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騰的黑霧給人極度危險的感覺,就像煮開的墨水一樣。
那些卡牌人剛沖進黑色的濃霧就被地下伸出的無數(shù)條觸手給刺了個對穿,然后又被撕成碎片,黑霧中傳來瘋狂的囈語,有什么沉睡的怪物就要蘇醒。
“王思佳,直接放大招秒了她!??!急死我了!”那個巨大懷表里傳出尖叫。
“......”王思佳看著那些被撕碎的紙牌人,再次揮手,具現(xiàn)出一個戴著高帽子,紅色頭發(fā),畫著紅色眼影,脖子上還有一個彩色蝴蝶結,身上衣服有些像中世紀貴族的男人,那個男人咧開嘴狂笑著,雙手一抖從蕾絲邊的袖子里抖出一把巨大的剪刀和一根半米長的細針“瘋帽子,殺掉愛麗絲的敵人?!蹦莻€叫瘋帽子的人舔舔嘴唇,弓起腰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時間暫停!”尖銳的聲音從懷表中傳出,懷表咔嚓一下秒針停了下來,灰白色從懷表中心擴散開來,籠罩住了整個夢境的世界,懷表上面裂開了一絲裂紋。
那些亂晃的觸須仿佛凍結了一般。
第一秒,瘋帽子的眼睛由黃綠變?yōu)榱顺嗉t,紅色的眼影和嘴唇變成了黑色,雙手緊緊握住剪刀與長針。
第二秒,他踏著他最喜歡福特沃肯舞步走進了濃霧,輕松穿過那些仿佛黑暗森林的觸手,轉身間還能隨手剪斷那章魚的觸須。
第三秒,他來到了李亞云的面前,輕輕遞出手中的長針,身邊那些林立的觸手開始微微顫抖,然后長針刺入了李亞云心臟的那一刻他本人瞬間被那些瘋狂的觸手拍成了肉泥。
這些被王思佳召喚出來的東西似乎有著自己的情感卻又悍不畏死,就像被儲存在記憶里的過去,一成不變,沒有未來,可是能隨手翻出,聊以慰藉,這些都是愛麗絲的神性,是愛麗絲的過去。
“收工回家!”王思佳打了個哈欠轉身頭也不回的跳進了樹洞“補個回籠覺?!?p> “咔嚓!”一聲脆響,那個懷表碎成了粉末。
一只穿著西裝的小兔子從粉末里跳了出來,一邊跳還一邊尖叫著“不準睡覺!還有個克系寄生者沒處理掉!你給我等等!”然后噗通一聲跳入了樹洞。
茂密的大樹瞬間被黑霧籠罩,然后枯萎,樹葉變黃落入黑霧之中消失不見,最終變成了一根扭曲的黑暗的樹干,一張章魚的面孔從樹干上浮現(xiàn)了出來那個面孔嘶吼著,不明意義的聲音漸漸能被聽清。
“不想死嗎......不甘心嗎......”
“想活下來并且復仇嗎......”
“無辜的人啊......卻被這個世界用惡意來對待......”
“成為我的眷者吧......”
“我能給你復仇的力量,給你財富與地位,給你可以與眾神一般的永生......”
“你愿意嗎?”
李亞云平躺著的身體漸漸被黑霧籠罩,只留下兩只空洞的眼睛,無神的望著天空。
然后一切歸于沉寂。
“我愿意?!辈恢肋^了多久黑暗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黑暗而扭曲的影子從濃霧中站起,她低頭看了看地上那雙空洞無神的雙眼,緩緩蹲下,伸出手來為自己合上了眼睛。
“再見了?!?p> 然后她往黑暗的深處走去,最終與黑暗融為一體。
z國的最南邊的一處港口,暖洋洋的海風輕撫王思佳的臉,冬天的海邊就好像春天一樣。
“那些舊日支配者一一蘇醒了,我們有得忙活!”穿著西裝的小兔子舒服的躺在王思佳的懷里。
“您能不說話嗎?兔子先生?!蓖跛技驯е米酉壬巧狭艘凰也遏~船。
船上的水手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在為下一次出海捕魚做著最后的準備。
這個奇怪的組合就這么穿梭在船上,卻沒有任何人看到他們,就好像他們根本不存在一樣。
“我聞到了深潛者那令人作嘔的腥味了!快去殺掉他的眷者!”兔子先生一蹬腿從王思佳的懷里跳出去,往甲板的下面一跳一跳的下去。
穿過船員的休息區(qū),他們來到了最底下的貨倉,陰暗的角落里坐著一個扭曲的黑影,他的全身都是魚鱗,臉上沒有面孔,仿佛有只章魚倒扣在他的頭上。
“污染......毀滅......瘋狂......咯咯咯咯......”怪異的笑聲從他喉嚨里面吐出來“眾星歸位,吾主終將從星空回歸!咯咯咯咯......”
“他的精神已經(jīng)瘋狂,我催眠不了他?!蓖跛技褜χ米酉壬鷵u了搖頭。
“那就把他給物理超度!”說完兔子先生那小兔子的體型突然膨脹起來,西裝被撐的粉碎,變成了一只五米多大的灰色兔子,只見它后退一蹬,就像黑色閃電一樣撞向那只魚人。
“遠離一切的幻想鄉(xiāng)。”王思佳輕輕揮手一片紅色的花海從她腳下蔓延擴散鋪滿了整個船艙。
兩個怪物你來我往地在花海里搏斗著,魚人身上噴出了黑色的血,巨大的灰色兔子也是毛發(fā)凌亂臉上被魚人撕裂了一個大口子,往外汩汩地冒出鮮紅的血液。
兩個撲克牌人手持長劍從花海里走了出來朝著魚人沖去,兩柄長劍同時刺穿了魚人的胸膛。
“愛麗絲......咯咯咯......”魚人死死的盯著王思佳“吾主......是不會放過你的......”
“放狠話誰不會呢?!蓖跛技哑财沧臁巴米酉壬呃沧呃?!”
“咯咯咯......”巨大的灰色兔子背對著,從喉嚨里發(fā)出詭異的笑聲。
“兔子先生?”王思佳朝著巨大的灰色兔子走去“你怎么了?兔子先生?”
“走!快走!我被污染了......咯咯咯......”小山一樣的兔子緩緩轉過頭,頭頂兩個長長的耳朵變成了紫色的章魚觸手,紅色的眼睛仿佛要跳出眼眶“別再耽誤時間了!”兔子先生的臉漸漸消失,變成了一片空白,黑色油亮的毛發(fā)也變得干枯,脫離了身體掉在地上。
“來不及了......咯咯咯......”空白的臉上變得扭曲,然后拱起一個個的小包。
“噗?!睙o數(shù)個小包漲破,噴出黃綠色的汁液,一根根觸須從里面鉆出,無規(guī)則地在這只巨大兔子臉上亂動。
花海開始凋零,濃稠的黑霧籠罩住了整個船艙。
無邊的黑暗仿佛末日降臨。
王思佳看著已經(jīng)被寄生的兔子先生,輕輕揮手,身影漸漸淡去,逃入了一個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夢境中,那夢境里面有跳舞的瘋帽子,有立正敬禮的撲克牌士兵,還有一個正在來回跑的,穿著西裝的小兔子。
“咯咯咯......你們......一個都跑不掉......”巨大的無毛兔子瘋狂的笑著一頭撞到船艙的墻上,厚實的鋼板被他撞的凹陷下去,他倒在那黑色的血泊中,不再動彈。
只剩下那濃濃的黑霧,枯萎的花瓣與瘋狂的囈語,給了它最后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