> 倪華拂來一把汗說道:“你這醫(yī)官,先是救醒這小孩還差不多,硬是扯些什么?小爺才懶得偷師。”他翻了個白眼,離了一尺遠。
“書上說,百合清肺,檸檬提神,這倒是與我想的不錯。行,我這便去命小二去煮一碗。”
只是這人年紀輕輕的,不知怎么的,就接觸了煙草,去了他家也就孤零零的他一人吧。
倪華心想,突然發(fā)起了善心,若是不問他拿回那銀兩也不無不可,反正也不是他的。只是,他若是依舊這個頹廢的模樣,怕是早晚丟了命。
現(xiàn)在有句就很流行的話,形容起此時的倪華來,也是有九分適用的。
明明自己也過得不盡人意,卻偏偏見不得人間疾苦。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來往問診的無數(shù),不過也都沒有嚴重的,醫(yī)官也就任由這小孩占用坐診的床榻。
倪華實在是有些坐不住了,“醫(yī)官,他倒是什么時候能醒來?”
醫(yī)官卻是拿著書,在他身旁踱來踱去,“說實在,老夫在這方面的成就確實有些不夠成熟。暫時還未得知。”
原本按照慣例,藥效差不多一個時辰就能出來的。
“時辰也不早了,爺?shù)没厝チ?,小爺朋友要找爺?shù)摹!蹦呷A往屋外看了看天色,隨后轉(zhuǎn)身看著醫(yī)官說。
“你朋友?就是那女娃娃?”說著說著醫(yī)官笑了起來。
“是,但是...你笑什么?”倪華有些驚訝。
“你那時昏迷,怕是什么事情都不記得?!?p> 醫(yī)官停頓了一下,“那時,她可關(guān)心你了?!闭f著又捂著嘴笑了起來,“原來覺得這女娃娃兇巴巴的,便特地為難著她,沒想到也是個重情義的人。”
“醫(yī)官你這是什么意思?這么一說,小爺?shù)故呛闷娴暮?,她在我受傷昏迷的時候,到底做了什么?”倪華心癢癢地想聽,到底做了什么,才會在醫(yī)官看來是個重情義的人?
“那時,你昏迷著,藥石難盡,但是為了化解你體內(nèi)的淤血,又必須要食用活血化瘀的藥石。如此,倒是一個難題了。我原以為她是你媳婦兒,便說讓她咬碎了喂你。”醫(yī)官一五一十地敘述著。
“阿?咬...咬碎...了?”倪華用手捂著嘴說道。
“如此犧牲,算不算重情義?”醫(yī)官反問。
“是..是?!蹦呷A呢喃,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只是做夢的時候,夢到了自己很渴很渴,隨后來了個蒙著面紗的仙子,掀開了一點面紗,嘴對嘴喂著他清水。
倪華一度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場春夢,仙女消失的時候,他還自嘲了一番。
原來是她阿,她果真不是如平日那般鐵面。
倪華回想著云兒從開始的野蠻潑辣,到如今的善解人意,這一切不過是她為了在不認識的人面前偽裝自己,不讓自己被人欺負。
“他醒了?!贬t(yī)官走過來拍了拍出神的倪華,叫了好幾聲都沒有應(yīng)他,指了指床榻上那孩子。
“醒了?”倪華重復道,目光所及之處,正是坐在床榻上的小孩。
倪華向他走去,但是看他卻是滿臉警惕,“你別過來!我不怕你!”
“你不怕我?那為什么要我不要過去?”倪華一面與他說道,一面步步緊逼。
“我怎會在這里?”
“這倒是要問你自己,你吃了些什么不該吃的?”
“我..要你管!”沒等倪華接著說,小孩便掀了被子準備下床。
“小爺救了你,你就這么報答的?”倪華攔了一下他,手掌落在他的右肩上。
小孩躲了一下,“謝什么謝,誰讓你救了。”
“你!”倪華氣極,一時不知說些什么?
意外的是醫(yī)官不緊不慢地說著:“方才為了救你,花了些名貴的藥材,你先給了銀兩再走吧!”
小孩轉(zhuǎn)身看向醫(yī)官,“多少銀兩?你問他要去?!笔种噶酥改呷A。
“你不是說不認識他!那我如何能找他代付?”
“多少?”
“五十兩?!?p> “什么?搶錢啊!怎么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