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還是一身半新不舊的素衫,可那一抹笑就這么明晃晃的晃到了自己的眼睛,也晃進了自己的心里。
齊承今心想,他一定是在做夢,不然怎么會這么巧的想什么就來什么。
他還在癡著,可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將人拉了過來,緊緊的抱進了懷里。
這一瞬間的肢體觸碰,這才讓他有了幾分真實的感覺,這是真的人,這不是做夢,這真的是她!齊承今心里狂喜,心想這若不是做夢的話,那她一定是神仙,不然怎么會這么及時的在自己想她的時候出現(xiàn)。
他只顧自己歡喜,卻不察覺常相思也正雙手環(huán)著自己,將頭輕輕的抵在了他的頸間,在他耳邊輕語呢喃,“齊承今,見到你真好。”
“都好都好,”他一定是歡喜的過了頭,除了應(yīng)好竟什么話也不會再說。
兩人只顧歡喜,一時之間誰也忘了禮儀,等這份心情漸漸歸于理智,兩人這才察覺自己正在及不合規(guī)矩的抱在一起,齊承今耳根紅了一瞬,忙局促的和眼前人拉開了些距離。
“你,你怎么過來了?”他夾著自己的驚喜有些不自在的問道。
常相思也自覺地后退兩步,仍是笑著道,“我來替師傅清理門戶,循著伊一的蹤跡來到這里后原本是想去告訴你的,可我又不想進京,后又算到你這些日子也會來這里,我便在這里等了你兩日?!?p> “那你怎么也不找人傳個消息給我?”齊承今驚喜之中又有些懊惱,“若是知道你在這里,我肯定更快的就過來了。”
“不急不急?!背O嗨及参康?。
可是我急啊,齊承今心聲一句,不過看看眼前的人,他又開心了起來,見到了就好,見到了就好。
環(huán)顧常相思一圈,齊承今只覺這次見她時清凈了不少,等他再多看幾眼就發(fā)現(xiàn)了不同尋常。往日里那嘰嘰喳喳的落落竟沒跟著,張雪元不在就算了,怎么連她也不在?這么一想,齊承今就好奇道,“怎么就你一個人?”
“就我一人?!背O嗨贾坏?。
可能是一時被歡喜沖昏了頭,齊承今竟沒品出她話里有什么不對,應(yīng)了一句后就拉著她下了樹往屋里走去。
“我哥呢?”常相思看著四周問。
“我生怕京中有什么異動,就沒讓他跟來?!饼R承今解釋道。
常相思恍然點頭,目光恰巧落在了他尚且還未收起來的墨玉上,便笑問,“你看到這個東西了?”
“什么......”齊承今一時不覺她在說什么,等隨著她的目光看去,這才明白過來,便故意嗔她一句,“你說這個啊,你走的時候也不告訴我一句,我險些就沒看到它?!?p> “我就放你枕邊了?!背O嗨加欣眈g他一句。
等兩人圍在桌前,這才將墨玉擺在兩人之間說起了正事。
“這個東西是你在哪撿的?”齊承今問。
“這就是那場刺殺中,那群黑衣人落下的東西?!?p> 她果然對所有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齊承今這么想著,便忍不住問道,“你為何能對所有的事都知道的這么清楚?齊承安說你見過那場刺殺,可我想不明白,你當時只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你到底是怎么能見到那場刺殺的?”
“大抵是巧合吧?!笨涩F(xiàn)在細細想來,若說是巧合,她自己也覺得奇怪,于是就將她知道的事情全都一一的講了出來。
當年二皇子母族突遭異變,他這才落了個被囚長明宮的下場??梢膊恢遣皇且驗槟情L明宮所處偏遠,皇宮里的侍衛(wèi)竟無一人在那里看守,以至于就連常相思這一個七八歲的孩童都能隨便出入。只不過齊承恩生怕她受到連累,在她去了一次之后就唬的她不敢再去了。
那段時間又恰逢張真人在宮內(nèi)傳道,常相思因著太后的寵愛也可在貴族子弟中有著一席之地,她倒不是有多想去聽這些道法,她那么認真求學,只不過想著借著進宮之際悄悄的望一眼長明宮。
總得算下來,她去長明宮的次數(shù)也不過三次,第一次被齊承恩罵了回來;第二次是她瞧宮門虛掩卻發(fā)現(xiàn)齊承恩不見了,而后拉著付知微跑遍了整個京城才尋到了渾身是血的他;第三次便是那場刺殺。
當時她年歲尚小,什么事都不去多想,原本在第二次就該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若是她當時能做些什么,也許就不該是這個結(jié)果。
她將整件事情說的再不過尋常,可齊承今卻聽到了種種異樣。
皇城守衛(wèi)向來森嚴,一個囚禁皇子的宮殿怎能連個守衛(wèi)都沒有,若不是故意放那些人進去,那里怎么可能會空無一人!這刺殺絕不止這兩次,可是又有誰敢這么肆無忌憚去刺殺一位皇子?而且這個人還能一手遮天的調(diào)動了宮門守衛(wèi)。
除了這里,這件事本身就有太多疑點,鎮(zhèn)南大將軍滿門精忠,怎么會被無緣無故的扣上了一頂謀逆的帽子,此事他查了多年,竟沒讓他查到一絲的線索出來。到底是誰竟有如此大的權(quán)勢將整件事做的這般滴水不漏?
后宮的娘娘?不對,她們沒這樣的權(quán)勢,且常相思試過,她們也并不知此事;丞相府?若是丞相府,付知微絕不會讓這件事發(fā)生;齊承今又想了想幾位親王,正德親王心善,絕做不出此事,剩下的幾位已故的親王也不是是謀劃全局之人。還會有誰?齊承今想著,忽然想到了齊承安,他可是將此事知道的那么清楚,他這樣的人不免讓人多懷疑幾分,只不過再細細一想,當時他也不過是個孩童,若是和二哥比心智,他定然比不過二哥,又怎么將他至于如此險境?
腦子里將人轉(zhuǎn)了個遍,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可疑人,齊承今看著手里的墨玉,越發(fā)的覺得眼熟,仿佛在什么時候,有人帶著這塊墨玉在他眼前晃過。
“四皇子,在想什么呢?”
一聲驚雷似乎在齊承今腦子里響起,眼前人的聲音和兒時的一個聲音重合,他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