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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玉璃

五一 在明在暗

公子玉璃 蚩少青陽 1770 2020-04-10 19:06:32

  嘀嘀咕咕了半晌,元夕到底沒有將心里的埋怨全部說出口:“反正就是為了找你,我前前后后搜集了不少消息。但如今想來,大約就是你故意透露給我的那些。實質(zhì)的門道我是一條也沒摸對。這一回,我能找著你,大約也是因為你自己想通了吧?!?p>  元夕看的通透,不覺得這樣的事情算得什么可以計較的,坦然道:“我與你一早相識,但比起情誼自然是遠不及凌戰(zhàn),你與他對話沒有刻意避著我的時候我就覺著奇怪,更何況你早上與我說的那些話。畢竟這些東西,關(guān)系重大,你若不說,旁人怕是幾輩子都摸不著那邊兒?!?p>  他轉(zhuǎn)了身子,借著燭光認真的看向言書:“玉璃,有什么話,你直接說。這些年,我查過你,你自然也查過我。以七寶閣的力量,再加上你手中的墨輕騎,只怕你對我的過往,比我自己都清楚。你若不信我,自然不會放任我留在你身邊。我與你身邊那些用計留下的人不同,我的背后沒有仰仗,與任何勢力都沒有牽扯,所以,你放心?!?p>  你放心,這三個字,出口何其輕松,但真正要做到,有談何容易。

  言書不愿與他糾纏這個:“你說得對,這些年,你一直在調(diào)查我這件事,我一早就知道,確實也布置了不少亂七八糟的線索去混淆視聽。起初不過是因為日子過得太無聊,所以一心逗著你玩。但時日久了,有些心思也就不一樣了?!?p>  人心這種東西,非得時間才能鑒定,元夕執(zhí)著的尋了自己那么多年,屢屢碰壁卻從沒想過放棄,這樣的人,這樣的心性。要說起來,也算是一種本事。

  言歸正傳,他指了指湖中百來尊銅棺道:“那喪生的十余口人,都是李姓,說是言家后人但也不過旁支罷了,與言家也沒什么關(guān)系。”

  “李家與言子游沒關(guān)系這層我是懂了,但你家與言子游的關(guān)系呢?當(dāng)年李家的人是為了什么死的,玉璃,只怕你一早派人去查過吧?!庇莩堑氖拢τ浀貌磺宄毠?jié),可他也知道,那絕不是什么好的回憶。

  “我家?”言書笑了笑:“你說言家嗎?自然是有關(guān)系的。這一層也不用我去查,這棺槨,本就是我與阿爹一起沉的。銅鐵澆筑,沒有一絲縫隙?!?p>  這正是元夕奇怪的點:“你們要將李家的人藏在言家的祠堂,難道不是因為想善待那些為言子游守墓的人嗎?據(jù)我所知,在中原,喪葬是極為嚴肅的事情??赡銈冞@做法,似乎,瞧不出來半點恭敬。”

  “人死燈滅,恭不恭敬的本來就是做給外人瞧的。李家一門都在那場禍事中死絕了,誰還在乎這個。況且,有些時候,看似不恭敬的事兒,或者才是留了最大的體面?!?p>  他這話說的含糊,元夕還想追問,卻不想湖底傳來巨大的動靜。

  幫著鐵鏈的銅棺,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顫抖著散發(fā)出一連串的氣泡,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從這銅鐵的禁錮下破壁而出。

  “……”元夕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作何疑問,半晌才道:“這里面的人,還活著?”

  這話問的荒謬,元夕自己也知道,可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別的理由來解釋這現(xiàn)象。

  雖是隔著東西,可這琉璃板清澈至極,湖水也沒什么雜質(zhì),在夜明珠和燭火的照耀下,元夕還是能輕易分辯這附近并沒有能造成這動靜的外物。

  言書道:“并不算活著,至少,作為人的那部分已經(jīng)徹底死了。如果說李朝是經(jīng)歷了幾百年的上古皇朝,那么言家,或者就是存在上千年的悠遠所在了?!?p>  這不奇怪,如果說,言家與言子游確實有關(guān)系的話,那就是從春秋延續(xù)至今了。

  元夕似是想到了什么道:“如果說,李家不是言家改名換姓之后的外戚,你們言家才是的話……”他閉了嘴,不可思議的看著言書,將剩下的半句話吞進了肚子里。

  李家會被滅口,或者只因為旁人覺得他們是言子游的后人,掌握著這近千年來的所發(fā)生的一切密事。

  不說旁的,只秦皇那一代,就有多少不便為人知的辛密。隱入驪山的空皇陵,伴隨著秦始皇同眠的長生術(shù),以及那無法計數(shù)的寶藏……不管那一樣,都足夠叫人趨之若鶩的瘋狂,言子游隨著孔子周游列國,出入皇宮,能知曉其中辛密也不足為奇。

  言書瞧他神情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你大約也想到了,李家不過是言家散布在外的一道幌子,真正的言子游后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改名換姓。光明正大的在這世上存活了千年?!?p>  “如今是李家,再往前或者有趙家,有孫家,言子游有數(shù)不清的外戚,但真正的本家,只有言家這一個。”

  “當(dāng)初,你奉命刺殺李家,求得就是其中一樁辛密。而會失敗,也不是因為你自身本事不濟。元夕,你該知道,在這世上,但凡能活的久遠的,總會有一些旁人不知曉的本事傍身??杀臼逻@種東西,有利總會有弊,這被封存入棺的結(jié)局,就是這本事的害處?!?p>  至于是什么本事,言書卻沒有細說,只是愣愣的瞧著湖底,像是在出神。

  “只是……”元夕疑惑:“如果作為言家子弟是那么危險的一件事情,為什么不干脆消失?在第一批替死的外戚被害后就干干脆脆的消失,豈不是比如今這樣好很多?”湖底密密麻麻的棺槨,昭示著一次又一次無謂的殺戮。

  言書道:“或者只是因為祖先的墓需要人來看顧吧?!?p>  為了一個死去的人,填上一代又一代無辜人的性命,這樣的犧牲,到底是無畏還是愚蠢?

  言書不知道。

  “這話也有道理?!痹Φ贡妊詴ㄍ?,對這理由似乎也很能接受,但還是有疑慮:“既然李家被滅了滿門,那如今的墓是由誰在守著?難不成,你是想讓我?guī)湍闶啬梗俊?p>  除卻無聊些,這倒也算不得什么難事,若是言書開口,他自然是要去的。

  誰知言書聽了他這話,似是聽到了什么不可理喻的笑話一般,怔怔的瞧他:“我要你來,自然不會為了這種事。只不過,也確實有事要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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