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乘龍快婿
褚衍竟用譏諷的語氣沖昱凡說：“昱凡道長，我只是在你的道場東邊站了站，你就將我趕走，聽你的，我去了東南角，只過了兩個時辰，你就變成這個樣子，不能怨我吧？”
此時，翠娥恰好來到近前，褚衍說：“還是這位大姐說的對，差點出了人命，只能怨昱凡道長的道術(shù)不精！”
看到褚衍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高道長氣憤道：“褚衍，你給我滾！玉泉觀還輪不到你撒野！”
褚衍與大家爭執(zhí)起來，走在后面的施督士緊走幾步，來到跟前。
高道長看到施督士，就來了氣，說：“施督士，請你來玉泉觀當督士，你卻將這樣一位不懂事的人帶來，就因為昱凡道長說了他幾句，他竟然堵在半路上，說些諷刺挖苦的話，成何體統(tǒng)？趕快帶他離開玉泉觀！”
褚衍惹事，高道長卻把氣撒到他身上，這讓施督士感覺委屈的同時，對褚衍也頗為不滿。
高道長沖他吼，施督士想在褚衍這里找回點面子，于是，拿出長者的姿態(tài)教訓(xùn)道：“褚衍，碰巧叫上你，不是讓你來滋事！還不趕快給兩位道長賠禮！”
沒想到褚衍不但不給施督士面子，還將話題扯到耳東頭上。褚衍說：“施督士，論我岳丈應(yīng)該叫你聲叔，可你一點也沒有當叔的樣子，我只是在東邊站了站，昱凡道長就把我趕走，我看他分明是記恨我當年第一個動手打他的三弟。因為他記仇，才看我橫豎不順眼。因為當年是我?guī)ь^給玉泉觀除了一害，今天我來玉泉觀應(yīng)該拿我當貴賓才是！”
聽褚衍的話，分明是帶著氣堵在半路上找事，董紜背著昱凡駐足聽太消耗體力，對旺財說：“回去搬個凳子來，讓昱凡道長坐下，我倒要聽聽他想干什么！”
旺財跑回無塵堂搬來凳子，太陽已經(jīng)落山，東北風(fēng)有點涼意，旺財順手拿來一件長衣披在師父身上。
施督士一聽，不但沒給他面子，聽褚衍的話，對今天沒安排他就座，還有很大意見。
有時講道理無法讓對方信服，揭短卻能打擊對方的銳氣，施督士說：“當年你不出手，錢家莊十幾位小伙子照樣能把耳東亂棒打死，當年要不是錢員外收留你們爺倆，讓你們爺倆在錢家莊落戶，說不定現(xiàn)在你們還在到處流浪要飯呢！誰不知道，你爭著第一個出手，還不是因為錢員外對你們爺倆有收留之恩？”
聞聽此言，褚衍為之一愣，沒想到當著如此多的陌生人，施督士竟然拿他的身世說事，褚衍原本是想堵在路上說幾句刺激的話，試試昱凡是真傻還是裝的，沒等試出來，施督士先與他吵吵上了。
當著眾人揭他的短，不回上幾句，顯得自己認了慫，說多了又擔心施督士繼續(xù)往深里揭，正在猶豫之際，董紜示意董緯扶住昱凡，來到施督士近前，問：“我從方才就納悶，錢家莊怎么會有姓褚的？”
看褚衍沒有向他道歉的意思，施督士繼續(xù)道：“錢家莊幾百口人都姓錢，祖祖輩輩住了幾十代，沒有其它姓，直到褚衍與他爹在錢家莊落戶，成了錢家莊唯一的外姓人、外來戶。只所以能落戶，還不是因為錢員外可憐他們！”
董紜有意裝出一副疑惑的神情，不解地問：“按照常理，一個村中的外來戶，從言談到舉止都很低調(diào)，我看這位叫褚衍的中年人，行事緣何如此張揚，來到玉泉觀，竟然還爭什么貴賓座？”
施督士望一眼褚衍，見對方依舊沒有道歉的意思，只好繼續(xù)揭短，不屑道：“哼！還低調(diào)？二十年前在玉泉觀帶頭將耳東打死后，回到錢家莊儼然成了全莊的英雄；一年后成了錢員外的乘龍快婿；五年前，錢員外和他的幾個兒子相繼過世，這位叫褚衍的外鄉(xiāng)人，繼承了錢員外的偌大家產(chǎn)后，像是換了一個人，更加張揚。你現(xiàn)在到錢家莊打問一下，錢家莊的人背后如何稱呼他！”
高道長不解地問：“施督士，按說你是明白人，明明知道他是這樣的德行，為何還喊他一起來？”
施督士面露尷尬，“老夫恰巧遇上，喊一句就跟著來了！”
高道長提高聲音，“哼！恰巧遇上？沒那么簡單吧？我看他是有備而來，分明是來找事的！是來當貴賓的！貴賓沒當成，竟然堵在半路上邀功！”
高道長轉(zhuǎn)向褚衍，繼續(xù)道：“邀什么功？當年你的手受了傷，玉泉觀給了你一定的補償！既然成了大戶人家的乘龍快婿，二十年來，也沒見你對玉泉觀有丁點捐助，你到這里做什么貴賓？”
面對施督士的揭短、高道長的訓(xùn)斥，褚衍表現(xiàn)得異常冷靜，臉上沒有絲毫難堪的表情。
其實，此時褚衍最關(guān)心的是昱凡，沒想到一句試探昱凡的話，引來眾怒。褚衍深知，此刻不能再與高道長起正面沖突，于是，他疾步來到昱凡跟前，繼續(xù)試探道：“昱凡道長，當年我第一個出手打死你三弟，不但你記恨，看樣子，你們玉泉觀的高道長也對我懷有成見！昱凡道長，我問你，還記得當年耳東為什么被打死嗎？”
說著，褚衍竟然伸手去推昱凡的左肩，憨厚的董緯沒有反應(yīng)過來，褚衍的手已經(jīng)觸到昱凡的左肩，只見昱凡身體一歪，差一點從凳子上掉下來，昱凡眼神遲緩，諾諾道：“揍他！揍他！”
董綏喊道：“你怎么打我?guī)煾?！師父！?p> 董紜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褚衍的左肩，向后一拽，問：“你想干什么？”
碰觸他的肩頭，沒有躲閃，褚衍由此判斷昱凡失去了基本的防范本能；輕輕一碰就歪倒，說明昱凡的確傷了元氣。
褚衍原本想伸手去扶昱凡做進一步試探，不曾想被人從后背拽了一把，出于本能，憑他的功力只需輕輕一抖肩，便可將對方甩開，但理智告訴他，千萬不能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出自己擁有武功。
褚衍身子向后仰，倒退兩步，驚問：“怎么？仗著年輕，竟敢動手打我？”
董紜說：“你再敢動昱凡道長一下，我還真敢打你！”。
褚衍對昱凡動手，讓施督士相信高道長說的話，褚衍是有備而來，是來滋事的！如果繼續(xù)任其鬧下去，其他督士與鄉(xiāng)紳一準認為自己與褚衍串通好的。
為了與褚衍撇清關(guān)系，施督士氣憤道：“褚衍，你在這里鬧吧！我先回去了！高道長，安排人將我送回施家莊！”
按照計劃，褚衍晚上還有事，本不打算與施督士一起回去。借勢回復(fù)道：“你回吧，我才不與你一路呢！為了道觀幾個錢，竟然忘了鄰莊鄉(xiāng)情，胳膊肘往外拐！”
自己惹事，還挑他人的理，施督士愈發(fā)不能理解褚衍的行為。
被扶正的昱凡像是沒發(fā)生什么，依舊嘟噥著兩個字“揍他！揍他！”
褚衍看一眼昱凡，心說：“算你走運，撿了條命！量你也傻不了幾天了，過兩天再來收拾你們！”。
褚衍轉(zhuǎn)身向西走！
褚衍轉(zhuǎn)身的剎那，看身形，董綏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董綏在大腦中快速搜尋著！
褚衍的視線從昱凡轉(zhuǎn)到董綏這邊，恰好看到董綏皺眉思考的神情，褚衍為之一愣，心說：“怎么看上去這小子比被砸以前精神了許多，幸虧自己出手及時，即將開靈識之際，釋放穢氣將他們師徒擊垮，看這小子的氣色好像并無大礙！”。
董綏繼續(xù)搜尋那個一閃而過的“似曾相識”的身影，他微閉雙目凝神聚氣，就在出現(xiàn)與沒出現(xiàn)的臨界點------
“昱凡道長！”高棟喊著從西邊跑向眾人，正是高棟的喊聲，將董綏靈識中的那個快要閃現(xiàn)的身影，驅(qū)趕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