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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略

第77章 行軍考核(十三)

經(jīng)略 青衣校尉 3179 2020-03-18 21:54:12

  左衛(wèi)斥候中箭淘汰了一部,投降了一部,又逃走了一部。

  這一場伏擊至此,也就算是結束了,侍衛(wèi)營一方一兵不損便是大獲全勝,此刻從林中走出來,一個個臉上自然都是洋溢著喜色。

  而這一部侍衛(wèi)營的領軍,正好就是楊懷德。

  之間他滿臉振奮的從林中出來,一眼便是發(fā)現(xiàn)了郭昱新等人的所在,當下便是對身邊的一個旅帥吩咐了一聲,“按照原定計劃,迅速收拾戰(zhàn)場?!?p>  說罷,便是向著郭昱新走去。

  “郭將軍,別來無恙啊。”

  楊懷德走過去,便是和郭昱新打著招呼。

  楊懷德雖然只是校尉身份,但是作為侍衛(wèi)營的校尉,身份卻是并不比郭昱新這左衛(wèi)斥候副將要低,價值楊懷德還是總是出身,縱然只是旁支庶流,那也是宗室。

  故而郭昱新雖然是滿心的都不痛快,甚至恨不得要張口罵人,但見楊懷德跟他打招呼,卻還是要忍著性子回禮。

  只是這回禮自然就敷衍了不少。

  楊懷德見了,也是絲毫不惱,勝利者自然該有勝利者的氣度,算計了別人,讓對手經(jīng)歷了這么一場不甘心的失敗,難道還不能讓對手發(fā)會兒脾氣么。

  不過眼見這郭昱新明顯是不想和他說話的樣子,楊懷德呵呵笑了,卻也不再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目光一轉,便落到了那監(jiān)督者的頭上。

  這為首的監(jiān)督官,也是一名出自東宮衛(wèi)率軍的校尉,姓鄭,楊懷德雖然與其并不相熟,但也算互相知曉認識。

  當下楊懷德便是上前,眼見這鄭校尉的身上也是有著白漆的痕跡,不由的笑著告罪,“實在不好意思,這林中視野不佳,我等放箭也沒個準頭,不想讓兄弟們受了誤傷,實在抱歉。等大戰(zhàn)結束,我等返回洛陽,便由我來做莊,到時候一定給兄弟們賠罪?!?p>  那鄭校尉看了看身上的白色漆點,笑著搖頭,“哈哈,楊校尉客氣了,我等受命監(jiān)督,這是應盡之責,哪里算什么事情啊?!?p>  “那我等也不能讓各位兄弟白白挨箭,恩,由在下出面確實不太合適,等我見了我家統(tǒng)領便與他說,由我家統(tǒng)領出面便沒問題了?!睏顟训滦χf道。

  鄭校尉搖頭,“罷了,不說這個。說來楊兄也是有本事啊,能夠調入侍衛(wèi)營中,我聽說那趙統(tǒng)領可是年輕有為,又深的太子信重。你別說,我原本還不信,可見了方才一戰(zhàn),我倒是真信了。侍衛(wèi)營這才組建不足一月,但楊兄便能以少勝多,甚至連面都不露,便將左衛(wèi)精銳殺至大敗。楊兄的指揮和諸位兄弟的能力,在下算是看在了眼里,其余不論,單憑趙統(tǒng)領那慧眼識英,便足以當?shù)蒙夏悄贻p有為四個字啊,楊兄跟著趙統(tǒng)領,日后勢必也是扶搖而上、鳳凰騰達,到時候,可別忘了提攜提攜我等還在衛(wèi)率府里蹉跎的弟兄啊。”

  郭昱新正在一旁,聽著這位鄭校尉如此開口,簡直目瞪口呆,半天才啐了一聲,竟是轉身走開了。

  楊懷德也是驚嘆。

  這為鄭校尉簡直是太會說話了。

  一串話下來,卻是把侍衛(wèi)營、趙信還有他楊懷德都夸了一遍,甚至捧上了天。

  這侍衛(wèi)營挑選的那些新人當中,楊懷德本也是性格開朗,善于言辭表達,但眼下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了,半響才回了一句,“哪里哪里,鄭兄實在是過譽了。”

  說話間,楊懷德已然實在想著,該怎么擺脫這家伙。

  這位鄭校尉太會說話,便是他也有些吃不消。

  不過楊懷德還沒有開口,剛走開不遠的郭昱新卻是忽然怒吼了起來,“喂,你們這是在干什么!干什么!”

  “恩,怎么了?”

  鄭校尉被嚇了一跳,頓時好奇的看了過去。

  原來,卻是侍衛(wèi)營的人收拾完了戰(zhàn)場,便是將俘虜?shù)娜司墼诹艘黄稹?p>  放在一戰(zhàn),經(jīng)侍衛(wèi)營事后清點統(tǒng)計,左衛(wèi)斥候包括副將郭昱新在內總計四百四十三人,直接中箭淘汰的有兩百六十九人,走脫了二十二人,余下的一百五十多人全部被俘。

  而侍衛(wèi)營參戰(zhàn)的總人數(shù),不過才三隊,將將三百人,自然是一個損傷也沒有。

  左衛(wèi)斥候明明人數(shù)占優(yōu),士兵其實也是精銳,至少并不比對方差,但竟然就這么輸了,而且還是全軍覆沒的大敗,這對于郭昱新而言,已然是奇恥大辱。

  不過技不如人,敗也就敗了,心中再有不甘也是無話可說。

  可侍衛(wèi)營清掃完戰(zhàn)場之后的動作,卻是讓郭昱新直接就出離了憤怒。

  只見侍衛(wèi)營眾人將投降的俘虜收攏了之后,接觸兵甲聚在了一起,緊接著竟然就讓侍衛(wèi)營的眾人瞄準了射箭。

  這算什么!

  眼見投降的斥候們避無可避,躲無可躲,一個接一個的中箭,被標上白漆,鄭校尉立時就明白了過來,臉色有些古怪的向楊懷德看去,“楊校尉,你們這是……”

  “你們這是殺降,你們這是屠殺!簡直無恥!”

  侍衛(wèi)營眼下用的自然還是沒有箭頭的弓箭,投降的斥候們中箭了身上也不過是染了一道白漆,不算什么。

  但這是在演練中,若是放在實際,侍衛(wèi)營這般行為,實際上便是要將這些俘虜全部圍殺。

  冷兵器時代的戰(zhàn)爭,殺降乃至于屠城的事情時有發(fā)生,縱觀歷史絕不少見,但無論是在那個年代,又處于什么原因,殺降屠城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必然是要遭受譴責。

  而軍隊,作為發(fā)動屠殺的一方,在其內部,對此其實也是忌諱,畢竟從大勢來看誰都是公平,你能殺敵軍的俘虜,等到自己淪為俘虜,別人自然也要殺你。

  所以,即便是最為冷血的軍隊,也不會輕易的殺降。

  此刻乃是演練,自然不會有誰真正死去,甚至都不會流血。

  但侍衛(wèi)營的所為,卻是與殺降無疑。

  郭昱新發(fā)現(xiàn)了這點,自然是憤怒,便是作為中立監(jiān)督的鄭校尉,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楊懷德也見了,當下笑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兩位見笑了,手下人不懂事,左衛(wèi)的斥候兄弟們都投降了,怎么還能用箭射呢!快給我停下!”

  郭昱新聞言,倒是臉色稍好。

  鄭校尉也是打了個哈哈,笑道,“對嘛,哪里就至于干到這步?!?p>  楊懷德點頭,向著放箭行刑的侍衛(wèi)營眾人當下喊道,“停下停下,不要射了?!闭f著卻又一笑,罵道,“怎么這么不開竅呢,何必要用箭,拿個筆沾上白漆,挨個身上圈一點不就行了?意思到了就可以了。”

  “對對……恩?”鄭校尉還點著頭,當緊接著就反應過來,當即苦笑。

  這不是一樣啊。

  用箭射殺是殺降,挖個坑活埋了就不算殺降了?

  “楊懷德,你真夠狠啊,你敢殺降,我要告你?!惫判轮雷约罕凰A耍斚履樕幊林畼O,不由喝罵。

  楊懷德看了他一眼,笑了一聲,“告我?告我什么,告我侍衛(wèi)營以少勝多,殺的你們全軍盡墨?”

  又被提及,郭昱新臉色自然更加難看,“好好好,楊懷德,今日之辱,我郭某記住了,來日必有所報!”

  楊懷德看了他一眼,也不理會,只走了兩步,對鄭校尉玩笑道,“鄭兄,這死了的人不能說話吧,這都威脅上我了,你也不管管。”

  鄭校尉聞言苦笑,沒有理會他,卻是壓低了聲音,“楊兄,雖然我只是監(jiān)督,你們具體如何對抗我們不管,但我還是想要問一句,至于做到這般程度么?就這么一下,不僅僅是郭昱新,怕是整個左衛(wèi),都要把你恨上?!?p>  楊懷德瞥了不遠處的郭昱新一眼,輕嘆一聲,“得罪就得罪吧,這也是沒有辦法。鄭兄你也知道,此番對抗,我侍衛(wèi)營其實是出于絕對的劣勢,不僅行動速度不比斥候游騎,便是人數(shù),也遠遠不敵對方。眼下我等雖然是俘虜了這一百五十多斥候,但然后呢?既然是比照實戰(zhàn),那他們既然此刻能夠投降,待會兒自然也能夠在反過來再行作亂。我侍衛(wèi)營人數(shù)本就不多,我手下現(xiàn)在更只有三百人,總不能還留下一百人來看守這些俘虜吧??扇羰遣涣羧擞衷趺刺幹茫呕w山還是帶著他們一起行軍?”

  聽楊懷德如此說,鄭校尉總算是明白過來,當下也是嘆息著苦笑,“這倒也是,只是這卻也是把左衛(wèi)往死了得罪啊?!?p>  楊懷德也是無奈,“那也顧不了了,我侍衛(wèi)營新立,這一次雖然只是演戲對抗,但也絕不能輸,只有贏了才能站穩(wěn)腳跟。其他的,就等我們贏了之后再說吧。”

  鄭校尉搖頭,當下也是不再言語。

  楊懷德自己也是不再多說,當下也是不再多說,直向侍衛(wèi)營走去。

  林間,一些侍衛(wèi)營的士兵們受傷拿著白漆,就要準備往那些斥候俘虜們身上涂畫。

  當之前射箭時他們沒有防備,中箭也就中了,可這時候,俘虜們也是反應過來,又哪里還會配合。

  眼見雙方僵持著一時難以徹底完成,楊懷德跨上了一匹斥候的戰(zhàn)馬,直接冷聲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不愿意好好的認命,那就繼續(xù)射箭。你們是不是覺得,箭矢沒有箭頭,射在了身上就不疼了?”

  不疼么?錯,眼下他們被去了衣甲,分明就更疼了。

  當下一眾俘虜們面面相覷,權衡許久,終究還是任命,任由侍衛(wèi)營的人,在他們身上標上了代表死亡的印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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