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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光緣起

第二章 新的開始

辰光緣起 奧利奧奶包 3105 2020-01-09 20:54:49

  “你看看他,又讓人給打了?!?p>  早晨的少年低著頭快速穿梭在教室中,走到自己的座位,趴在桌子上,不再讓任何人注意到自己。他盡可能的將自己縮小,嘗試著隔絕外界的一切聲音,可終究還是無法阻擋那些竊竊私語從縫隙中飄進(jìn)他的耳朵里。

  “他這是怎么了啊,怎么總帶著傷來?”

  “你不知道嗎,他可是隔壁班那位大少爺?shù)牡艿堋保f話的女生朝右邊努了努嘴角。

  “隔壁的大少爺?何孜弈?怪不得他叫何孜瀟,名字這么像?!?p>  “可不是嘛,據(jù)說他是...”,女生將聲音低了又低接著說“據(jù)說他是他爸爸在外面的外遇生的孩子,媽媽去世了才被帶回家的?!?p>  短發(fā)女生發(fā)出嘖嘖的聲音,或許是看了太多古代言情小說,最后發(fā)出一聲感嘆,“庶子在高門貴府的日子不好過??!”

  何孜瀟聽著,將頭埋得更低。

  辰城何家,是全國房地產(chǎn)業(yè)的龍頭企業(yè),當(dāng)家人何崢更是富可敵國。何孜瀟雖然是何崢的兒子,但終究是個私生子,若不是前不久母親發(fā)生意外,撒手人寰,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原來自己有個這么有錢的親爹。

  母親過世后,他被接回何家,但何崢是有夫人的,叫趙沫,育有一子一女。兒子何孜弈比何孜瀟大兩個月左右,今年十七歲,女兒何孜姝今年剛滿三歲。

  何孜弈對這個半路出現(xiàn)的弟弟十分的不喜歡,或許是得了母親的授意,沒事總要欺負(fù)欺負(fù)何孜瀟。

  就在昨天晚上,何孜弈看見何孜瀟手里拿著一枚鉆戒,那是一枚心形的鉆戒,鉆石不大,造型卻很別致。

  何孜弈一把奪了過來,“你這是從哪里來的,是不是偷得,好哇,來我家沒幾天就學(xué)會偷東西了,果然野種就是野種,全身上下沒有干凈的地方。”

  何孜瀟沖著何孜弈撲過去,想把鉆戒搶回來,“這不是我偷得,這是我自己的,你還給我!”

  奈何何孜弈從小就錦衣玉食,被養(yǎng)的膀大腰圓的,見何孜瀟沖過來,對著他的左眼就是一拳,將他打的躺在地板上。

  “你自己的?你這么窮酸怎么可能有鉆戒這種貴重之物!還說不是偷得?”

  何孜弈一邊說,一邊將鉆戒放在手心里拋上拋下,鉆石在燈光的照耀下發(fā)出特有的光芒,何孜瀟趴在地上看著光的軌跡忽上忽下。

  瘦小的身板不知哪來的爆發(fā)力,一把將何孜弈推到,將鉆戒奪了回來,而后奪門而出。

  趴在課桌上的何孜瀟摸了摸胸口的鉆戒,仿佛那是一顆晶瑩剔透的糖果,在他酸澀的喉嚨里淌過一抹甘甜。

  那枚鉆戒,原是他要送給母親的。

  何孜瀟的母親名叫許婉然,很漂亮,也很確實溫婉。

  記得大概一年多以前,他和母親上街,正巧路過精品首飾店,母親在櫥窗外注視了一枚鉆戒很久。

  何孜瀟仍記得那時母親波光粼粼的雙眼以及離開時的眷戀,有一刻他很想告訴母親,喜歡的話,就買下來好了。

  可是,縱使何孜瀟年紀(jì)再小,也明白那樣價格不菲的鉆石,不是他們能承受的起的。

  單親媽媽不容易,需要以孱弱的身軀支撐起屬于兩個人的家。

  何孜瀟小的時候還好,可后來隨著年齡的增長,生活以及上學(xué)的花費越來越多,許婉然越來越吃力,身體也越來越不好。在何孜瀟的印象里,母親好像從來沒有特別喜歡過什么,衣柜里總共就那么幾件衣服,一個季節(jié)中,兩三件衣服來回穿。

  何孜瀟默默記下了母親第一次表現(xiàn)出的渴望。

  之后的一年里,何孜瀟每天白天上學(xué),傍晚放學(xué)后就去路邊的大排檔里面幫忙,然后再趕在母親回家之前先一步回去。

  大排檔的生意很好,老板也很喜歡何孜瀟,每天給他六十元的工資。

  如此持續(xù)了一年,何孜瀟終于在母親生日前攢夠了鉆戒的錢。

  他興高采烈地拿著錢進(jìn)到首飾店,雙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姐姐您好,我想買之前你們櫥窗里的那枚鉆戒?!?p>  售貨員第一次接待這么小的顧客,有些新奇,“小弟弟,你說的是哪一枚呀?”

  “就是那枚戒環(huán)是很多心形組成的,鉆石也是心形的那枚。”

  “不好意思哦,小弟弟,那枚戒指已經(jīng)賣出去很久了?!?p>  “沒有了嗎?”

  何孜瀟很失落,他用一年的時間做準(zhǔn)備,只想在母親的生日前給她一個驚喜。

  “真的沒有了,那枚戒指很受歡迎,上架不就就被賣出去了,我們這里還有其他款式的戒指,你要不要看一下”,售貨員推薦到。

  何孜瀟搖了搖頭,“謝謝姐姐,不用了,再見?!?p>  從首飾店出來之后,何孜瀟又去了很多家店,卻都沒有相同的戒指。

  就在他近乎放棄的時候,終于看到了一枚戒環(huán)相同,只不過鉆石是圓形的戒指。

  回家的路上,何孜瀟拿著戒指有些忐忑,不知道母親會不會喜歡。

  當(dāng)他回到家里時,迎接他的卻是滿屋的凌亂。

  好心的鄰居告訴他,母親是被辰城醫(yī)院的救護(hù)車帶走的。

  何孜瀟將戒指揣在胸口的口袋中,近乎瘋狂地奔向醫(yī)院。

  病房中,他第一次見到何崢,那個消失了十六年,又突然出現(xiàn)闖入他的生活的男人。

  病床上的許婉然對著何孜瀟招了招手,何孜瀟失魂落魄的走過去,看著病床上的母親虛弱的臥在小小的床上,整個人透出一種不祥的蒼白。

  許婉然費力地對著何孜瀟彎了彎嘴角,修長的手撫上他的頭,像是過去的十幾年中曾經(jīng)歷過千百次的那樣溫柔地說:“瀟瀟,這是你爸爸,以后你就和他生活了?!?p>  何孜瀟有些不明白,或者說是不想明白,他哽咽著,顫聲道:“不,媽媽,我不認(rèn)識他,我不要和他走,我還給你準(zhǔn)備了驚喜”,何孜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中掏出新買的戒指,他想打開戒指盒,顫動的雙手卻無法控制的脫力。

  “瀟瀟,別怕,爸爸以后會代替媽媽好好照顧你的。”

  “不!我不要爸爸,我只要媽媽!”

  手中戒指盒終于被打開,何孜瀟噙著淚,笑著將戒指遞到許婉然眼前。

  鉆石在陽光的照耀下顯現(xiàn)出七彩的光芒,許婉然看著戒指,微笑著,眼淚卻落了下來。

  今天上午,許婉然在家休息,卻突然胃痛,便去醫(yī)院檢查。結(jié)果醫(yī)生告訴她,她已經(jīng)是胃癌晚期。

  “許女士,癌細(xì)胞已經(jīng)擴(kuò)散到了肺部和肝臟,對不起,恕我們無能為力,現(xiàn)在只能依靠化療來維持生命了?!?p>  許婉然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不久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心,他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喂,崢哥嗎?我是婉然。”

  電話另一邊的何崢愣了愣,“婉....婉然?!”

  “崢哥,我在第一醫(yī)院,麻煩你來一趟吧,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p>  然后就出現(xiàn)額何孜瀟剛開始看見的那一幕。

  “媽媽,你會好起來的對不對,我不認(rèn)識這個人,我不要和他走!”

  許婉然依舊笑著,雙眼卻已經(jīng)紅的不成樣子。

  “瀟瀟乖,媽媽沒事的,只是希望你去和爸爸住一段時間,等媽媽好了,就去接你回家?!?p>  許婉然剛說完這句話,只聽見床頭的機器的警報聲響起。醫(yī)生和護(hù)士急忙跑了進(jìn)來,將許婉然推進(jìn)了手術(shù)室。

  看著昏迷的許婉然被推進(jìn)手術(shù)室,看著象征著生命計時器的手術(shù)燈亮起,何孜瀟瘦弱的身板脫力一般的依靠在墻上緩緩滑下。

  何孜瀟從未覺得時間如此難熬,他緊盯著手術(shù)室的大門,期待著手術(shù)快點結(jié)束,卻又希望那扇門可以關(guān)的再久一點,對他來說,自從母親進(jìn)入那扇門的那一刻起,那扇門就仿佛變成了連接地獄的通道。

  “瀟瀟,沒事的,媽媽會沒事的”,何崢安慰著何孜瀟,可畢竟缺席了彼此十余年的時光,終究是覺得有些許尷尬。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鐘表的滴答聲像是小刀一般一寸寸地凌遲著何孜瀟的心。他早已經(jīng)停止了哭泣,等待的焦灼感早已經(jīng)令他無力哭泣。

  “啪”,手術(shù)室的燈終于停止閃耀。

  何孜瀟看著醫(yī)生走出手術(shù)室,看著醫(yī)生慢慢走向自己,他聽見醫(yī)生滿是愧疚地道歉“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病人的病情拖延太久,我們無能為力了?!?p>  何崢踉蹌一下,跌坐在手術(shù)室門口的地板上。

  何孜瀟只覺得“轟”的一聲,曾經(jīng)十幾年的時光筑成的高墻轟然崩塌,他的脆弱、心痛、迷茫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中,一覽無余。

  他慢慢的走進(jìn)手術(shù)室,看著靜靜地躺在手術(shù)臺上的母親,安詳、靜謐,一如曾經(jīng)的多少個夜晚,安然地睡在家里的床上。

  “媽,我給你買的戒指你還沒帶過呢,你還沒告訴我喜不喜歡呢,我聽你的話,跟爸爸走,你醒過來再看看我好不好?!?p>  何孜瀟帶著出乎意料的平靜,站在手術(shù)臺旁,握著許婉然的手低聲訴說著他的渴求。

  何崢紅著雙眼,哽咽著對手術(shù)臺上的許婉然承諾:“婉然,我一定會照顧好瀟瀟?!?p>  .......

  就這樣,許婉然的葬禮過后,何孜瀟跟著何崢搬入了何宅,開始了他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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