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殺到如此地步,三個時辰的逃亡奔命,眾人心神都處在臨界點(diǎn),恨不得沖上去與敵人同歸于盡。
林摩來回踱步,苦思冥想計策,半晌他靈光一閃,驀然道:“有了!”
“快說!”
“大家應(yīng)該注意到,這群山賊皆是有勇無謀之輩,說實(shí)在點(diǎn)就是一群莽夫,咱們可以設(shè)計埋伏他們一波?!?p> 鏢頭眉心一豎,喝道:“無謀也不代表他們是傻子,被我們偷襲殺了一半人,哪還會再次犯同樣的錯誤!”
“鏢頭莫急,小子還未說完?!绷帜ψ孕乓恍?,“所以我們要降低他們的防備之心,才能一舉偷襲成功。
因此,需要一個人做誘餌……”
林摩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周圍不時傳來其他人的喝彩聲:“此計甚妙!”
“好,就按你說的辦?!辩S頭拍案定板,白津亦沒反駁。
計劃確立,鏢頭令手下弟子去附近勘察地形,尋找埋伏地點(diǎn)。
“小兄弟,不知高姓大名,老夫見你頭角崢嶸,將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辩S頭趁著空閑,又起了收徒的心思。
林摩笑呵呵道:“小子姓林名摩,不過區(qū)區(qū)徐府幕僚罷了,鏢頭太過抬舉?!?p> “哈哈,原來如此,傳說中的奈落城第一幕僚原來就是小兄弟你,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聞名不如見面?!辩S頭頓時打消了想法,原本以為只是徐府一打手,沒想到是奈落城第一幕僚,他這座小廟可容不下。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鏢頭折煞小子了?!绷帜Κq豫了下,道:“鏢頭,小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小兄弟謙虛了,但說無妨?!?p> 林摩指了指右手的隔壁老李刀,道:“小子這把刀實(shí)在不堪用,見您腰間挎刀始終未曾摘下過,不知可否借小子一用?!?p> 聞言,白津嘴角微微一抽,徐天暗暗自責(zé),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竟然忘了給林老弟準(zhǔn)備一把好刀。
鏢頭愣住,猶豫剎那后從腰間取下寶刀,邊撫邊帶著一絲追憶道:“此刀名流星,乃天外隕鐵打造,無堅不摧,削鐵如泥!
昔年曾是老夫一摯友所有,死前托付與老夫,老夫本打算等摯友之子突破先天時,以賀禮之名轉(zhuǎn)贈于他。
如今……荊兒,過來!”
遠(yuǎn)處四名弟子聽到呼喚轉(zhuǎn)身看來,其中一人推了推另一人道:“單師兄,師傅喊你呢!愣在這干嘛?”
“哦我聽到了,這就過去。”單師兄匆匆應(yīng)道,隨后趕了過去。
那人瞅了眼單師兄的背影,嘀咕道:“今天單師兄怎么了,一直魂不舍守,也不怎么搭理我們?!?p> 另一名弟子聞言笑道:“可能是壓力太大吧,他畢竟還年輕,沒見過什么大場面?!?p> “也許吧!否則以他的跋扈囂張性格,仗著師傅對他寵愛有加,平日里沒少對我們指手畫腳,今日竟然親自上陣廝殺,換做往常怕是早就躲在師傅背后了吧!”
單師兄大步走來,鏢頭對幾人介紹道:“這是老夫三弟子,也是老夫那位摯友的獨(dú)子,名為單荊荊?!?p> 隨即將流星刀遞到他的面前,沉聲道:“這是你父親的遺物流星刀,我本打算在你突破先天后交予你,然而如今大家危在旦夕,我欲借此刀予這位小兄弟,大家共渡難關(guān),你意下如何?”
單荊荊毫不猶豫地反手將流星刀推回,略微有些呆滯道:“該當(dāng)如此!”
鏢頭頗為詫異地看他一眼,欣慰道:“荊兒長大了,吾心甚慰!”
旋即將刀交給林摩。
林摩接過流星刀,猛地拔出。
一聲鏘鳴,刀出如龍!
森森冷光稍縱即逝,令人情不自禁眨眼。
“好刀!”眾人贊嘆不已。
鏢頭沉聲道:“此刀身長一尺六寸,刀背寬厚,比正常刀沉重三成!削鐵如泥并非虛言,攔腰斷馬只需一刀!即便是超凡強(qiáng)者,若無靈力護(hù)體,一刀亦斬之!”
“嘶!”吸氣聲傳來。
單荊荊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此刀如此犀利,自己說什么也不肯讓出去。
林摩虛斬幾下,破空聲響徹耳畔,讓羨慕的目光更加熾烈?guī)追帧?p> 收刀歸鞘,林摩深深一躬,神色誠懇,道:“多謝鏢頭借刀之恩?!?p> “寶刀該在戰(zhàn)場上揚(yáng)威,這么多年老夫未曾出鞘,實(shí)在委屈了它,小兄弟待會可要多殺幾位敵人,讓它嘗嘗飲血的滋味。”
鏢頭話一出口,眾人皆笑了起來,殺敵永遠(yuǎn)是戰(zhàn)場上最調(diào)和氣氛的言語。
林摩笑著準(zhǔn)備開口再說兩句場面話。
驀然,遠(yuǎn)處傳來角馬的嘶叫聲。
霎時,眾人臉色凝重起來,互視一眼后微微點(diǎn)頭,隨即紛紛散開,朝著昏暗的樹林鉆去,消失不見。
獨(dú)留下白津一人站在原地,冷冷盯著若隱若現(xiàn)緩緩包圍而來的眾山賊。
一道道人影漸漸從黑暗中浮現(xiàn),四十余山賊擺成一字形,警惕異常,揮動武器掃蕩著面前每一片草叢。
待看到一襲狼藉的白衣,領(lǐng)隊之人舉臂一揮,人馬頓時停住。
領(lǐng)隊眼睛滴溜溜地打量四周,喝道:“其他人呢?叫他們出來吧,躲躲藏藏的算什么好漢!”
白津不動聲色,道:“他們早已逃了,我是留下來斷后的?!?p> 領(lǐng)隊冷笑道:“你怎么不逃?”
白津一嘆,指了指身上的血跡,道:“我受傷太重,他們不愿帶上我這個累贅?!?p> “哦?真的嗎?”領(lǐng)隊眼光閃爍不定,依舊打量著四周,顯然有些不信。
白津蹙起眉頭,若對方一直不行動,打算拖到后援到來,屆時他們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時間拖得越長對他們越不利,白津頓時面露嘲諷,故意說道:“我可是超凡強(qiáng)者,斬殺爾等不過易如反掌,而今不打算再造殺孽,勸你們最好別動!”
說完他氣定神閑地側(cè)靠在樹上,有意無意將后腰處的刀痕展露出來。
領(lǐng)隊看到刀痕,眼神一亮,內(nèi)心冷笑:“此人怕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怪不得會被同伴拋棄?!?p> 當(dāng)即有些蠢蠢欲動,此時白津又懶洋洋道:“恩,就這樣站那別動,再過盞茶功夫,他們差不多就能逃出這片地界,屆時我自會離去,不傷爾等性命?!?p> 領(lǐng)隊倏忽打個冷顫,想到放跑敵人的后果,恐怕會被大當(dāng)家吊起來打一個星期,頓時急急道:“上!都給我上!”
一群山賊立即策馬小心翼翼地向前推進(jìn),每過一棵樹都會舉起兵器防備,眼睛瞪得如杠鈴般,生怕再被偷襲。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